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78）：玉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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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不多啰嗦。</p>

却说萧宏本来也是一肚皮的戒心，紧张得都快不行了。现在一听皇上竟然想吃臭不可闻的豆干子，也忍不住乐了。“好主意，皇上，臣弟这就吩咐下去……”</p>

“莫急，就照着这种腔调玩意儿，反正都是平时咱们吃不着的，多搞几样……”</p>

“臣弟明白了……”他随即退到门口，吩咐了几句重新回来。</p>

“皇上……三哥，那得等一会了……”</p>

“不急，朕还不饿，只是有点馋唠而已，再说这些东西实在上不了台盘，若是在朝堂上说，人家不又要笑话朕了？当然，当着面是不敢的，可保不了背后私下里不是？”</p>

说着，他站了起来，扫视着着整个内厅的墙壁，发现四壁上挂的书法不少。“不错不错，满墙的钟繇、二王，宫中也没你这多了，嚯嚯，也有摹品……”</p>

萧玉姚知礼，也跟着站了起来。尽管她好武厌文，但也架不住左右上下都是好才学，不论父辈，还是平辈，家中的男子几乎可说无一不以学识见著，所以也算没吃过猪肉，常见过猪跑的那种，耳濡目染，想不懂一点也不行。</p>

她看不出字的好坏，但却知道能上六叔墙的必非凡品。也知道二王便是前朝王羲之、王献之父子，而钟繇则是更早些的书法大家，而且都跟自己一样笃信玄门。</p>

“臣弟只是爱屋及乌，未免鱼龙混杂，终究逃不过三哥的法眼……”</p>

“按理子敬之不迨逸少，犹逸少之不迨元常，然而这几幅元常的功力却又太欠，显然只是摹品。呵呵，不过不把它们放在一起，还真不妨以假乱真……”</p>

子敬是王献之的表字，逸少是王羲之的表字，元常是钟繇的表字，这钟繇早几代且不说，而王献之不算太久远，都知道是王羲之的儿子，这明显是在说一代不如一代。</p>

萧玉姚心里禁不住别的一跳，另有一番不同的感受。父皇先前突然进来，撞见他们叔侄单独相处，鉴于前科，哪怕涵养功夫再好，也应该有所异样。然而一点也不见愠怒，反而主动遮掩，实在出人意料，不会只顾六叔的颜面吧？</p>

自从那年被质，在她的心里父女之情早已泯灭，尤其母亲殁后，更是视其为全无心肝的陌路人。与他相处时时都有戒备，故而不免怀疑，但怕指桑骂槐。退一步说，即便没有恁多的恶意，也总感觉处处透着一种莫名的虚伪。</p>

“没想到六叔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却叫父皇一眼看穿……”萧玉姚干干地笑了，她只想掩饰一下自己内心的憋恶，没想到一笑之下，听起来更有点尴尬。</p>

“姚儿，你此话差矣！你六叔可比你看得久远……”萧炎也笑了，指着满墙的挂件：“年代差得不远，真品自然就好找，再隔久些，真品毁得多了，这摹品就值钱了，若再找几个所谓的行家给点银子抬抬轿子，那准定就能以假乱真……”</p>

这一说，萧玉姚倒真是无言以对。关键是担心人家话里有话，这一提防，先自怯了一半，脑子也就不够灵活了。转念一想，还是认输，少说为妙啦。</p>

萧宏却是高兴得很，似乎一点戒心也不见。“还是皇上最了解臣弟……”</p>

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萧玉姚，又说：“皇上要是也好这，臣弟就没什么好玩的了……”</p>

萧炎一听，笑得更欢了：“朕还怕被人指着脊梁骂呢，不敢……”</p>

他已经沿墙转了一圈，停在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六弟，前一番有人密告你在府里造了近百座库房，枪戟刀剑，甲胄鞍辔，分门别类，储存不少，据说每一间库房都做了记号，你还想倒卖兵器不成？”</p>

这话一出，全场气氛为之一变。萧玉姚只觉得自己比萧宏还紧张，一身白毛汗，想不让它淌也不成。连汪溥一向低垂的目光，也定在了萧宏的脸上。</p>

萧宏倒也一怔，不过很快也就笑了，而且笑得比前一番更加坦然自在一点。“库房倒是有百把十座，只多不少，敢请三哥移驾，六弟这就请您去过目……”</p>

萧炎正等萧宏的反应，一听如斯，自也是朗声一笑，大手在空中随意一挥。“好哇！朕正愁兵备不足，倒要看看你究竟给朕准备了个什么样的大买卖？”</p>

“三哥，这就去？”</p>

如此立竿见影，倒是出乎萧炎的意料。“不耽误吃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