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闹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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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安县城、何家。</p>

这是城中仅次于县衙的一处宅院，修建的四方正正、围墙大门看上去也颇像那么回事。</p>

院中下人，有负责扫地擦桌、净地，也有迎来送往的，绝非普通人家的架势。</p>

要说这何家，绝对是城中一个传奇，这家人祖上本不是迁安城本地人，几年前来到城中，又是置办宅院、又是添置产业，很快在当地站住了脚。</p>

何家老主人年事已高，现在管事的他的独子何来，此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中等各自，却是一脸的富态相，属于那种肥头大耳的公子哥。</p>

何来此人不善，性情古怪，多位暴虐，故此私下里不少人称呼他为何大赖子，他后来他知道后也不制止，时间久了，这个外号就慢慢传了开来。</p>

不知何时起，这何家在本地来了很多本家亲戚，而且都是能对上好的实在亲戚，这倒是帮了他们不少忙：无论店铺中的掌柜，还是伙计，用自己人，自然比其他人可靠许多。</p>

城中的客栈、酒楼，还有一些店铺，几乎都是何家有插手，听他家伙计们私下说：在北直隶一带，他们何家的产业不止这些，也不止这一个府、一个县。</p>

要说开店铺做买卖，这本无可厚非，但去年开始，何家各处店铺开始动起了马匹的主意，而且越做越大，越做越明，先是私下进行，后来也就公开了许多。</p>

当然，这可不是一般的买卖，随时会有变故，故此何家每次在每处都做了十足的准备。</p>

比如，在迁安县的这次马匹交易，简直就是煞费苦心。</p>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贩卖马匹也是生意，但细细看来：这其中似乎透露着一股怪怪的感觉。</p>

作为本县的父母官，吕知县隐忍许久，今日终于要上何家的门了。</p>

敲锣打鼓，在迁安县城中，知县的仪仗还是很引人注目的。</p>

“前面就是何家大院了，要不要小的前去通报一声？”。</p>

衙役指着前面的方向，向吕知县说了这么一句，不由的用手挡住阳光，刺眼的很。</p>

换做平时，这何家大门口是有狗的、又高又大那种，叫起来很凶的样子。</p>

仅是负责牵狗的下人就有两三个，此外还要负责狗粮、狗屋之类的琐事，工钱却比城中一般的酒楼、伙计还要高些，真是一言难尽，人不如狗啊……</p>

“你脑子被烧坏了，是不是？本官是朝廷命官，是本县知县，叫他何家何大赖亲自出来迎接”。</p>

吕知县不屑道：“告诉县衙的兄弟，今日把动静弄大一些，本官要众人看看他何家也有低头的这一天”。</p>

那衙役微微点点头拜道：“知县大人，兄弟们当然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只是我们这次真的能将何家一网打尽吗？”。</p>

末了，他特意嘀咕了一句：‘尤其那个何大赖子，能被绳之以法吗？’。</p>

吕知县脸色骤变，瞬间的不悦，连自己的属下都对这场较量没有信心，可想而知街上的百姓是如何想象的。</p>

一县之主做到这个份上，也本是他这个父母官应该自我反省了。</p>

“去，告诉你们家管事的，就说知县大人来了，让何大赖……哦，不让何来快到门口来迎接大人，我们是有公务的”。</p>

一名衙役来到何家大门口，对着门口的壮士和一旁的大狗，大声喊话起来。</p>

“我们何东家说了，他今日没空，若是知县大人有证据的话，完全可以带兵来抓人啊，何必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呢？”。</p>

回话的看样子像是个管家模样的人，见到县衙的差役后一点都惧怕，反而慢慢悠悠上前开始理论起来了。</p>

“你们别得意，不要忘了，在城外的山崖下，还有城中的赛马，我们抓住的人，可都是你们的何家的人，休想抵赖”。</p>

那名衙役一脸不服道：“还有，那些算命的，也都说了，之前流传在城中‘闹鬼’导致马匹死亡的消息，都是你们何家掏银子让这么说的”。</p>

末了，这名衙役指着管家道：“对了，人家说了，给银子的人就是你，管家嘛……”。</p>

此时，何家门口围观了不少人来往行人，经衙役这么一说，围观的人不由的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消息就是何家叫人散出来的？</p>

说是这么说，但对何家的管家来说，这些人丝毫入不了他的法眼。</p>

“呵呵，小子，毛还没长齐吧，审过案子吗？回去告诉你们知县大人：我何家人多了，若是谁在外边做了什么，都算到我们东家头上的话，那岂不是要冤枉死人了？”。</p>

那管家似笑非笑道：“吕知县是我们的父母官，那是不是说‘全县任何人犯了事’都与吕知县有关啊，哈哈哈……”。</p>

这么一说一笑，旁边的下人配合的很好，就连边上的大黄狗也象征性的‘汪汪’几口。</p>

这管家似乎早有准备，还未等衙役回答，他竟再次问道：“那你们倒是说说，无论城外山崖下、城内养马场抓到的人，他们主动说与我们东家有关吗？还是说这是他们自己的行为呢？”。</p>

‘不好，上当了……’。</p>

在不远处的吕知县听到管家这席话后，心中不由暗暗嘀咕：“来的太早了，目前还没有直接罪证指向何大赖子，若是当面对峙时，这些人再翻供，岂不是前功尽弃了？”。</p>

若是换做其他人，有多人的指正，在辅以其他证据，案子并不难断，只是要想动这何大赖子，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p>

否则，他必定会反咬一口，再借助他们在知府衙门、甚至京城的关系，何大赖子没准真会将吕知县摘掉乌纱都有可能。</p>

吕知县或许是天生吃不了这碗饭，做了多年的知县，连丁点长进都没有，尽弄一些思路不周的事儿、说些思路不周的话。</p>

“好，既然你们东家不愿出来，本官也不强求，不过本官把话撂这儿：改日，你们何家人会乖乖来县衙、求本官的”。</p>

终于为自己找了个台阶，吕知县大声向左右吩咐：“走，回去继续审案，被抓之人如若嘴硬，直接用刑……”。</p>

就在吕知县被挡在何家大门口后的几日里，城中发生了一件怪事。</p>

这次也是闹鬼，不过，不是城北那里的养马场，也不是其他养马户家中。</p>

城中何家闹鬼了！</p>

这绝对是个轰动一时的消息，之前都是别人家闹鬼，何家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因为他们做法事了呀，而是是大法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