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冰雪中的誓言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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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会很大，35岁左右吧？”吴禾不确定地猜测着。</p>

“我认为她应该超过40岁了。”沐言说：“一般如果是有钱人的话，都会保养很好的，至少要在目测年龄上面再加上五岁才行。”</p>

这一回吴禾认同了沐言的话，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我希望我40岁的时候也能这么漂亮。”</p>

沐言对此嗤之以鼻，漂亮是看一个人五官长相的，保养不过是让皱纹少一点，皮肤年轻一点罢了，漂不漂亮完全是看年轻时候的底子怎么样！</p>

从床底下伸出来的手抓住了恽海左撑在地上的手腕，那只手非常纤细，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力气也很小，恽海左从体温和力量上明显察觉到，手的主人身体状况很差。</p>

他立刻掀开垂落到地上的床单，朝里面看去，映入眼帘的先是墨绿色的塑胶垫，在垫子上面，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躺在那里，空洞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口鼻中只剩下微弱的呼吸。</p>

女孩身上看不出伤口，被一条毯子紧紧包裹着，毯子很脏，原本的颜色早已经看不出来了，还带着一股腐臭味。恽海左赶紧将女孩从床底下拉出来，等到他把毯子揭开来的时候，才发现女孩濒临死亡的原因——伤口感染。</p>

这女孩浑身上下有大大小小至少十几处伤口，有的已经腐烂化脓，深可见骨。有的是新伤，但已经流不出大量的鲜血了，只有丝丝缕缕的红色血丝布满在伤口表面，让人看得触目惊心。</p>

尤其是肚子上的那一大块伤口，几乎覆盖了整个小腹，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再不治疗的话，恐怕就算不死，也会落下终身残疾。</p>

“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恽海左呼唤了一声，但女孩只是无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没有作出任何其他反应，看来，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了，恽海左顾不得其他，只能立刻开始动手给女孩治疗。</p>

轻轻撕开女孩身上仅有的一点布料，恽海左拿出藏在身上的黑色手提包，打开放在女孩身边，里面除了简单的医疗工具之外，还有一些应急药物，纱布和消毒酒精棉球。</p>

上药之前，他首先要把腐坏的皮肉全部都去除掉，这是一项非常耗时的工作，还要随时注意伤者的生命体征，以免发生意外。</p>

对话刚刚结束，房门就再次打开了，恽海右独自一人走出来，将背后的门关好，回到了谢云蒙身边，刑警又恢复了刚才吊儿郎当的神情，对凶杀现场的情况问得很少，反倒一直盯着旅店窗外，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样。</p>

给他汇报现场情况的警员也是一脸无奈，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谢云蒙如此懈怠工作，只好用眼神求助刚刚进来的恽海右。</p>

“小蒙，你怎么了？”恽海右一脸疑惑，抬头看谢云蒙的脸。</p>

谢云蒙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抱歉，我问一下，窗户正对面的那栋房子里住着什么人？”</p>

“那里吗？应该是普通的居民吧，也可能是楼下小超市的老板。”警员回答说：“我们可以立刻调查一下，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p>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你们还是留在这里，等一下我和小右两个人去一趟超市吧，”</p>

警员说：“现场已经勘验得差不多了，指纹和脚印样本我们会立刻带回警局做进一步对比，头儿，你看这里留下几个人合适？”</p>

“就小魏吧，他去桂花公园还没有回来，你们都先回警局，我留在这里，等一下小魏给我当助手就行了，还有，回去之后联络一下小东，问问这小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p>

米小东前几天为了一桩当事人不在本地的案子出差去了，应该这几天会回来，谢云蒙想要确定一下米小东的行程，可以的话，让他来一起帮忙。</p>

很多时候，米小东几乎成了谢云蒙的私人助理，一直跟着他办案，大大小小的案子不知道破了多少，除了三人组之外，谢云蒙最好的行动搭档就是米小东了。</p>

安排好警员的工作之后，谢云蒙走到隔壁房间轻轻敲了敲门，问：“好了吗？”</p>

里面立刻传来回答声：“好了，这就来开门。”</p>

恽海左把需要用的东西都集中到一起，然后再拿出一个皮质的黑色工具袋，工具袋是长条形的，紧紧圈在一起。恽海左拆开上面的皮带，将整个工具袋铺开在地面上，里面赫然插着大大小小的十几把手术刀，法医从中挑出一把最小的，消毒之后，着手开始处理女孩肚子上的伤口，手术刀所到之处，可以明显感觉到躺在地上的人在轻微抽搐，说明她还有感觉，这是一件好事。</p>

一边治疗，恽海左一边轻声和女孩说着话，希望可以唤醒她的神智。</p>

“小姑娘，不要害怕，你的伤很快就能治好，不会有事的。你要是能听得到我说话，就把头转动一下，或者嘴唇稍微动一下也可以，我先帮你上一点药，包扎好伤口之后，立刻带你离开这里。”</p>

连续不断的话语回响在女孩耳边，恽海左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汗水慢慢从他的额头滑落，说明女孩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严重恽海左心里完全没有把握能够救活她。</p>

终于，沐言松口了，不过她说：“我得去问问楼上的刑警才行，你们等一下。”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p>

等她离开，罗意凡问道：“店里怎么会有刑警呢？”</p>

吴禾一开始支支吾吾的，几句聊下来之后就放开了，把店里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了罗意凡，这些罗意凡当然比她清楚，听小姑娘叙述不过是在给行动的人争取时间而已。</p>

从跟踪者和同伙的对话中，我们可以听出，他要去寻找的人，与当年的诡谲屋有某种关系，也许就是当年诡谲屋中的幸存者之一。从诡谲屋连环杀人事件的整个过程来看，我们并没有提到过恽海左有参与这桩案件。</p>

那么诡谲屋中的幸存者为什么会与恽海左挂钩呢？又为什么是能够牵制住恽海左的人呢？这两个问题让人如坠迷雾之中。但是跟踪者的同伙用了‘一物降一物’这样的字句，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人不仅可以牵制住恽海左，而且还可以左右法医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p>

言归正传，视线回到法医先生那里，女孩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但抽搐的幅度变大了，还时不时猛然全身抖动一下。也许只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触及到她的神经，身体无意识作出反应而已。</p>

恽海左正在给她的腹部上药，消炎药触及到伤口，那种痛可以说是锥心刺骨的。幸好女孩昏迷着，要不然她一定会大声惨叫。</p>

恽海左双手上的手套已经沾满了血迹，他用力撕下来，重新换上一副新的，并把使用过的装进了手提包内部自带的黑色小口袋里面，那是一个装废弃物的垃圾袋，上面有密封口，专门在非常时刻使用，装载一些无法丢弃或者需要二次利用的东西。</p>

这些使用过的东西，如果留在这里的话，必然会被随时可能出现的凶手捡到，暴露他们行动的结果。恽海左认为，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行踪可以暴露，行动也可以暴露，唯独不能暴露的就是行动的结果。</p>

“怎么了？你认得她？”吴禾急急问道。</p>

“不……我不知道她是谁，你最好不要和刑警说我们看到的事情。”</p>

“为什么？”</p>

听到这种笨蛋问题，沐言也只好朝她翻白眼了，“刚才刑警说因为尸体可怕，所以让我们回避，但是尸体上蒙着白布，我们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他让我们回避的原因不是尸体，我猜测是后面那个戴口罩的女孩，说不定是什么证人一类的，不可以让我们看到！”</p>

“哦，原来如此。”吴禾一脸了然的表情，她对思考真的很不在行。</p>

看着同伴移开目光，沐言脸上显出了恐惧的神色，她其实认出了尸体后面的人是谁，这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对沐言来说，等同于看到了一个幽灵，心里有多么害怕可想而知了。</p>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沐言没有告诉吴禾，她准备等旅店老板下来，好好和老板沟通一下，因为在这间旅店里，熟悉神秘女孩的人也只有老板和她了。</p>

很快，尸体被抬出了旅店，放上警局派来的车子里，几个刑警除了谢云蒙之外，都跟着一起上了警车。谢云蒙独自一人回到旅店里，关好玻璃门，他就朝着厨房方向喊道：“出来吧，没事了。”</p>

沐言应答一声，拉着吴禾的手走到外面，她假装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被她一带动，吴禾也一脸惊恐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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