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正己背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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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喝声，李正己也是大怒不已，“李怀玉”是他本名，原本他不过是平卢军营州城下名高丽兵卒，所以一听到别人喊他“怀玉”，就激起他自卑的过往。</p>

定睛一看，对岸的沙洲芦苇上，那大将横刀立马，怒目圆睁，看年龄已过花甲，可依旧威风凛凛，自报来历：“我乃濠州刺史张万福。”</p>

接着张万福大手一挥，对最近的进奉船上的船手喊到：“有我在此，李怀玉不敢造次，可起碇开船。”</p>

那船只上的人们见到东岸万千平卢士兵，各个满弩待，早已吓得筛糠般，望着张万福不敢乱动。</p>

张万福中气十足再吼道：“还不快走，否则失却日程，你们各个也都是死罪！”</p>

这话总算是有了效果，几艘进奉船鼓起风帆，起了石碇，迅开动起来，其余的运载钱帛、粮谷的进奉船也都纷纷进起来。</p>

岸边，上万平卢军士兵死死捏住弩牙、弓弝，簇头沿着水面上开动的进奉船，缓缓偏移着——只要节度使下令，他们就松弦，将手里的火矢统统射出去。</p>

“唔......”良久，李正己伏在马鞍上，窝了一肚子火，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进奉船驶离涡口。</p>

那边张万福身后，大约两千名濠州团结兵也列队赶来，张万福让弩手立阵在前，弩机统统上弦，矛手持长矟排后，大有决死的气势。</p>

“呵呵呵。”李正己不失尴尬地笑起来，接着对对岸高喊，“某闻陛下猜忌我等，要于汴州增修城池，故而来此告知，希望江淮进奉船将某的冤屈捎带去京师，闻于陛下耳，绝无劫持焚烧之意。”</p>

张万福冷笑声，中气十足地回喊：“李怀玉听着，你等平卢军当年丧师失地，在营州呆不下去，是睿文圣武先皇帝怜悯你等，非但不加罪戮，还将淄青之地拨给你等容身。李怀玉你这高丽贼，非但不思报效我唐，反倒保藏歹心，作此盗劫勾当，恨皇帝不用万福为上将军，不然如今你的级早已悬于阙下！”</p>

张万福这一骂，对岸平卢军士兵无不愕然倒退。</p>

“你！”李正己勃然，他没想到对岸的这位张万福比自己还流氓，居然直接骂起来，用马鞭颤抖指着张万福，“无名之辈，何太无礼耶！”</p>

“高丽婢之子李怀玉！”谁想张万福也扬起马鞭，指着自己，径自怒骂出这句话来。</p>

“高丽婢之子李怀玉！”两千濠州团结子弟兵，齐声骂阵。</p>

“啖狗肠奴李怀玉！”张万福变着花样又骂。</p>

“啖狗肠奴李怀玉！”濠州团结子弟向来也是彪悍惯的，难得刺史带头骂这跋扈惯的淄青节度使，各个无不嗓音高亢，骂个痛快。</p>

“节下！”淄青诸位军将无不又急又怒，纷纷勒马，请求渡过涡水去，和张万福一战。</p>

李正己虽然气得浑身抖，可还是阻止了，“回，回徐州去。”</p>

不久，在西岸濠州子弟一片欢呼雀跃声里，原本要劫烧江淮进奉船的平卢军，只能在骂声里灰溜溜离开涡水，向徐州方向退去。</p>

夕阳透过平卢军的旌节，洒在马背上的李正己脸上，使得其如金纸般：李正己素来骄横，可此行不但没有恫吓阻断朝廷漕运，反倒被愣头青般的张万福大骂了番，是怒火攻心，忽然觉得背后一裂，双眼一黑，呜哇声伏身，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p>

“节下，节下！”</p>

“不好了，节下背疽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