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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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用重棒猛地挥了一下，很快便将手头的东西放下。他注意到，斜角有监视器。在他犹豫的瞬间，余桑反手抓住那人的头，硬是扯了几缕下来。</p>

那人踉跄了两下，随即松手。尽头，车的尾灯亮了一下，他怔了怔，拖着铁管飞朝外跑去。</p>

景安恍回神，怀中软绵绵地倒着余桑。他脸上的镇静全无，拨开余桑的手揽紧她。</p>

“余桑。”</p>

“桑桑，你怎么了？”</p>

他声线极为颤抖，手缓缓摸向后颈，后颈很黏，浓稠的血腥味霎时涌进他的鼻腔。</p>

景安感到自己的大脑窜起乱火，那人无碍的跑远，他的心脏仿佛被刀狠狠刺进，反复剖挖。</p>

“景安，别走。”余桑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圈住景安。景安很淡的弯了一下唇，“我在这。”</p>

夜也恹了，旷寂无人的车库仅存的照灯映在余桑苍白的脸上。她沾了一点血渍的手揪在景安西服衬衫的领口，唇妆晕开，捎带狼狈。</p>

“我带你去医院。”景安按着她脑勺后伤口，尽量保持平静。余桑盯着景安的双眸看，她从未看到这样慌张不知所措的景安，看他眼底升腾起淡淡的云雾。</p>

她手指点在景安的眼角，湿湿的气息在她指尖萦绕。</p>

“等一下。”她歪头，“让我再看一会。”</p>

“你疯了。”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她揽的更紧。</p>

“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她呛了一声，后背冒出阵阵冷汗。</p>

*</p>

余桑再次醒来时，趴着，背部清凉。医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布满疤痕的背，推了下眼镜，“景太太你和景先生平时……有没有什么秘密的小爱好？”</p>

老医生欲言又止。</p>

余桑嘴角颤了两下，套上病服，脑壳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角落，助理面朝墙面，仰头不知道再想什么？</p>

余桑捂着头伤，“景安呢？”</p>

助理转过身，见余桑赤在空气中大片的肌肤，捂着眼又转回去，“去派出所了。”</p>

景安这种人从来都是怕麻烦，这次却为了揪出那个故意伤害的人在局里和所里来回跑着，推了外地的两场演奏会。</p>

助理倒是惊讶于余桑受伤之后活力满满的样子，若不是她头顶的那圈纱布，助理根本看不出余桑她是个病人。</p>

景安给余桑安排了间单人间，环境不错，推开窗就能看到医院后面的树林。</p>

余桑推开窗抿了一口茶，问助理：“景安什么时候回来。”</p>

助理翻了一下微信，“说是已经在高架上了。”</p>

余桑赶紧从窗口溜到床上，平躺下，捱了捱被沿。“待会景安回来的时候，别和他说我醒了。”</p>

助理杵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提了东西替余桑关上门。</p>

一会，门被拉开，余桑赶快闭上眼佯装还未醒来。景安带了束花，康乃馨，淡淡的香味掩了点酒精刺鼻的味。</p>

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而后一直立在隔余桑病床半尺的距离看她。景安很高，下晚斜阳在玻璃窗口折射进屋，拉长他的影子。</p>

良久，景安才坐到床沿。他伸了手，悬在空中僵了片刻。余桑头顶被纱布裹得结实，脸上未有一丝的血色。</p>

那么当年，他想，余桑替自己挨了一枪后又是怎样恢复的。他想不到，大概是因为余桑挨了那枪后，就消失了。</p>

生死未卜，音讯全无。直至某天以那种身份出现在会所，浓妆艳抹，妖冶蛊人。</p>

槍声仿佛在他耳边响起，接着是余桑细若游丝的低喃，“景安，你快走。”</p>

窗外盘旋的鸟刺耳地叫了一声，景安回过神，悬在空中的手指覆上余桑的额头。</p>

他从室外来，指腹沁凉，透过余桑细腻的皮肤传至她的血管，温热的感觉在她血液里缓缓地流着。她几乎下意识的蹙了眉，极短却被景安觉。</p>

他偏头抿开一点笑，而后鼻息逼近余桑。余桑细眯着眼，露出一道窄缝，瞥见景安泛青的下颌。他的鼻息急促了些，扑在余桑的脸上。余桑忍不住，半睁开眼。</p>

景安眼睑下垂，五指并拢捂上她的眼，下一秒，薄唇印在她的额头。</p>

这厮……余桑大脑顿时荒芜，一会她睁眼，现景安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p>

“你怎么醒了？”他说的极轻。</p>

怎么？原来他不知道。余桑张了张口，半响才出声来，“哦，睡饱了。”</p>

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余桑真想那块豆腐拍死自己，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p>

“喝水么？”他平时冷冷的，倒是现在声音柔了些。</p>

“昂，我自己来……”余桑未说完，门被“哗”的拉开。余桑见了，是景安公司里的几个人来看她。</p>

其中有些人余桑在晚宴上看到过，算是认个脸熟。</p>

“余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同事放下花篮。还有人夸大其词，捂着嘴嚷嚷，“天呐，余小姐你这是从前做陪酒女的时候结下的仇吧。”说着，还故意加重陪酒二字。</p>

景安脸色阴沉，对着那群叽叽喳喳的人清冷地回，“桑桑现在要静养，东西不收，请回。”</p>

他说话虽礼貌得体，却暗中带刺。那些人大多识大体，噤了声不再说了。</p>

余桑嘴角突然漾出一点笑，“我去医生那。”</p>

“好。”景安俯下身，替余桑拿厚外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