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高手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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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领齐声拜道：“请魏大人下令，我等愿前往”。</p>

这番表态，俨然是鞑靼军中压抑多日的一种情绪释放，也是众将领在当前形势之下唯一能做的：向东沙城、西沙城各自派出一万的兵力，如今进退不能，只有增加兵力，才是最好的选择。</p>

作为‘大军师’，魏申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属下们的请求，更不会像阿帖木尔那样，还没有弄清原委的前提下，就贸然出兵。这些都是兵家大忌，他不可能不知道。</p>

“诸位将军，大家稍安勿躁，无论东沙、西沙城，我们都是要夺回来的，阿帖木尔将军迟早也会回来，只是眼下我们首先弄清楚的是：林宗武为何要让魏某人去东沙城呢？”。</p>

魏申不紧不慢道：“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如今阿帖木尔将军遭大明军队暗算，若是连我这个小小的‘书办’也跟着栽进去，黄沙镇的局面，恐怕……”。</p>

显然，魏申压根就没有打算去东沙城见林宗武。那封书信中写的：请魏兄来东沙城，与林将军一叙，把酒言欢，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则对所有的将士而言，也是一桩美事。</p>

现在看来，魏申是不愿成全这桩美事了。</p>

“末将明白了，原来林宗武如此煞费苦心，就是为扰乱我军军心，之后再趁机攻下黄沙城？”。</p>

那名黄沙城守城副将说道：“既是如此，请魏大人下令，兄弟们绝不贸然出兵，更不会意气用事，一切唯大人马首是瞻”。</p>

此言一出，众将领频频点头表态。</p>

看来，这个魏申确实有两下子：只言片语间，既说出了自己不去东沙城的缘故，更凝聚了在场将领的决心。</p>

“这话说的没错，他林宗武想乱我军心，但我们偏偏不乱，如今西沙城、东沙城皆失守，军中不安情绪蔓延，为帅、为将者，更要看清情势、带头表率、稳定局面”。</p>

魏申再次向众人重复了一句：“至于接下来的部署，我还没有想好，诸位稍安勿躁，等明日一大早，我们重新议事，还是在这里”。</p>

此言一出，众人连连点头，再也无人催促即可就发兵，那是鲁莽的表现。</p>

“派出去的那两万将士怎么办？他们可都还在原地待命呢”，那名副将上前说了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其他人还是能听的出来。</p>

魏申也没有回避，不假思索道：“还能怎么办？撤回来呗，大明在西沙、东沙两城内的兵力应在一万左右，他们有城墙、城门，有火炮、有箭楼，我们同样派一万兵马攻城，岂能攻的下来？”。</p>

这话说的，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用相同的兵力攻城，若双方装备相差甚远，则显然不能用直接强攻的方式。</p>

“遵命”，传令官领命而去，其他将领也纷纷退了出去，偌大一个房间，只剩魏申一人。</p>

桌上放着一张硕大的‘沙盘地图’，对面的木椅中间的小桌上摆放着水碗，没有茶叶，也没有茶碗。</p>

这么多年以来，魏申在军中做事，一直以‘大军师’的身份行事，每临战事也皆算能圆满完成，至少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阿帖木尔生性鲁莽好动，但属下将士们还算忠勇，这么多年也就下来了。</p>

然而，这次却是个例外，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魏申隐隐觉得自己这次所遇到的对手，将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p>

同样，此次博弈，更加剧结果的不确定性：他真的没有多少把握能预测到。</p>

在魏申看来，林宗武是足够英勇的，以至于他麾下的英勇千户所也得到鞑靼上上下下的认可、甚至于佩服。</p>

这种境界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更不是一般对手能欣赏的了的。</p>

戎一昶死于乱箭之下后，林宗武统领朝廷北征两万之余的兵力，这对于大明的将士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但对鞑靼而言，真是个坏消息。</p>

当初阿帖木尔曾向俺答汗夸下海口：“五日之内，全歼大明朝廷派来北上的两万兵马，到时一起喝庆功酒……”。</p>

如今，十几日过去了，结果却是：西沙城、东沙城丢了，兵马累计折损三万左右：除西沙、东沙城各自一万兵马外，那晚争夺粮仓的四千兵马，还有刚刚去驻军大营五千之余的人马，皆没了……</p>

当初黄沙城的兵力五万之余近六万，连同西沙、东沙的兵马，阿帖木尔实际控制的兵力近八万。</p>

现如今，黄沙镇已不足五万的兵力，这是一个多么难以启齿的结果，与当初展望的战况，相差太远。</p>

知己知彼，对林宗武麾下的兵马，魏申却有些吃不准，从之前的两万多人，如今分别进驻西沙、东沙城，一时也探查不出来。</p>

但他能断定：此次攻城，林宗武部伤亡并不大，同时，也不排除向当地驻军借援兵的可能。</p>

林宗武，简直就是阿帖木尔的克星，当初在京城外，他率兵突袭，英勇千户所异常勇猛。后来在回途中被伏击，又是林宗武亲自率兵，阿帖木尔更因此而负了伤。</p>

真是冤家路窄，如今，非但由林宗武做了北征主将，而且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监军——仲逸。</p>

关于仲逸，魏申是既熟悉又陌生：当初在京城外时，二人也曾参与过谈判，那个时候仲逸只是个翰林院侍读，官居六品。</p>

当时，魏申对他印象比较单一：口才不错，人年轻，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一时忽略他的睿智、谋略、才学。</p>

现如今，仲逸依旧在翰林院当差，但已升为侍读学士，居从五品，还是此次朝廷派来的监军。</p>

在东南福建抗倭时，这位年轻的仲大人巧设妙计，竟歼敌数万……</p>

魏申知道：或许，仲逸的出现，才是此次战事部署发生重大变化的根本原因：连失两城、驻军大营设伏、阿帖木尔被抓，莫非都是出自一人之手？</p>

若果真是那样，他所面临的对手，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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