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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方笑云好奇走过来,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外看。</p>
外面是漆黑冰冷的夜,灯火点缀其中,照出从天而降的片片精灵。曾经生激斗的长街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白茫茫一片。</p>
“那日之前,无忌对方侯心存轻视,认为你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兵。”小王爷认真的神情道:“不得不说,方侯让我很吃惊,也很钦佩。”</p>
我对你也一样。</p>
方笑云心里想着,嘴上道:“小王爷要讲的故事就是这个?不瞒您说,最近老是有人夸我。”</p>
“你是不是总这样和人聊天?”小王爷拧着眉。</p>
“咋了?”方笑云歪瞪着眼。</p>
“这样不容易交朋友。”小王爷语气诚恳。</p>
“朋友一诺千金。”方笑云搓着手指,眼睛望着别处。“刚刚有人要给我补偿来着。”</p>
“咳随我来。”</p>
打开门进到里屋,柔软的灯光下看清周围。一排排的箱子,一堆堆的盒子,一层层的卷轴,一个个放满东西的铁架。</p>
珠光宝气,古色古香,各类珍奇、字画、还有古,凡能想到的应有尽有。随便一瞧,方笑云现一座足足四尺高的珊瑚雕像,外形好似正在梳妆的美人,惟妙惟肖,纤毫毕现。</p>
“都是沿途收到的礼物,有些是别人托我带给爷爷。”小王爷随意说道。</p>
哦。方笑云呆呆站着没动,脑海中不禁想起自己收礼时的“凄凉”景象。</p>
眼界啊眼界,见识啊见识。</p>
“方侯觉得这副画如何?”</p>
小王爷信步走到一面墙壁前,上面挂着一幅画,方笑云看过去,现那就是他刚刚在酒席上提到的八骏图。</p>
“挺好的。”干巴巴的声音好似梦呓。</p>
“的确是好画。”</p>
淡淡的语气,小王爷伸手抓住尚未封边的画卷一扯。</p>
刺啦!八骏图被扯成两片,领头那匹枣红马延着脖子被撕裂,只剩下脑袋孤零零挂在墙上。</p>
“哎?!你干什么!”好似梦中惊醒,方笑云冲过去一把将被撕掉的部分抢过来。“知不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p>
“那你知不知道,程似道靠卖画赚到多少钱?知不知道他用那些钱做过什么事?”小王爷静静地目光看过来。“去年他从宋老板手中买过三名清馆儿,现如今两个已经死了,唯一有慧根的还活着,也已经变成残废。”</p>
“这些和画有啥关系。”方笑云瞪着眼睛反驳。</p>
“作画如做人,怎会没有关系。没有这手画技,借机搭上权贵与修行宗门,兼有一个资质不错的儿子。程似道怎么买得起人,怎么敢那样做?”</p>
“又一位正义之士。”方笑云不屑冷笑。“用刀杀人,有罪的是人还是刀?”</p>
“是人。但”小王爷微微皱眉。</p>
“恶人高居堂上,该不该把他连房子一起烧掉?”方笑云追问。</p>
“房子不是恶人所建,况且”</p>
“倘若是他建造,就该一把火烧掉?”</p>
“这个”</p>
“行了行了,别玩鼓动人心那一套。”方笑云挥舞着那半张破画。“姑且当你是真心,但你自小就被一帮老儒教坏掉,中毒太深,三观不正。我都不想和你谈。真想听,起码摆个文章那样的,等我有空的时候来请教。”</p>
这番话不止打脸,简直称得上剥皮,那个被纱布包住的头在眼前来地晃,说出来的话充满恶意与轻蔑,小王爷再好的涵养也忍受不了,被气到脸色铁青,口唇直哆嗦。</p>
他对方笑云的了解还不够深,换成苏小月或者苏箐,就会知道此时侯爷并非故意针对,而是因为愤怒变成刺猬,逮谁扎谁,谁碰到都疼。</p>
“看我干吗?我不姓程。”对着那张气歪掉依旧美色不减的面孔,方笑云没由来感到生气:“小王爷要伸张正义,简单,弄死那个姓程的。以你的身份,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完事了把他的画收起来交给我,本侯以人品担保,会用在该用的地方。”</p>
“我不能杀他。”</p>
竭力遏制住怒火,小王爷幽幽长叹。</p>
“无忌身不由己,不能像你那样做事。”</p>
“哦我懂了。”</p>
刻意拖长的尾音,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失望与嘲讽,小王爷厌烦地挥挥手,转身不再看他。</p>
“但我可以做别的。”</p>
抬起手,漫无目标地指出去,画出一个圆。</p>
“看上什么,随便拿。”</p>
“当真?”方笑云的眼睛陡然瞪大。</p>
“用在该用的地方。”小王爷加重语气。</p>
“保证完成任务!”方笑云惊喜万分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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