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乌龟变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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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英勇千户所开始换防，林宗武特意留意军士们一举一动，尤其换下来的人，到底要去那里？</p>

英勇千户所全体将士久经考验，经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又是先帝朱厚熜亲自赐的称号，自不会有奸细藏于其中。</p>

林宗武，连同正副千户谭辽、周通，他们之所以如此谨慎，正是担心别的千户所军士混淆视听，从此玷污了他们的一世英明。</p>

除英勇千户所和锦衣卫外北征兵马主要分为两部：戎一昶的旧部，还有从各地抽调的精兵强将，这些都是来自京城的。</p>

此外，还有当地的驻军派出的部分军士。</p>

这些人的情况，就复杂许多。</p>

毫无疑问，与鞑靼军来的接头的，不是当地驻军，便是戎一昶的旧部。</p>

眼看傍晚将至，被抓的那两人死活不说，嘴巴依旧紧闭不开。</p>

当然，或许他们确实不知道：来接头的到底是什么人？</p>

那两人最后说的几句话，引起仲逸注意，他示意锦衣卫再次对二人的衣物搜查一遍，尤其衣物中的‘物’。</p>

若接头之人彼此间不熟悉，甚至压根就没有见过面，那么核实他们身份的物件，就会变得极为重要。</p>

此外，还有类似暗语、手势之类的联络、接头暗号。</p>

与唐小丫在一起时，仲逸曾看不过不少这种类型的影视剧，她们那个时代称其为‘谍战’，拍成片子，就是谍战片。</p>

当时，仲逸看的那叫一个过瘾，没想到今日却发生在自己身边。对比来看，锦衣卫承担的特务任务，其中确有收集、甄别情报的任务。</p>

这一点与‘特务’极其相似，就是‘谍战’的范畴。</p>

‘仲大人，胡杨林，你就不要去了，这都是些不用命的人，万一现场失控，双方发生打斗，所谓刀剑无眼，你一个翰林院的侍读学士……’。</p>

南栖原笑道：“若是仲大人有半点闪失，我们如何向石大人交代？”。</p>

仲逸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默默的走开，来到一处更为僻静之地。</p>

随从程默也不由的劝着他：“仲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军营吧，太过危险……”。</p>

若仲姝在就好了，她的易容之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不过，她此刻，应该还在从京城到北漠的路上吧？</p>

被抓的那两人再次回到洞穴中，傍晚的光线暗淡了许多，朝廷大军也开始换防，一如既往熟悉的感觉。</p>

很明显，会有人设法进入那片胡杨林，而后再设法与鞑靼派来的那两个人接头，而后以口头或书面的方式，将他在这里打探到的消息传递出去。</p>

这样的差事，由锦衣卫百户南栖原出面办理，再合适不过：好钢用在刀刃上。</p>

……</p>

一盏茶之余的功夫，一名中年男子缓缓向胡杨林这边走来，他左右环顾，做出一副像解手而又解不出的样子，执勤的将士刚刚离去，换防下来的人也回了营帐。</p>

确定无人跟着，他很快钻进胡杨林，方向正是对着黄沙镇的，而且直奔那个洞穴而去。</p>

显然，这是熟门熟路，至少，已不是第一次干。</p>

“布谷……”，两声叫，那名中年男子将身子蹲了下来，静静等着对面的回应。</p>

毫无疑问，片刻之后，得到的‘答复’，也是同样两声‘布谷鸟’叫声。</p>

那名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蹑手蹑脚走进洞口。</p>

今晚月色不错，相比对方的容颜，此刻能看清楚的，还是彼此的衣冠，还像那么回事儿。</p>

二人没有言语，分别拿出一个物件，中年男子确定：东西总算是对上号了。</p>

之后，他掏出一份书信，塞到对方手中，而后便默默的离去，连告辞的举止都没有。</p>

这期间，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多余的交流，除那成片的胡杨林和微微的月色外，似乎对方根本就不存在。</p>

这一幕，南栖原看到了，不远处的仲逸也看到了，他们确定：除此人外，再无协助之人，那怕是负责放风的。</p>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是戎将军的属下，你们是什么人？敢抓我？”。</p>

那名中年男子见眼前有人挡住了他去路，欲转身逃去时，却见胡杨林中早就部署了伏兵。</p>

“戎将军的属下？来头好大啊”。</p>

南栖原笑道：“我们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不会没听说过吗？”。</p>

“带走……”，笑声立刻变成一句冷冷的训斥。</p>

中年男子依旧不死心：“原来是锦衣卫的诸位大人，你们一定误会了，在下今日奉命执勤，傍晚时分换防后，本是要回营休息的，只是不知为何，闹肚子，难受的，这才去了对面的胡杨林……”。</p>

“回去再说吧，但愿你不会再‘难受’”，一名锦衣卫校尉冷笑了一声，顺势向前推一把。</p>

一队人马缓缓向大营走去，仲逸与程默走过来，南栖原也迎了上去。</p>

“南百户，真有你的，都替你捏把汗，一旦暗号对错，岂不是要坏事？”。</p>

仲逸笑道：“今日，本大人可真是大开眼界了，锦衣卫果真名不虚传”。</p>

南栖原则不以为然道：“仲大人，人我是抓住了，剩下怎么审，就看你的了”。</p>

他竟然平静的说了一句：“若是仲大人下不了手的话，我们只好再送他最后一程了”。</p>

说着，南栖原将一封书信交给仲逸，解释道：即便暗号对不上，有了这份信件，他也难逃一死。</p>

这封书信，正是那名中年男子交到‘接头’之人手中的。</p>

光线不佳，仲逸直接将书信收好，等回营之后再看了。</p>

程默不由的插了一句：“南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仲大人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吓人的，有时……比刀剑还厉害”。</p>

对仲逸这位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南栖原当然不会陌生，早在前两次外出京城办差时，作为石成的随从，他就领教过仲逸的：不按套路出牌。</p>

此次，南栖原也想见识见识这样的手段。</p>

听从仲逸的差遣，也正是皇帝的旨意，镇抚使石大人也叮嘱过，故此，只有保护好仲逸的安全，才算是差事办好了。</p>

当然，遇事多请示，也是其中的一个表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