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短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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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锦衣卫百户南栖原正命人向地上撒下一个个类似铁钉、铁锥之类的东西。英勇千户所驻地附近，也有人军士开始布撒同样的东西，只是数量似乎少了点。</p>

此物名叫铁蒺藜，是一种军用铁质尖刺、撒布障碍物，亦称蒺藜。有四根伸出的铁刺，方向各异、长数寸，凡着地约有一铁刺朝上，刺尖如草本植物“蒺藜“，故名铁蒺藜。</p>

在各种陆地战中，将铁蒺藜撒布在地面、道路，用以迟滞敌军行动；也可洒于城池外围，用于防御措施；大军驻营时，可在营外四周撒布，用于防护。</p>

有的铁蒺藜中心有孔，可用细绳串联，以便敷设和收取。铁蒺藜的种类也较多，如有布设在水中的“铁菱角“，联缀于木板上的“地涩“，拦马用的“蹄“，在刺上涂敷毒药的“鬼箭“等等。</p>

此物，早在初次北上到榆林府一带查看地形时，仲逸就曾反复思量过：抛开地形而言，或许铁蒺藜，将是北征最大的‘功臣’。</p>

当然，这都是后话。</p>

由于离京时匆忙，大批铁蒺藜还未打造出来，此次北上仲逸所带的，只是一小部分。</p>

…………</p>

次日清晨，阳光洒下，军营中，将士们例行防守、不紧不慢，毫无紧张之感，一如往常的节奏。</p>

仲逸起的不算早，程默端来一些早餐，他几乎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喝了一杯温水，紧接着便随意洗把脸。</p>

林宗武则与仲逸不同，他起的很早，就在仲逸懒懒走出营帐时，宗武已带着英勇千户所的将士操练了一圈，刚刚回来。</p>

“你那边怎么样了？”，林宗武吩咐左右退下，自己与仲逸来到营帐后一块大大的空地上。</p>

北漠气候不同于东南沿海，风沙大、多干燥，出行多用马匹，若是运送货物之类，也有使用骆驼的。</p>

这也是为何鞑靼军精于马战、强于马战的一个缘故。</p>

毋庸置疑，若想战胜敌军，首先要想法克制他们的马匹、马阵。</p>

仲逸拍拍衣袖，笑着说道：“师兄放心，锦衣卫的人出马，错不了的。只是你们英勇千户所留下的那批的兄弟，何时能到？”。</p>

当初，临出京城时，林宗武曾专门派了百余名军士留下，等候即将打造好的这批铁蒺藜。</p>

同时，也是为能避开众人的耳目，尽量能秘密将这批特殊的兵器，直接运到北漠来。</p>

这批铁蒺藜，数量之大、用料充足，是经多次调整、反复校改过的，专门用于对付北方的鞑靼、鞑靼的马阵。</p>

为此，仲逸不惜向老姜头请教，并用他那个打磨玉器的后院进行试验，后来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p>

最新打出来的这批铁蒺藜，依旧为四角不规格，其中一端或两端用于地面固定，朝上的那根铁刺，将用于对付敌军的马蹄，在行军必经之路，或重要通道布下此物，敌军马群将几乎寸步难行。</p>

相反，一旦马蹄受伤，马儿势必会受惊，加上地面布满铁蒺藜，骑兵定会受损，而步兵也不可轻易前来增援，若朝廷大军占据有利地形，开弓搭箭，结果不难想象……</p>

说到负责运送兵器的军士，林宗武还是颇为自信的，这些人都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从东南到北漠，从山东到京城，无论四十人的敢死队，还是三百人的‘奇兵’，只要一声令下，从未有二话。</p>

自然，这次也不例外。</p>

“师弟，这些都不劳你操心，此次北征，除对付鞑靼军外，你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设法将戎一昶逼到绝境，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了”。</p>

林宗武微微笑道：“到时，不管是他戎大人阵前自尽，还是英勇阵亡，不都是我们一句话吗？”。</p>

呵呵，说到这里，林宗武有些迫不及待。</p>

与鞑靼较量，之前早就交过手，可是亲手灭戎一昶，还是第一次。</p>

相比而言，他似乎对后者更有兴趣。</p>

师兄的脾气，仲逸自然不会陌生，只是现在时机未到……</p>

两军对决，主将的生死安危，甚至一举一动，对全军影响甚大，眼下敌军意图不明，冒然处决了戎一昶，对士气有极大影响。</p>

“之前不是早就说了吗？既然来到北漠，就不会让他戎一昶活着回去的”。</p>

仲逸郑重其事道：“对付他，办法有的是，只是时机未到，还请师兄稍安勿躁，到时，自有你大显身手的机会”。</p>

林宗武此举也并非仅是因报仇心切。</p>

相当初，他来北漠与鞑靼决战，结果负了重伤，被当地猎户救下后，送到了无名山，被吴风医好伤势。</p>

而吴风就是戎一昶的属下，那个三番五次盯着兵书不放的人。</p>

据听说，师父凌云子当年被人陷害才被迫离开军中，就是这个戎一昶在背后搞的鬼。</p>

如今，戎一昶又染指兵器军备造假一事，他又是那个背后操控之人。</p>

看来，此人的强项并非军中事务，正是喜欢搞点背后小动作。</p>

基于以上种种，以林宗武的脾气，能忍得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p>

当然，这或许也是仲逸的安排之一。</p>

师父曾说过：师兄林宗武虽忠勇有加，但若想成为真正为将之人，需要改变的还有很多，首先，就是要磨磨性子。</p>

为官之人，大多都是表面和气、背地较劲，当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最后才将所有的手段搬到台面上来，这既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也是一贯默认的。</p>

要想真正在朝中立足，仲逸对自己倒似乎并不担心，或者说对自己的担心，远不及于对师兄的担心。</p>

如今，师兄林宗武已是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负责宫禁、协助拱卫京师，若是再压不住事儿，武力当先，遇事便是刀剑，那迟早是会出大事的。</p>

戎一昶与凌云子的恩怨，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自然要问过师父才行。离京之时，朝廷催的紧，仲逸原本是打算回趟凌云山，请示师父的。</p>

后来，三人干脆商议：他们师兄弟二人先随军背上，仲姝即刻去凌云山，请示师父凌云子后，她再来北漠找师兄、师弟。</p>

……</p>

傍晚十分，驻扎在营中的将士们闲来无事，晚饭后便三五成群闲聊起来，负责站岗执勤的军士，也不由的竖起耳朵听上几句，之后便是一阵阵的笑声。</p>

众人七嘴八舌，俨然有些茶余饭后之态。不知何时，众人一阵起哄，将一个瘦瘦高高的军士推到了木台之上，让他唱上那么一嗓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