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涝净二险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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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宣润的弩手、篙师齐声大喝，声音压过了汉水和涝滩巨石冲撞的声音。</p>

接着，洋州出产的大毛竹被扑腾腾放下了绞索，沉入水中，让千斛船于乱流里更加稳当。</p>

“下大碇！”张熙又呼喊道。</p>

船只上的大碇顺着绞轮而下，坠入江中，船只当即如泰山般，抵在涝滩的巨石处，水狂乱地冲击着船只，发出令人惊骇的战鼓般声音。</p>

“下游碇！”</p>

船舷侧的小型碇石也被抛下，防备船只摇晃。</p>

“起火盆！”</p>

“喏！”</p>

工匠们便在船尾拍杆下，用伸出的四根木杆，悬起了大铁盆，里面装满了上好的木炭，工匠伸出长长的裹烧火焰的长竹竿。将火盆点着，熊熊烈火腾起。</p>

其后的工匠放松了轱辘，横杆上系着的，正是城固铁官作坊里锻冶出来的破除礁石的器具——一根丈余的粗重锐利的大铁锥。</p>

大铁锥顺着摆下的横杆顶端，探入了火盆当中，接着青烟不断升起，船上的工匠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直到烧得通红为止。</p>

“收火盆，绞轱辘！”随着舵棚上张熙这声号令。</p>

火盆被用长杆收回，而轱辘上的绳索则一道道被绞起，悬着烧红大铁锥的横杆渐渐昂起，再昂起，吊在涝滩巨石的上面。</p>

“放！”</p>

急速的轱辘转动声里，铁锥也重重坠下，一声巨响，砸入到巨石凸出的部位上，很快砸出了数道裂缝，锥体的高温也楔入缝隙其中，石头窜出几股青白色的烟来。</p>

工匠和弩手们当即都欢呼起来。</p>

接着拍杆不断将铁锥吊起，再重重拍下。</p>

那巨石的半面，渐渐熬不住，越来越破碎，裂痕也越来越明显，水流开始在其中横冲直撞，裹动着小一些的石块，翻滚着向各处奔腾而去，大的石头也慢慢坍塌滑落下来。</p>

“哦哦哦哦！”岸边，吴献甫、郭再贞、高固、万俟著，还等郧乡的县令、县丞和县尉们，都发出了既激动又难以置信的惊讶声。</p>

不久，将涝滩巨石砸得支离分裂的千斛船起了碇，转起野狐帆，缓缓退走。</p>

另外两艘千斛船接替而至，它们的拍杆上，悬着的是实心的铁球。</p>

铁球不断落下，彻底将巨石给砸碎掉。</p>

原本不可一世的涝滩巨石，在一日不到的功夫内，居然消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