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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一荣俱荣的同时,还有一损俱损,“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事儿也常有发生。</p>
强龙难压地头蛇,可谓铁打的衙役、流水的提举,盐课提举司换了不少提举大人,但像刘通、肖大可这样的当地人却一直未动。</p>
王核身为同提举在这里呆了多年,熬走了几任提举,好多衙役都认为他也是“铁打的营盘”,由此也就有了一些心腹。</p>
比如,刘通就是这样的人。</p>
跟着王核,刘通这几年没少得好处,在盐课衙门一直做到库大使的位上,做的是有滋有味,连身板都发福不少。</p>
如今王核锒铛入狱,平日里围着他的人也就都要跟着倒霉了。</p>
在此之前,刘通似乎已意识到王核这棵树可能不再牢固,而新来的提举仲大人虽然年轻,出手却相当非凡,二人相博的成败似乎早就有了结果。</p>
这位从翰林院侍读学士来的提举大人,先是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且每把火‘烧的’确实英明,这是人所共知的。</p>
刘通打算脚踩两只船,甚至于“弃暗投明”的伎俩,岂能瞒得过仲大人?</p>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刘通这些年与王核走的很近,连同之前的盐商孙大发等人也知道这一点,有些事情甚至通过刘通才能与王核牵上线。</p>
事到如今,刘通幡然醒悟:自己陷的太深,仲大人岂能就这么轻易放过?</p>
之前那点用在巴结仲大人的心思,连同他身边的人,现在看来确实有些——想当然了。</p>
事发紧迫,仲逸却不再言语,刘通手中端着一杯茶,哆哆嗦嗦半天,撒的差不多了。</p>
“仲大人,求求你放过属下吧,对天发誓,你来盐课衙门口,属下虽说没有功劳,但说忠心耿耿也能说的过去”。</p>
刘通几乎认定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只要能保命,什么都可以:“仲大人,此处就你我二人,属下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只要能保住属下一条性命,那怕金银……”。</p>
仲逸微微一动,直接摊手道:“怎么?莫非你能拿出很多银子?”。</p>
刘通下意识微微点头,而后突然抬起了头,摸摸额头的热汗,嘴唇被咬裂出几道血口子,几次欲言又止。</p>
“仲大人,属下毕竟只是个库副使,不能与那些盐商比……”。</p>
刘通的牙齿已变得红红的,果真要出血的节奏,他赶忙说了一句:“好在……好在属下家中还……还略有家资……”。</p>
慌了,但还没有糊涂,刘通这些年也确实没有白混,至于是不是向王核学的,就不得而知了。</p>
仲逸:低着头、板着脸,依旧不言语。</p>
“属下有银子……大约八千两……”。</p>
片刻之后,刘通终于摊牌了:“属下之前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脑子勾了芡……只要仲大人替属下躲过这一劫,属下还会感谢大人……”。</p>
好吧,还要感谢?根本就不是八千两的节奏。</p>
刘通一个小小的盐课提举司库大使,出手就能上万两。</p>
你不死,谁死?</p>
仲逸猛地起身向门口走去,两扇门被打开时,他又缓缓转过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在这里等着,一会本官自会派人来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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