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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当游神乱世明面上宣告结束的时候,他来到诺菲拉面前,口口声声地对诺菲拉说:“我的计划壮大了洛奇都,度过了游神乱世,人民得以安居乐业,温饱无忧。从你那得来的力量,我们创造出了堪比于你的奇迹武器,你也可以不必再总是为这个国度操劳。诺菲拉,我没有错。”</p>

他这么说的时候,甚至没有擦拭自己衣袍上的龙种鲜血。</p>

洛奇都的其他人,也都赞同他,因为他确实是带领洛奇都走向壮大的英雄人物。</p>

但……</p>

“诺菲拉,我们成功了。人和龙是能够共处的。龙种确实很难普遍具备高等的灵智,但依旧充满着奇妙之处,这就是混梦界的生命,当今的人类可以包容这点。在其他地方不能保证,但至少在这里,我们做到了。‘洛奇都’,在我的部落语言中,这是‘共存’的意思。我打算以此命名这里。”</p>

那个笑容爽朗的男子,和眼前的波利维斯五官有着些许相像。</p>

当初得到诺菲拉青睐的人类男子,他们一起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开辟了名为洛奇都的国度。</p>

但现在,现在……</p>

诺菲拉的两双眼睛流露出悲怆,默默地注视着波利维斯,发出轻微的喘息。</p>

波利维斯看到了诺菲拉要传达的一切。</p>

零。</p>

诺菲拉身上的自然生命时间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刻,他的能力没有那么精确,向下取整。</p>

显示为零,也就代表对方活不过今日。</p>

“您憎恨这里。”波利维斯道。</p>

诺菲拉没有否认。</p>

它曾一同开辟了洛奇都,在游神乱世中也多次为洛奇都出战,但它晚年意识到,它并不是真正地在为洛奇都奋战。</p>

只是在为了当初那个人的理想而奋战。</p>

它不在乎洛奇都,甚至也不一定在乎其他龙种,只在乎那个人。</p>

那个人离去了,它愿意为之坚持。但坚持到现在,却发现二者的理想都已经被践踏殆尽。</p>

那么,便不如毁去。</p>

诺菲拉的意志如今已经十分坚持。</p>

只是,它对波利维斯抱有歉意。</p>

“吼……”</p>

将自己的一身仇恨加在波利维斯的身上,却又心生不忍,给予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虚幻理由。</p>

到底是在欺骗波利维斯,还是在欺骗自己呢?</p>

波利维斯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龙尸强行容纳了龙柱,它不止会摧毁洛奇都,更还有整个龙息盆地,未来甚至还有更为广阔的混梦界……当然,这些母亲你可能都不会在意。”</p>

诺菲拉对着波利维斯轻轻眨眼。</p>

“我马上会去面对它,母亲。”波利维斯坚定地道。</p>

他嘴笨,没那么能说会道,之前提尔斯的抨击他几乎没有反驳过。</p>

波利维斯清楚人的道路往往并不相同,甚至相悖。自己更是如此,能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存在屈指可数,言语的力量是无力的,唯有行动能做出部分改变。</p>

“或许这与伱的目的相违背,但您现在也拦不住我。在你的引导下,我看过了太多的悲剧,很高兴我没有去憎恨些什么……只是一直作为旁观者,我无动于衷的行为也令我逐渐无法接受。”</p>

“我比较笨拙,也远未成熟。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成为那已经不存在的龙族的守墓人。”</p>

说着,波利维斯缓缓后退。</p>

“况且,就算我不去的话,想必也会有人去面对,去解决那强大的龙尸吧。这个世界的英雄人物,可能远比母亲你所见过的还要多,还要奇特。”</p>

说着,波利维斯脑海中想起安提在乱流中强行杀死提尔斯的画面。</p>

那种自信,那种坚持,真是令他羡慕。他能理解为何许多圣所人如此崇拜于那个人。</p>

诺菲拉还有最后一点力量。</p>

这个距离,若最后爆发的话,有机会给予波利维斯无法在短时间去面对龙尸的伤势吗?</p>

诺菲拉缓缓闭上了眼睛。</p>

张开口,呼出一口寒气,在波利维斯的眼前凝结出一枚冰晶构成的龙鳞,其中有轻微的电流闪烁。</p>

在波利维斯有些错愕的视线下,诺菲拉也彻底在他眼前匍匐下身。</p>

血肉化作冰晶,成为一座不化的冰雕,永远地定格在了最后一刻。</p>

这便是“洛奇都龙母”的终幕。</p>

波利维斯收拾心情,拾起鳞片,随后打开了手中的怀表。</p>

时刻环在冰雕上一闪而过,诺菲拉出生至死亡的时间被刻下。</p>

波利维斯转身离去。</p>

路上,他看到了在那等待他结果的长老,拉特维斯。</p>

“诺菲拉它……”</p>

“它去了。”</p>

拉特维斯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免唏嘘,心思沉重。</p>

“我走了。”波利维斯道。</p>

“你要去哪?”</p>

“试着成为英雄。”</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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