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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在晓得定武军的射士们已将仇池山夺下后，便急切希望巩固这个战果。</p>
不为别的，只因仇池山位于秦、陇、汉中、巴蜀的交会处，其位于嘉陵江的上游，恰好处在陇右的成州地，只要获得此处，便可与定武军的河池城呼应，北可出祁山道进攻秦州，西北可走狄道蚕食渭州陇西，往西南还有坦途河流，可侵入西蕃南道最为倚重的牧马地松州草原。</p>
但先前高岳在台登城之战里，已动员定武、义宁所有的将兵、神器五营兵，还有所有的骑兵、炮与车辆，真的算是倾尽所有了。</p>
故而巩固仇池山，他希望得到韦皋的帮助。</p>
韦皋二话不说，“维州无忧城的论莽热已被我的虚兵吓到不敢出来，故而马上把西山那边的一万兵，交给王有道、曹良金指挥，借给逸崧你三个月，仇池山一旦到手稳当下来，就得还给我。”</p>
这当然没问题，反正从西川借兵，就是希望把西蕃的势力恫吓驱逐出仇池山周围而已，顺带让苦战后的定武、义宁将兵们得到休整与补充。</p>
两相情愿之后，高岳便自台登城起拔，与郑絪一道，开始往兴元府归师。</p>
八月初，利州三泉院处，朝廷使节到来，带来皇帝的慰劳，其实就是要催促高岳尽快回北地统制御营各路军马，彻底剿灭党项——因高岳已是两府节度使、正拜御史大夫，故而皇帝赏赐他金银衣衫无数，并且加封五百户；至于郑絪，也因出使云南，策反异牟寻的大功，被皇帝除以礼部侍郎，且皇帝还要求：来年京师的春闱，由郑絪来知贡举，代替原本的高郢。</p>
最初两人都是欢喜的，便在三泉院设下酒宴，互相庆贺。</p>
可酒水尚未过三巡，高岳和郑絪就爆发激烈的争吵。</p>
究其原因，是高岳未有忘记和李吉甫的三年约定，信心满满地要解送兴元府、凤翔韬奋学宫的生徒们，赶赴京城应试，并希望皇帝能亲自在大明宫，于殿堂上紧接礼部春闱再设天子制举，成绩优异者便可直接委任为县令，特别是西北西南地区，县令尤缺。</p>
如是的话，不但高岳的“韬奋人才计划”能大功告成，打响名气，也能解决唐政府理人县令紧缺的局面。</p>
当然这里面也有高岳的私心在内：毕竟当初我和李吉甫打赌的，我高三是个谦逊的人，只有一点原则性，那便是不能输。</p>
郑文明你我私交这么好，你当礼部侍郎又是来年春闱主司，我俩联手，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p>
不过其实高岳之前能冷静想想，而不是被酒宴上的一时情热冲昏头脑，他就该明白，郑絪绝对是茅厕里的石头级别的。</p>
所以开口后，局面便立刻无法控制。</p>
“你身为朝廷方岳，把春闱的进士科考试当作什么了！”郑絪大怒。</p>
高岳有些窘迫，要知道宴席上都是兴元、凤翔的大将、官佐，还有皇帝宣诏的中使在场，我不要面子了？于是脾气也上来：“仆又没说过要郑文明你徇私通榜，不过褒奖有才学的举子，让文明你留意而已。”</p>
“这已经是徇私了，你可是朝廷方岳……”</p>
“方岳如何？方岳如何？方岳就不能举贤了吗？”高岳也暴躁起来，陡然提高了嗓门。</p>
席间的众人都低头不语。</p>
“你到底要褒奖几位，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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