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特殊的比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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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快，起火、放箭……”。</p>

黄昏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黄沙城外的胡杨林边起了根根火把。</p>

之后，空地上竟平地起火，是团团的篝火。</p>

“快，快灭火，是谁放的火？”。</p>

马背之上，铁吉台一阵狂吼：“一旦火起，林宗武必然看到我们的兵力部署，他们的火炮就会起到最大的威力，精准射程”。</p>

“嗖嗖……”，一支支的火箭再次袭来，落到地面之上，很快燃起来。</p>

毋庸置疑，这些易燃之物，是林宗武提前命人安置完毕，如今要做的，就是向那个地方射出一支支的火箭。</p>

此举本无须林宗武，甚至于英勇千户所的将士动手，随随便便一个练过骑射之人都可以完成。</p>

劣势转换为优势，往往在很多方面起到关键作用，那怕是一个很小的变动，都会扭转过来。</p>

“将军，火源太多，一时半会灭不掉啊”。</p>

一名鞑靼军士前来禀报，自己的衣衫都没烧掉一块，才被扑灭，一股烧糊的焦味。</p>

铁吉台两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红红的感觉，气急败坏的感觉。</p>

“将军，事不宜迟，我们攻城要紧，迟则生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p>

说话的是一名鞑靼将领，还是那名自认为颇受铁吉台信任的中年男子。</p>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尤其是计划被突然打断时，令人防不胜防。</p>

“依旧按照之前的计划，派兵佯装攻打南门，集中最精锐的兵力攻打东门，要在一个时辰内结束战斗”。</p>

铁吉台大声令道：“违令者——斩，消极懈怠者——斩，若有一人敢后退半步，本将既是监斩官，就地处决”</p>

若说之前铁吉台表现出的是‘文’的一面，那么他今日的举止则更多是一种‘武’的举动，毫无意外。</p>

“杀……”。</p>

黄沙城南门一带，立刻出现了数千的鞑靼军士，又是火炮、又是云梯，俨然一副真正要夺城的架势。</p>

负责南门守卫的是仲逸，这一点连鞑靼方面都已知晓。</p>

“城墙之上那位，你就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监军仲大人吧？”。</p>

铁吉台的戏做的够足，他果然亲自出现在南门，刻意绕开北门，足见此人不简单。</p>

火把就火把，总素是能看清了彼此，只是算起来，他们二位也是第一次见面。</p>

对手与对手之间的博弈，并非要见面才行，还有一种是背后的较量，一种类似与‘高手手中无剑、剑在心中’的感觉。</p>

不过，铁吉台今日出面，并非只是为了仲逸而来。</p>

“这是怎么个说法？大明朝廷是真的没人了吗？让一个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做监军，而且还这么年轻，从五品的衔，真是闻所未闻啊”。</p>

铁吉台在争取时间，他自有他的目的：“还是叫你们的林宗武将军来吧，虽说本将也略懂笔墨，但同样可以披甲上阵，对付一个文人、文官，总归是不光彩的”。</p>

城墙之上，仲逸双手后背，神情淡定，他并未言语，只是一阵淡淡的浅笑，或许在火光看的不是清楚。</p>

“台下说话之人好大的口气，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怎么了？年轻就不可能做监军了吗？”。</p>

说话的是程默，这位仲逸在翰林院的最忠心的随护，铁杆的跟班，早就表过态：“仲大人在那里，就跟到那里，誓于仲大人在一起”。</p>

程默是会武功的，之前早就见识过，当初在榆林府三边镇时，程默就展示过他的‘绝世刀法’。</p>

“仲大人确实不怎地，也就是攻下几座城池，协助林将军，什么西沙城、东沙城、还有黄沙城而已”。</p>

见仲逸并未制止，程默说的更起劲，开始超常发挥：“此外，那个叫什么阿帖木尔、魏申，还有阿里托木、托托的，其中也有我们仲大人的功劳，也就是一点点而已”。</p>

“放肆，两位大人说话，岂能轮到你说话？”，底下的鞑靼将领开始抗议了。</p>

铁吉台微微制止道：“说话总是应该让人家说的嘛，不过似乎也有一定的的道理。大人说话，岂能随意插嘴，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嘛”。</p>

仲逸轻轻摆摆手：“那你说说，在我们正式开战之前，还有什么把戏要耍，一起来吧”。</p>

“啪啪……”似乎是鼓掌的声音，铁吉台似乎是在鼓掌，一种欢快的感觉。</p>

不谋而合，二人想到一块了。</p>

“仲大人，怎么说我也是被属下们称呼一声‘将军’的，若论比武，自然是不合适的，但军阵前，若是斗诗词歌赋，似乎也有些不合时宜”。</p>

铁吉台微微一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倒是让本将为难了，该怎么让着仲大人，才算是公平呢？而将士们又会心服口服呢？”。</p>

这又是一个如意算盘。</p>

仲逸摆摆手，示意程默上前大声喊了一句：“我们仲大人说了，无论比试文武，随时都可奉陪到底”。</p>

“好，那就好，果真爽快”。</p>

见仲逸接过了这个话茬，铁吉台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那我们就比试射箭。至于‘文’的方面嘛，若是仲大人可以回答我三个问题，就算是本将输了”。</p>

“如何射？那三个问题？”。</p>

城墙之上，程默俨然成了传话筒：“连话都说清楚，干脆就不要比试了吧？”。</p>

说归说，程默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向仲逸询问道：“仲大人，你的文采我是知道的，但比试箭法，这……行吗？”。</p>

仲逸淡淡一笑：“看看如今天色已黑，只有火光和月光，莫说我这个翰林院的的侍读学士，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将军，恐怕也不能百发百中吧？”。</p>

程默重重点点头：“嗯……仲大人言之有理、有理……”。</p>

言语中，他还是有些不自信的：自从认识仲逸以来，从未见过他开弓搭箭一次。</p>

“本将射掉城墙三盏灯笼，而你只要……”。</p>

铁吉台左右看看，最后指着一辆木车说道：“就这辆木车吧，只要仲大人将箭插在上面的厚布上，就算你胜”。</p>

末了，他更是得意的说了一句：“这样吧，本将三箭只有一箭不中就算输，你的箭只要落在车上就算赢”。</p>

事已至此，已经很明显了：铁吉台这是在拖延时间。</p>

当初，关于阿帖木尔、魏申、托托，林宗武给他们的评价是“总体而言，一个比一个强一些——而已”。</p>

如今看来，这个评价是颇有道理的。</p>

几乎在铁吉台说出‘比试的规则’后，仲逸很快就明白了：铁吉台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在南门，除拖延时间引师兄前来外，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提高士气。</p>

在提高自己士气的同时，必然要打压对方的士气，铁吉台的算盘确实打的够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