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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儿,听的多了,也就渐渐的信了,至少,不会排斥。</p>

“后来村民们祈祷,诚意感动上苍,天庭专门派了一位神仙前来主持公道,但是那恶人在邪神的蛊惑下:将所有东西还给了村民,并离开了村子”。</p>

程默讲到关键之处,总会配有他的肢体语言,那叫一个夸张,简直手舞足蹈:“当那位神仙到时,那恶人便矢口否认,村民们不敢作证,另外一个恶人早已死了,邪神便以为他们可以——死不承认”。</p>

‘故事’的真意也就慢慢显露出来,对堂上的几位‘大人’来说这才听出了重点,而堂下的衙役们听的入神,那里能管得了这么多?</p>

“哐当”一声,惊堂木响起,众人为之一怔。</p>

程默将‘故事’推到极致:“只见那位神仙轻轻拿出一只白色玉瓶,在空中旋转一圈,隔空传音,声音清晰再现,那两个恶人的对话:我杀了九头牛,你才七头,打伤几人、偷盗多少……”。</p>

“死人也能说话?这也太神奇了吧?可是他们还是不承认怎么办?”,堂下的衙役已彻底被这个‘故事’征服了。</p>

程默淡淡一笑:“呵呵,这位兄弟,你就很有恶人的潜质嘛,不过那个真恶人、连同邪神,因拒不说实话,最后变成两块黑石人,跪在村口的大树下,以此来赎罪”。</p>

“哦,原来是这样,活该……”。</p>

故事就这么结束了,但大家却觉得意犹未尽,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p>

‘表演’即将结束,程默叹口气道:“那两恶人虽恶,但毕竟没有杀人放火,后来也能懂得收敛,本是罪不至死的。但心存侥幸、欺骗上天,最后落个‘石人’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p>

走到堂下,衙役班头向程默端上一杯水,他知道文博远很赏识这位无品无官的跟班,趁机巴结一下也是极好的。</p>

这个故事勉强还确能说的过去,大家的劲头确实提高不少,一杯水是程默应得的。</p>

确实好多了,就连曹知府和冯三保都觉得精神许多:反正就是个故事而已,难不成真有死人开口说话的?</p>

樊文予和仲逸玩笑一句:“仲大人,你这个跟班真是太厉害了,能不能借到我府上一段时间?”。</p>

仲逸笑道:“当然可以,若是他愿意的话”。</p>

程默才喝一口水,急忙耸动着喉咙道:“樊大人过奖了,小的这点本事都是仲大人教的,在翰林院伺候仲大人还行,若是到了三法司之一的都察院,那一句都说不出来”。</p>

‘哈哈哈……’,衙役们又是一阵大笑。</p>

曹春没有笑,他心里一阵嘀咕:早听说樊大人与仲大人交情不一般,现在看来远不至此,连下人都可以如此轻松开玩笑,绝非一朝一夕的积累。</p>

冯三保嘴角上扬,脸上那不屑的神情依旧不可一世:竟弄些‘耍猴’的把戏,还什么翰林院侍读学士、都察院的佥都御史?</p>

‘啪’,再次一声惊堂木声起,是文博远拍的。</p>

“威武……”,衙役们这次确实精气神足了不少,都要将自己当做是都察院的衙役了。</p>

官是官,吏是吏,对衙役们而言,爱谁做这个四品知府,他们的日子照常过,他曹春人头落地,又关我们什么事儿?</p>

“戏说戏说,大家不必当真,言归正传”。</p>

文博远这个‘言归正传’,不少人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故事里头。</p>

‘曹知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那些围观的百姓,还有那封书信,连同你插手盐务之事,这些年,你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又眯了多少银子?’。</p>

文博远郑重其事道:“歇息也歇息了,故事也听了,你是不是该招点什么呢?</p>

曹春上前一步,尽管十足的毕恭毕敬,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无赖之语:“文大人,该说的下官都说了,朝廷律法在上、文大人在上,该怎么处置,下官绝无半点怨言”。</p>

后衙的茶水白喝了,故事也白听了,知府就是知府,‘城府’之深绝非可目测、尺量。</p>

文博远没有理会,他转而向冯三保道:“你呢?老夫已派人去过那个大空寺,分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们这样做,好大的胆子”。</p>

这位老御史言语间也随意许多,只是对这个冯三保依旧充满不屑:“一个散官,竟敢屡屡勾结盐商,胡作非为,将朝廷律法当做儿戏,谁给你的胆子?”。</p>

这么一说,冯三保终于忍不住道:“文大人,我敬你是都察院的老人了,但你若想以左副都御史的身份来压人,还真不好使”。</p>

末了,他大言不惭道:‘即便你们都御史大人来,也不敢随意向我这样说话’。</p>

樊文予立刻上前道:“放肆,怎么和文大人说话,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办了你?”。</p>

冯三保并不为所动,他依旧傲慢道:“樊大人好大的口气,那你倒是办啊,大空寺怎么了?谁插手盐务了?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p>

这绝对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p>

得到准许后,仲逸缓缓来到堂下,围着曹知府和冯三保走了几圈,不远不近的距离、规律的脚步声。</p>

堂内一片安静,除了仲逸不高不低的脚步声,曹春低下了头,随着仲逸的节奏,他的头埋的更低了。</p>

不大会儿的功夫,这位四品知府在自己的大堂上开始哆嗦起来。</p>

冯三保并未哆嗦,但表情也渐渐的变得不自然:他与这位大人不熟,但有一种叫做气场的东西,令他有些喘不过起来、异常难受。</p>

当然,做贼,总归是有些心虚的。</p>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趟大空寺,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p>

仲逸说完这句,那两人彻底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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