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双重镜面杀人调查篇第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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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警察去吗？那她想要的东西就永远也无法得到了，这对于此刻的王莉莉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因为她为此付出了现在的一切，包括亲人。</p>

想到这里，王莉莉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脸庞，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沁入鼻尖，让她差点掉下眼泪，‘就这么抛弃了本该安逸的一切，我到底是为了什么？’</p>

她扪心自问，可是却没有答案，又或者说问题的答案是此时此刻的她，没有办法回答的禁忌，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知道！</p>

等待，现在就等于煎熬，可是不煎熬，又没有任何出路，王莉莉再次向房门走去，轻轻打开一条门缝，那门轴发出的吱嘎声都让她心惊肉跳。</p>

黑暗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王莉莉走到门外，伸手按亮了壁灯，重复看了一遍，走廊里确实没有人，连个影子都看不到。</p>

‘我得想想办法，至少弄清楚那家伙住在哪一间房间。’</p>

这个时候，她的眼角无意中撇到斜对面墙壁凹进去的部分，那里的一扇破门一直开着，之前都没有人注意，“也许里面会有电梯或者楼梯，可以通到公寓楼的后面什么的。”王莉莉想着。</p>

可是等她靠近，看到的却是一扇同自己那间出租屋一样的房门，房门紧闭着，钥匙就插在门上。</p>

鬼使神差的，王莉莉伸手拧动了钥匙……</p>

第二天早晨7:50，视线回到警局里面，付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正在翻看桌子上的一大堆卷宗，关于黄巍，付军找到了非常有趣的东西。</p>

他在尚源娱乐工作的几年间，不断在投资其他各种行业，比如游戏业，网上app，小型娱乐工作室，明星经纪公司等等。</p>

如果光是这样，付岩顶多认为他是一个急于求成的人，但这些公司的经营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年，有的甚至半年就倒闭了，究其原因，大多是因为其合伙人犯了违法的勾当，有的是嫌非法集资，有的是偷税漏税，还有涉嫌套路贷的。</p>

只有黄巍，至今为止平安无事，每一份材料中，他都只作为当事人来为警方提供证词，完全对合伙人的犯罪事实一无所知，调查结果也没有对黄巍不利的证据。</p>

‘真是太奇怪了，这个黄巍到底在做什么呢？’付岩放下手里的纸，陷入沉思。</p>

付军把这些材料交给他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面可能涉及行业黑幕，如果调查出来，也许黄巍，尚源娱乐老板，甚至恽夜遥和恽峄城都脱不了干系，所以才让付军去秘密监视他们。</p>

但回到办公室之后，仔细阅读卷宗，他又开始有了别的想法，首先，黄巍的这些合伙人大都是外地的，主营业务也与尚源娱乐关联不多。按照付岩的想法，尚源如果要洗钱，大可投资几部大成本影视剧，完全不用零零散散的去打这种擦边球。</p>

其次，所有投资公司加起来的成本也不过千万，不及尚源一部电视剧的成本，但涉嫌的事情，其中任何一件，只要与尚源挂钩，都可能导致它在娱乐圈的地位轰然倒塌，尚源的老板会那么傻吗？</p>

还有，就是恽峄城，这个人除了在家写剧本和小说之外，根本就不做任何其他投资，他为尚源公司提供过很多剧本，小说也非常有名。这种人也不需要借助黄巍去做那些事，付岩想来想去，他们与黄巍合作的可能性都很低。</p>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或者问题出在恽夜遥身上？看来调查要集中在黄巍和恽夜遥两个人身上才行。’付岩想，不过，恽夜遥那边有谢云蒙在，目前只能先从黄巍入手。</p>

这样想着，付岩伸手拿起了电话听筒。</p>

电话是打给尚源娱乐公司的，接听电话的也是尚老板本人。</p>

“你好，这里是尚源娱乐，请问你是？”</p>

“你好，我是市区公安局的刑侦队长付岩，我想找你们老板谈一下。”</p>

“哦，我就是。”</p>

“那太好了！你们这里有一个叫黄巍的经理人吗？你知道这几天他在哪里？”</p>

“有，这几天我也正在为黄巍的事情烦恼呢！”</p>

“是吗？具体说说看。”</p>

“好。”</p>

接下来，尚老板就把这两天来黄巍的异常举动，包括他私自去机场接恽夜遥，欺骗恽夫人以及无端消失踪迹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讲述了一遍。</p>

付岩听完，问道：“之前黄巍有什么异常举动吗？”</p>

“没有……”尚老板的语气显得不太肯定，他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那件事算不算？”</p>

“哪件事？”</p>

“就是喝酒，黄巍刚进入公司的时候，不太会应酬喝酒，近几年，他似乎酒量见长，每年都有一两次，他喝醉了没法来上班，每次几乎都会持续两三天才恢复。”</p>

“后来我问了他的朋友，说是黄巍迷上了海边醉香居的自酿酒，这个反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也无权过问，只是警告他不要因为喝酒误了公司的工作就行。”</p>

“那些醉酒的日期固定吗？”</p>

“不固定，反正每年都会有几次。”</p>

“你能提供近三年黄巍请假的具体日期吗？”</p>

“可以，公司都有记录，我让人查了之后打印送过来。”</p>

“不必了，发到我邮箱里就可以。”然后付岩提供了一个私人邮箱给对方，接着他问：“尚老板，除此之外，黄巍还有其他异常举动吗？比如瞒着公司做一些投资等等。”</p>

“没有，这倒是没有发现过，但我不明白黄巍为什么要欺骗恽夫人他挪用了公司的资金？这可是要吃官司的，我完全想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尚老板声音听上去有些焦躁。</p>

付岩说：“你先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警方会介入调查，你这边如果有什么新的信息，一定要及时提供给我们。”</p>

“这是当然，哦，对了，我之前和恽编剧也通过电话，她说会把情况报告给谢警官，不知道现在他们通过电话没有？”</p>

“我知道了，我会询问谢警官的，谢谢你的配合。”</p>

通话结束之后，付岩收起卷宗，打了一通电话给恽夜遥的父亲恽峄城，但电话没有打通，他离开办公室，去查看莫海右那边送过来的验尸报告。</p>

视线转移到恽峄城家里，本来决定一早就给警局打电话的恽峄城，却临时决定不打了，至于原因，和晚上恽夫人跟他谈起莫海右的事情不无关系。</p>

其实，恽峄城很清楚莫海右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是漠不关心对方的情况，就像恽夫人猜测的那样，他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p>

至今，恽夜遥和莫海右对感情的专一，都像极了恽峄城，他年轻时就是这么一个痴心的人，只不过命运对待他比对待他的两个儿子要无情的多。</p>

恽夫人此刻安静的躺在床上，也许是晚上谈话没有好好休息，她睡得很熟，床头柜上放着一台小巧的仪器，像是治疗仪，此刻打开着，正在自动清洗，发出轻微嗡嗡的声音。</p>

手机就放在治疗仪的边上，恽峄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后，对着话筒轻声说：“喂！是刘医生吗？抱歉，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我想了解一下，最近我夫人的记忆情况有没有改善？”</p>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恽峄城点了点头说：“那就拜托你了，过去的那一段记忆现在还不能让她想起来，还有那孩子，也是个医生，不过他的工作比较特殊，你认为他会靠自己治疗恢复记忆吗？”</p>

这一次的回答明显让恽峄城松了一口气，他叹息着说：“我夫人的健康状况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她其他方面都好起来，不管花多少钱都行。还有过去她脸部的手术目前还有一些后遗症，你也一定要帮我隐瞒过去。”</p>

一分多钟之后，恽峄城挂断了手机，随手放在桌上，他看向恽夫人，伸手抚上那张与记忆中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眼眶渐渐湿润了……</p>

——</p>

时间往前回溯一点点，凌晨5:37。恽夜遥和谢云蒙还在海滩边寻找颜慕恒留下的线索。</p>

从地下室和海滩边的痕迹来看，颜慕恒和小冰应该是跳入海里避开刑警目光的，恽夜遥算是有些小小的惊讶，他原本以为颜慕恒不会游泳。</p>

“这家伙，躲在海水里，要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他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是我们不知道的？”恽夜遥调侃似的问谢云蒙。</p>

谢云蒙只是蹲在那里，微微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警员会从沙滩上的脚印看出有人跳进了海里，除非这家伙在下水之前有办法把脚印去除掉。”</p>

“确实如此。”恽夜遥应和，走到了谢云蒙身边，“如果他是迫不得已跳进海里躲避的，那么脚印肯定没办法去除；如果他是有别的打算，比如，并没有刑警发现他的踪迹，而是故意跳进海里，希望我们从中得到某些线索的话，脚印也就可能是故意保留的了。”</p>

谢云蒙站起身来，问：“可是从脚印和海水这两方面，我们能得出什么样的线索呢？”</p>

那就要回里面去看看了，恽夜遥故弄玄虚，谢云蒙知道他总是这个样子，也不计较，而是跟着演员先生一起往酒坊后门走去。</p>

回进刚刚出来的地方，两个人直接走进了楼梯边上酒窖的门，谢云蒙站在门口，等待着恽夜遥的解答。</p>

恽夜遥拿起一个作为赠品的小酒桶，说：“海水没有别的意思，只可能是指代这些自酿酒，因为只有它们混合了海水的气息。然后是沙滩上没有被海水冲走的脚印，小蒙你认为那些脚印的图案像什么？”</p>

“图案？什么也不像啊，等等……沙滩上的脚印没有花纹，我本来以为那些脚印只是被冲淡了。”</p>

“不是这样的，小蒙，海水如果冲平了脚印上的花纹，那么脚印的轮廓也一起会被冲掉，就算冲淡，花纹也应该可以模糊看到，那些脚印只能说明，颜慕恒把什么东西垫在了脚底下。”</p>

一边说着，恽夜遥一边在一个一个酒桶之间寻找着，并小心不去踩到地上的尸体痕迹，几分钟之后，他在一个酒桶前停下脚步，将它拿起来握在手心里。酒桶比他的拳头大不了多少，放在其他酒桶的后面，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p>

这个酒桶上没有商标，表面湿湿的，粘着一些沙粒，恽夜遥说：“我想小恒是要我们根据脚印来寻找这个酒桶，脚印没有花纹，就代表他把酒桶上的商标纸黏在脚底下了。”</p>

“一般这种商标会环绕酒桶外围一圈，拉直了，正好将整个脚底覆盖住。而酒桶上的沙粒，也是他希望我们检查这个酒桶的暗示。”说完，恽夜遥打开酒桶盖子。</p>

立刻，一股酒香扑面而来，盖子没有封死，就证明酒桶之前被人打开过，恽夜遥把酒桶倒过来，里面没有酒，只掉出了一张小纸条，展开上面写着‘无面人’。</p>

谢云蒙接过纸条，问：“无面人，到底是什么意思？”</p>

“我也不知道，不过很可能是王莉莉的同伙，或者是指挥王莉莉的人。”</p>

“那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找这两个人？”</p>

恽夜遥把鼻子凑近酒桶边缘闻了闻，笑着说：“小恒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