第34章 剑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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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的话惊雷般炸响在夏侯战的耳旁，足足有一刻钟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解脱了么？终于都解脱了么？这是他心里的想法。他并没有哭泣，也没颤抖，不同寻常地冷静。</p>

很快他又来到了那个老旧的院子，夏侯明初已经在那了。屋子里围着一群人，但谁都没有动。横梁下吊着一个人，正是他的祖母——老夫人。</p>

“你来了？“夏侯明初也很冷静，只是音色带着些哭腔，“来，一起放下来吧。“</p>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两父子就把人抬下来了。</p>

几天过后，一切都尘埃落定，府上重归宁静。之后的一个月里，夏侯明初不怎么说话，总是轮完值后，一个人坐在书房呆。唱戏的班子来的次数也多了，多半是思念的戏份。</p>

夏侯战晚上睡眠也不好，总是半夜醒来，然后就睁眼到天亮了他总是会梦到那张和蔼的面庞，想到祖孙在一起的时光，一起说过的话，一起去城外的山上采蘑菇，一起去庄园里看牛马........每每醒来，他总是眼角处挂着泪花。回忆仍在，人却不再了。</p>

“少爷，亲戚们都到了，在大堂议事，他们都要求你去参加。“大概是过了半个月，正当夏侯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踱步的时候，寒冰匆匆进来，说了一声。</p>

“终于要来了么？暴风雨还是要来了。“他细细地说着，苦苦一笑。</p>

大堂上，正坐着他的父亲和一干亲戚，他打过一声招呼，行了一礼。由于没有他的位子，只能站着。</p>

夏侯明初端坐在上方，指节轻叩扶手，看着自己的儿子，正要说话的时候，有人在他的前头开口了。</p>

“你察觉到了你祖母会做傻事，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看护？！“</p>

仿佛就是一个火药桶，掉了一颗火星子进去，瞬间，大堂上都是指责、斥责的话，甚至说出绝交......</p>

夏侯明初张着嘴巴，却什么都没说，眼皮也耷拉下去了。不知道是自惭还是羞愧，就那样坐着。</p>

夏侯战迎着铺天盖地的唾沫，闭上眼睛。在那之前，他总是让自己对这些人做得彬彬有礼，表达自己的敬意。但这一刻，他感觉什么都变了，觉得大堂里坐着的都是洪水猛兽：毫无根据的臆测，漠视自己的感情，忘记他和她是祖孙了！</p>

生这样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想要的，更何况是他。说的虚浮些，老太太这样的做法，对家族的名声不好；但对于他来说，这等于是永远背上了一个心理包袱，永远，永远都不能放得下！</p>

“你们要我道歉么？为什么，是因为我内心愧疚？还是因为你们？”夏侯战冷笑着，“我承认我是有错，难道你们就没有么？如果是道歉可以重生，那我就道歉；如果没有用，我给谁道歉，给你们？”他环顾四周，看着的都是愤怒的神情，但是他一点都不惧怕。</p>

“母亲与祖母积怨由来已久，莫非这次你们还要我母亲赔命不成？虽然她可能确实不是很好，但是，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我都会保护她，站在她的身边！”</p>

他斩钉截铁，语气极为坚决。</p>

“哦？听你的意思，两人中选一个你会选你的母亲了？”</p>

“我没有要做选择题，是命运！我想过很久，这样的结局未必不是好的，你们不能接受，原由在于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他漠然地看着其中一人，满是挑衅的味道。</p>

“哼，畜生！让你道个歉也敢在这里花言巧语，扰乱视听！快快服个软，我们还好说话！”却是有一人面目狰狞，恐吓于他。</p>

“道歉是不可能的！此事非我一人之错，为何是我承担？况且我母生我养我，和你们站在一起而孤立她，岂不是置她于死地！倘若如此，今后还如何做人？！大丈夫有错心里改之，心中悼之，心中念之，何来与你们合流？这是我的原则！你们今天想要我认错，除非抹去我的脑子！”</p>

“大胆狂儿，敢如此无礼！今天我就要教训你！”却是那骂他‘畜生’的人，忍将不住，抽出一柄剑，就朝他头上斩来。</p>

夏侯明初还处于震惊中，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又没有练武，恐将逃脱不得，许多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p>

但是，夏侯战并没有闪躲，而是迎着明亮的剑锋，笑得灿烂。</p>

只一刹那，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象，依然是淡淡的光，照着有点潮湿的洞壁。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头颅，现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