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三清殿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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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宫女们看到鹦鹉，想起方才的胡言乱语，不由得害怕十分。</p>

那鹦鹉果然在笼中跳来跳去，还在那里反复叫着“那你们说，他俩现在有没有......那你们说，他俩现在有没有？”</p>

还没等高岳走过来，那道士冷笑声，念念有词，用手遥指了下正在呱噪的鹦鹉，那鹦鹉即刻口舌顿哑，接着身体僵直，倒在笼子里。</p>

“啊！”宫女们都惊呼不已。</p>

“区区禁术而已。”道士平淡地说到。</p>

那方才坠下的瓦当化为乌龟，也是这道士的禁术了。</p>

这时女学士宋若华和宋若昭也走过来，平日里宫女最怕宋若华，便都趁着这当儿，举起鸟笼，一哄而散。</p>

宋氏姊妹见到高岳和公主，急忙行礼，接着对高岳介绍那道士说，“这是茅山上清真人，现在为东内三清殿宫主。”</p>

“贫道司马承祯。”那道士自报姓名。</p>

高岳也赶紧回礼，然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说司马宫主为何不在景云阁中参加三教论衡。</p>

原本大明宫中的方士是桑道茂，桑道茂羽化后，皇帝听闻茅山上清道乃天下道门第一处，就邀请那里的宗师司马承祯入内，管理大明宫三清殿。</p>

“因为贫道早就想会高大夫一面了。”那道士皮笑肉不笑，看来他早就算到高岳会在后苑。</p>

高岳便觉得来者不善，即要告辞。</p>

谁想司马承祯的背后，这时忽然转出太常博士李吉甫来，“高大夫缘何要走？”</p>

随后李吉甫又说，这位司马宫主修行极深，已半入仙界，给当朝宰相李邺侯（李泌）、太子太师颜真卿，皇太子和太子妃都授过符箓，极为灵验。</p>

“哦，幸会，幸会！”高岳心想这牛鼻子神神叨叨的，讲道理的和尚我还能应付，这位可不好惹，便直接说，“希望岳没有吓到宫主。”</p>

“妖僧广弘案里，高大夫曾箭射过神舆，自那时候起，贫道便对大夫心生攀结仰慕之情。”</p>

“为何？”</p>

司马承祯便直接说，“我道门和释教之间，岂有论衡的道理？贫道欲尽灭之而后快，出家的要还家，浮屠要火焚，珈蓝要平毁，这是贫道的理想，所以对箭射广弘神舆的高大夫心生倾敬。”</p>

原来，这佛道儒三派，虽然在皇帝降诞日筵席上只是互相打机锋，但背地里早已是暗流汹涌，将来不晓得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那在兴元府就学的韩退之，未来是反佛的儒学先锋；而这上清道人司马承祯，应该就是反佛的道家代表。</p>

“依我的看法，这道家谈道家的黄庭经，沙门论沙门的四分律，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像妖僧广弘那样犯上作乱，不也是很好吗？”高岳这话，等于是回绝了司马承祯的拉拢。</p>

听到此，司马承祯和李吉甫间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高岳的态度。</p>

于是司马承祯就说：“贫道自认有三门绝学，符箓，炼丹，驱鬼，但还有门也小有所得，那便是卜相，观大夫的神色，似乎得鹊巢栋梁福禄的相助，不过贫道多一句嘴。”</p>

这下，周围气氛宛如寒冰，连灵虚也晓得司马承祯对高岳很有点不善的意思，大约是了解到他在兴元府多支持护国寺和净土宗，认为他站在佛教一边加以敌视，又有李吉甫在当中煽风点火，这可如何是好？</p>

“请益。”高岳堂然说到。</p>

“只怕大夫家宅里的喜鹊衔来的，不是栋梁木。”司马承祯说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