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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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晚河头也不回，不耐烦道：“一群刁民，留着有何用？我看这个县都不该存在于世！”说完猛抽马股，带着大军箭一般冲出去了。</p>

于采翼跟随元晚河的时间不短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不但是她的意思，也是燕军素来的习惯。</p>

于采翼一挥手，说出两个可怕的字：“清场！”</p>

这是燕军的专用词，听到这两个字，占领敌城的燕军兵卒就可以无所顾忌了。</p>

于是留在县城里的八千兵卒开始了一场杀戮盛宴，不论男女老幼，一概屠杀，直杀得刀口卷刃、血流成河，然后将所有贵重财物打包，走之前放了一把火。</p>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一座百年历史的大县就这样灰飞烟灭。</p>

白潞安得知此事后，受到的打击比得知父皇因他而死还要严重几分。一连数月，他脑海中都是挥之不去的血光，想象着燕人屠刀落在妇孺颈上的情景，想象着成堆尸体在大火中逐渐焦黑碳化的情景……而那些善良无辜的百姓，是因为挺身救他才惨遭横祸。</p>

而他当时只顾自己逃命，战争结束后躲在封地里安享富贵，如何对得起灵扬县那五千条亡魂！</p>

后来他从户部调出陵阳县的花名册，给每个死者做了一块墓碑，立于专门修建的墓园之中。此时箬北尽为燕人所占，箬南大半的土地也被割让给燕人，墓园只能修建在燕陈新确立的边防线上，距离陵阳县有五百里。</p>

每年一月初九，白潞安都会亲自去墓园凭吊，烧香上祭，只愿那些无家可归的冤魂可借香火的气息，找到凭依的归所。</p>

陵阳，他永远也忘不掉这两个字。所以当元晚河第一次问他的名字时，他告诉她：“我叫灵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