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概念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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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以上总结，他还有很多疑问。</p>

最重要的一个，那就是他自己了。</p>

为什么他走路不会飞起来？</p>

他弹跳一下，难道不会把自己射向想象中的目标吗？</p>

是否只能他射别的东西，而不能射自己？</p>

首先直接射，肯定是不行了，这不证自明，否则他屈膝弹射起跳，能直接飞到老家去。</p>

那么间接射呢？</p>

宿舍天台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木板、砖头还有铁丝床都有，也不知道这里经历过些什么。</p>

他在天台找了个铁丝床，将床板拆下来，直接就往上一蹦。</p>

然而，这床嘎得一下在他脚下划出，到了靶子面前时一个弹起，撞在了靶心上。</p>

最后他倒在地上，床也翻了过来，靶子也倒了。</p>

“这样是不行的，这等于我发射了床，把它踹中了靶心。而不是我自己弹起来，去命中靶心。”</p>

仔细想想也知道，他这个能力，只有脱离他身体的东西，才能被视为发射出去。</p>

哪有自己脱离自己的？</p>

他在床上跳，相互作用力也施加给自己，他弹起来脱离了床面。</p>

这个时候，床就视为被他蹬射出去的东西，继而触发了绝对命中。</p>

“我，是一个标准物，是一个判定基础。”</p>

“这也是为何我在把球踢给韩当的时候，鞋没有飞过去的原因。因为鞋没有在我的施力下，脱离与我的接触。”</p>

“想要飞，也许只有……”</p>

墨穷看向天台进门处的房顶，那上面有个天线。</p>

他冲着天线射出一箭，很快又迅速抓住箭矢。</p>

果然，他能感觉到，这箭矢保持着他之前给予的推进力，朝着高处的天线飞去。</p>

当箭越来越高时，他能感觉到自己仿佛握着一个飞行器，手不停地举高高，直至脚都脱离了地面。</p>

“箭的初始运动的力道被恒定，连引力都拉不住它，更别说我了。”</p>

“它会无视我的体重，正如同无视空气的阻力一样。”</p>

“不出所料的话……”</p>

墨穷半空中又突然撒手，只见他自由落体，而那箭改变了目标，以缓慢地速度飞向靶子，当然速度缓慢的肉眼微不可查。</p>

他可以改变落点，只要他能再碰到发射物。</p>

关键在于是否脱离自己，只有脱离自己才算是射出去，握住又撒手的行为，便重置了施力。</p>

因为他撒手的行为给箭的力太小了，以至于它此刻犹如悬停在空中，等它命中靶子，估计要好几个小时。</p>

“看来只能如此了，脱离我才是触发的关键，所以我永远不可能单纯地射出自己，除非有载具。”</p>

“仔细想想，如果间接发射也算，那我触碰空气，一传十十传百，岂不是整个大气层都会渐渐被我撼动？然而事实上，从之前试验的量来看，撞击靶子的，只有与我体表碰撞的部分”</p>

手头上没有弩，但有弓也能做一个试验。</p>

只见他把箭搭在床上，自己拉开弓弦然后去弹那个箭。</p>

箭受到弦的撞击，缓慢地飞向靶子，命中后自由落体不动了。</p>

整个过程，墨穷完全没有去触碰箭，他只是引动弓弦撞击它而已。</p>

这依旧触发了被动，箭命中了靶心。</p>

如此试验说明，他就算是用弩，乃至是枪械，只需要扣动扳机，而不直接接触发射物，一样也会触发被动。</p>

从他持有的器械中脱离出去的物质，也属于被他发射的物质。</p>

这意味着，与他相连不脱离的器械，都视为‘弓’，就如同手臂被视为‘弓’是一样的。</p>

理论上，他把手插入大地，地球就是他的弓，若他有把人从地上震起来或甩起来的力，让人与地表脱离，那么这个人可以被他甩到月球上去……</p>

不过这是异想天开，他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p>

与其实现这个，还不如制造一种机械，一种复杂的强大的‘弓弩’，去作为手臂的延伸，放大他的干涉力。</p>

“呼……那么让箭，命中箭呢？”</p>

他再次一试，落点选择了箭上的一点。</p>

结果很惊喜，箭正常地飞出，射到了地上。</p>

“哈，我原来还是可以让射出的物质遵循自然轨迹的。”</p>

墨穷一笑，他找到了不触发被动也能射箭的方法，那就是把落点定为在发射物本身上。</p>

因为落点与发射物本身是紧密连接的，所以发射的瞬间视同已经到达目标，这个时候，它遵循的是自然规律。</p>

“世界本就是不连续的，所以微观世界的断开应该不算。”</p>

“在我脱手时，紧密连接的部分，便视为一团整体，它们事后哪怕被别人或者自然界断开，形成两个乃至多个物体，应该也依旧会去往目的地。”</p>

“所以，我之前射日的那一箭，就算化为了一个个分子，也依旧会锲而不舍地去往太阳。”</p>

“明白了啊，光……为何不触发被动，原因或许很简单。”</p>

完全确定了自己能力的最关键基础判定条件后，墨穷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何光被他反射，却不触发绝对命中。</p>

作为凡人，他能让物体主动远离自己，所能做的只有一种，给它一个力。</p>

也即是物质间的电磁力传递。</p>

而光的运动，是电磁力的基础。</p>

“我能施力，让物体脱离我，全靠电磁力的传递。如果连光都要遵循我凡人的想法而被动的，一股脑地去往念头中的目标点，那么电磁力的传递就被破坏了，所有物体在触碰我的瞬间，基本粒子先放射了，电磁力无法从手传到箭尾，再从箭尾传到整体，箭也就不会离开我。至少我传递出的电磁力，是不可能处于正常传播状态的。”</p>

“光子、电子，或者不知道有没有的引力子，都被我主观地射向某处，那么电磁力根本无法正常传播，我也就无法让物质脱离我，无法让物质脱离我，又怎么可能把箭射出去？”</p>

“对所有基本粒子的射，会因为它们是我的发射基础，继而视其为弓？”</p>

“使其如同让箭射向箭本身会不触发一样，弓也是不能射弓本身的？”</p>

“当我的能力是个被动时，就已经注定我是在用微观的东西驱动宏观的东西。”</p>

简单来说，他的能力需要‘弓’，‘箭’。</p>

扔出一枚硬币，人体便是弓，硬币便是箭。微观是弓，宏观是箭。</p>

他能把箭发射出去，全靠基本粒子们秩序地工作。</p>

相当于以基本力之弓，射宏观之物。</p>

他不可能反过来用宏观来射微观，因为宏观的力就是微观无数力的集合。</p>

这并非是不能射微观粒子，而是他，身为凡人，没法用微观的力去射微观的物质，因为他不能直接驱使基本力。</p>

所以他日常的行动，最低也只会对粉尘、空气团一类的细小之物触发被动。</p>

除非他能不以基本力为弓就发射物质，那么他就可以射基本粒子了，但那可能吗？这世界上存在超出基本力的干涉力吗？</p>

墨穷感觉自己已经了解能力了，正想着怎么赚钱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走上楼梯，似要上天台。</p>

“呃……”</p>

他急忙跳起来，先把天上还漂浮的那支箭给收了，拍一下，也就落入了另一只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