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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饭后,陶家书房,陶老头正向仲逸讲着他陶家的那些事儿。</p>
“仲大人,事情的经过想必你也知晓了,陶家不幸,让你见笑了”。</p>
书房布置的不错,陶老头请仲逸上座,仲逸却婉言谢绝,坐到了老者对面。</p>
陶老头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十五六岁的模样,瘦瘦高高的,站姿稳健,举止利落,确实不像个读书人。</p>
不用说,这位年轻人,就是掏老头儿的儿子。</p>
同时,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陶朔。</p>
转头望望儿子,陶老头微微叹口气,终于向仲逸道出原委:‘请仲大人指点一二,如何才能让犬子真正喜欢读书呢?’。</p>
真是个执着的老头,自己读书不成,还真要拽上儿子了。</p>
“这个,陶老伯,三百六十行,并非读书一条路……”。</p>
仲逸正欲起身劝说一番,谁知老头比他站的更早。</p>
“这位是朝廷翰林院侍读仲大人,知道翰林院吗?那是读书人一辈子梦寐以求,而又可望不可即的地方”。</p>
陶老头儿一脸阴沉,瞪了儿子陶朔一眼,厉声喝道:“还不上前参拜?”。</p>
陶朔二话不说,立刻上前道:‘草民见过仲大人,仲大人是读书人的典范,是榜样、是楷模,草民今日能一见,三生有幸’。</p>
“免礼、免礼”,仲逸差点被他撞到,他急忙后退两步:‘不必多礼’。</p>
陶老头见状,对儿子又是一通臭骂:“混账东西,读书人,一点斯文都没有,看看,差点惊到人家仲大人”。</p>
无妨,无妨,仲逸只得再次坐了下来:“令公子倒是个实诚之人,不错,不错”……。</p>
此言一出,陶老头也坐了回去,与方才的姿态一模一样,陶朔又乖乖站到了老爹的身后。</p>
仲逸微微动动身子,心中有些发憷:我自己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科考过来的,若非因捐纳缩短了时间,那摇头晃脑的十年寒窗,还真是熬不过来。</p>
如此这样,又如何教育的了别人呢?</p>
这不是误人弟子吗?</p>
“陶朔,你说说看,你崇拜的人,都有谁?”。</p>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仲逸只能先试试了。不过,这‘崇拜’二字,用的真是‘巧妙’。</p>
对面的陶老头沉默不语,不由的捋捋胡须,他心中暗暗思量:翰林院的侍读,就是不一样。</p>
想必,他这是要问自己的儿子:你到底是推崇老子的文章,还是孔子的语录呢?</p>
崇拜一个人,自然会崇拜他的文章,陶老头就是这么认为的。</p>
这时,陶朔再次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回仲大人的话,草民崇拜之人很多,有解真、解宝,还有戴宗”。</p>
解真、解宝,戴宗?</p>
看来,这个陶朔还果真不是读书的料。</p>
“混账东西,仲大人问你遵从何为圣人?你竟胡言乱语”。</p>
陶老头猛地站起来,训了儿子一句,却立刻又面露难色道:‘这解真、解宝……,戴宗是何人?文章属那一家?……’。</p>
呵呵,仲逸微微点点头,示意陶老头坐下。</p>
“这解真、解宝二位兄弟出自《水浒传》,人称两头蛇、双尾蝎,极擅穿山越岭、抓捕猛兽,二人武功极高,可上山擒虎,被称为登州第一猎户”。</p>
仲逸笑道:‘至于戴宗嘛,也出自水浒,轻功颇高,可日行八百里,人称神行太保’。</p>
见陶老头儿一脸诧异,仲逸心中不由暗暗笑道:这个陶朔,可真敢说,神行太保,更是我仲某人的偶像。</p>
偶像,你懂吗?这还是唐小丫给他教的。</p>
“爹,你看到了吗?平日里常训我: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可是人家仲大人读的那么精通,简直神了”。</p>
陶朔竟然笑道:“仲大人,能否说说:如何才能从穿山越岭,变为飞檐走壁,还可以日行八百里?”。</p>
就这,还是陶朔听村里的大叔讲故事而来。</p>
儿子正得意,老子简直要气炸肺了。</p>
“你……,你这个孽子,几世才能修来,翰林院侍读入住陶家?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好好珍惜?”。</p>
陶老头紧紧抓着茶碗,双手不停的颤抖,茶盖几乎掉了下来。</p>
“去,叫你阿妹来,听听她怎么说,怎么学?”。</p>
‘啪’的一声,老头干脆将茶碗扔在桌上:“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p>
末了,他又不由的朝仲逸笑笑:“犬子丢人现眼,让仲大人见笑了”。</p>
仲逸略有不安道:“陶老伯,令公子只是不喜读书,但对你言听计从,足见是个孝子,既然他有所追求,何不顺他之意?苦苦相逼,是断断行不通的”。</p>
沉默良久,陶老头竟然咬牙切齿道:‘就今晚,若仲大人一番教导,他还是执迷不悟,老头儿我,也就认了……’。</p>
咳咳,如此一说,仲逸简直要坐不住了:这到底是逼陶朔呢,还是逼我这个无辜之人呢?</p>
……</p>
“小女见过仲大人,见过爹爹”。</p>
二人正说着,却见陶朔带着阿妹陶雯儿,缓缓走了过来。</p>
与陶朔的高高瘦瘦不同,陶雯儿身材适中,清秀的模样,虽是一身布衣,但依然可见那一双灵动的双眼。</p>
仲逸端起茶杯,又放了回去,沉默片刻,又端在手中。</p>
简直要血命了,连陶朔都教导不了,如何能教导这个叫陶雯儿的女子呢?</p>
真后悔选择这处人家落脚,烧鸭、炖鸡的,吃人的口短啊……</p>
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如法炮制了。</p>
再看看一旁的老陶头,简直自信的不得了。</p>
在他看来,无论问什么,他的女儿绝对不会像儿子那样,答非所问,令人匪夷所思。</p>
“陶姑娘,说说看,你最崇拜之人,都有谁?”。</p>
再次说出‘崇拜’二字,仲逸简直要胃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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