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抢匪与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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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的结果正如圣女预测的那样，翌日清晨，一名芒克战士把胜利的消息带到葫芦谷，同时带来巡边候的命令，能出动的人带着能带的车马出谷接粮。</p>

接到消息，几位芒克长老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及详细情况，那个芒克战士居然说他是留在外面的警戒人员，根本没进到山里。巡边候获胜后派人出山，叫他们派个人把命令带会葫芦谷，如此而已。</p>

此外他特别提到一点，离开的时候发现盘龙岭上升起浓烟，似乎失火了。</p>

“不会出事了吧？”</p>

揣着疑虑，长老们领着几百族人离开山谷，朝盘龙岭方向迎接。走了大半程遇着侯爷的队伍，人们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p>

足足两三千人，每个人身上背满了东西，此外有近百辆车，也都塞得满满当当，就连押运的血骑都托着物质。</p>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p>

长老们个个目瞪口呆，昨日通过审讯，俘虏交代说此次出征倾巢出动，留守的只有两三百山匪与几名头目。</p>

不可能人人都说谎，而且编造出相同的数字，可这人数为何暴涨十倍？</p>

仔细审视队伍，人们渐渐看出什么，两三千人当中九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男女老幼皆有，此外有数十名年轻女子穿着艳丽的衣物，还化了妆，夹杂在人群中极其惹眼。</p>

“楞着干什么，赶紧帮忙！”</p>

发呆的时候，长长的队伍后面过来一名血骑，大声朝芒克长老们吆喝着。经他这么一喊，大家意识到这支队伍中的人大多疲弱带伤，身上背着重物，个个气喘吁吁。</p>

先不说这种情况如何发生，人们至少明白了巡边候为何向葫芦谷求援，以这些人的体力和携带的物质，走不出几里路就得停下来休息，两天也到不了葫芦谷。</p>

他们根本不是山匪，而是被山匪掠上山的村民。于是有了新的疑惑，山匪绑架这么多人做什么用？</p>

“接过来，快！”</p>

长老们匆忙下令，几百人在一片混乱中进行交接，本就拥挤的山道彻底堵死，好在芒克人擅长翻越，长老们下令满载之人掉头从山坡上走，接着又指挥人们为车马腾出空间，容它们先过。如此忙活了好一阵，整支队伍才重新上路。</p>

比较奇怪的是，直到这时巡边候仍未现身，那名血骑喊了一句便又跑回去，几位长老想问个话都找不着人。好不容易忙得差不多了，队伍里终于有随同出征的芒克战士出现，褚长老赶紧把他们叫到身边，询问情况。</p>

“侯爷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p>

“侯爷......”</p>

对着本族、本姓长老，被问到的战士脸色发白，犹豫片刻才用惊恐的语气回答。</p>

“侯爷在忙着安排杀人。”</p>

“杀、杀人？安排？”褚长老难以置信。</p>

“......侯爷要把山匪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山上的东西搬空之后，寨子也烧了，”提及刚刚经历过的事，那名战士心有余悸。</p>

“侯爷叫我们每人杀一个，然后让那些村民杀，可以单杀，也可以几个杀一个。”另一名战士补充道。</p>

“连小孩儿都可以，十二岁以上，想杀就有机会。”又一人随后道。</p>

“侯爷叫大家自己选，可以用刀也可以用枪，用绳子，用火，怎么做都行。”</p>

“那些女人最狠，她们把人活活咬死。”</p>

“呃......现在还没杀完吗？”一名长老小心翼翼问道。</p>

“几个山匪头目被留到最后，侯爷说他们以往喜欢点天灯，今天得自己尝尝味道。”</p>

“什么是点天灯？”</p>

“我也不知道，听说要剥皮......”</p>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p>

褚长老莫名哆嗦两下，与其他人彼此看看，内心皆生出一股寒意。</p>

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只要不是蠢到不可救药，便不会指望他对敌人容情，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争执，长老们不能不感到庆幸：倘若芒克族因族长之死与这位侯爷反目成仇，结局将会如何？</p>

有些事情经不起想，几位长老越想越怕，内心最后一丝残念被狠狠掐灭。方笑云自己都不知道，直到此时芒克族方才死心塌地跟随，不太远的将来竟然成就了一段传奇。</p>

......</p>

......</p>

傍晚，长长的队伍陆续抵达，葫芦谷陷入极致的忙碌，上至长老下及幼儿，每个人都忙到团团转。骤然增加如此多人，其中大多数有伤有病，加上物质分类安放，清点安置，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p>

葫芦谷曾有万人居住不显拥挤，如今虽然只剩下一半，空间依然足够。只是这种安置来得突然，难免混乱，等到入夜，周围依旧乱糟糟一片，几名长老来回奔走，对着几千号人，千头万绪理不清也弄不明，个个喊哑了嗓子。</p>

到处是人喊、马嘶、牛叫、哭喊，有些地方发生争吵，芒克人与汉人，并有少数外来者，虽都是落难的人，集中到一块儿竟又彼此看不顺眼，诸如此类，多不胜数。</p>

方笑云率领血骑归来时，对着这样一幅局面勃然大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