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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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翻下神案，身形一闪间，绑在窦怀生身上的铁链与戴在铁捕脸上的面具便都落在了他的手里。</p>

“变脸锁魂，好两样宝贝！小子，这两件东西便抵了你买剑的钱了！”</p>

这时，窦怀生看清了铁捕隐藏在面具下的本来面目，果然是个绝美的姑娘，眉眼似山水，粉脸如桃花。但他却无暇欣赏，只道是自己身上一轻，拔腿便要跑。铁捕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男子身上无意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就将她彻底压制。</p>

“想走？买了我的剑再说！”</p>

说罢，男子两手一伸，使出一招隔空取物。已跑出出破庙十来丈的窦怀生与庙中站着的铁捕，全被他擒在了手里。</p>

男子对窦怀生道：“我有一上好的宝剑，你买不买！”</p>

窦怀生只觉这男子太过于莫名其妙，他当即就否定道：“不买！”</p>

“你不买？我偏要你买！”</p>

男子话音刚落，铁捕就开口道：“你要卖他剑，关我什么事？”</p>

男子微笑道：“你就是那个常年追着老偷儿不放的千面铁捕？”</p>

铁捕没想着否认，她道：“是又如何？”</p>

“那我拿你就有用处！”</p>

说罢，男子带着二人便快步离了破庙，又踏空而行，带着二人跨过了南北边界，来到了大宋境内。来到大宋后，男子带着二人先是跨越山水入了蜀州转了一圈儿，随后又带着二人来到了黎州境内。但他却不是带着二人来吃荔枝的，男子来到一座孤坟前，把里面的棺材拔出来，从中取出了一柄锈剑来。他要窦怀生买的正是这柄剑，但窦怀生却是更不愿意了。这别人的陪葬品，他怎么肯要。</p>

男子也不着急，取到剑后，他又带着二人往西边进发。这一路上，男子少不了要捶打折磨窦怀生，这也就有了之前在那山涧之中的一幕。</p>

又是两日，那男子的脚力却是极快，合眼睁眼的工夫，他就将窦怀生与铁捕带到了一片高山之下。高山巍峨，上方环绕有缥缈白云。</p>

这一路往南，窦怀生眼中看到的除了山还是山，虽说山水各不同，但看多了，也就厌烦了。</p>

“你放我下来！”</p>

男子看一眼窦怀生后笑道：“你若是买我的剑，那我便放你下来。这是多好的生意，我这剑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好宝贝，只收你一文钱，你还不买，你真是个白痴。”</p>

窦怀生道：“这剑明明是你从别人的坟墓里盗出来的，怎么又成你的剑了?”</p>

男子道：“这剑是我从前赠于他的，现在他死了，这剑便没了用处，我再取回来，也是理所当然。”</p>

窦怀生摇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既然把剑赠给别人了，那这剑就不是你的了，与那人的死活无关。”</p>

男子笑了笑，没做回答。</p>

这时，铁捕道：“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人都抓了我一路了，还不放手？”</p>

男子道：“我虽抓着你，但却只是提着你的衣服，我扪心自问，这一路上我没有碰到你分毫。”</p>

铁捕自知如今是逃不脱这男子的手心了，她干脆闭上嘴，不再言语。当窦怀生与铁捕都不再说话了，男子又自言自语道：“此处是个好地方，往后退两步是夔州，向前走两步是蜀州，往北迈一步又是渝州。”</p>

男子看向铁捕道：“你说我们该往哪儿走，你若是选的好，那我就放了你。”</p>

本来无精打采的铁捕听闻此言登时是喜出望外，她将信将疑道：“你说的可是真话？”</p>

男子微微一笑，“我没功夫跟你逗闷子。”</p>

铁捕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开口道：“蜀州已经去过，夔州我们刚刚经过。若是再去这两地，难免会有些烦闷，倒不如去渝州看看。”她话音未落，便觉得浑身一畅，开始被男子封住的真气霎时间又流入干涸的经脉之中。与此同时，男子也放开了她。铁捕一个翻身，平稳的落在了地上。她刚恢复自由身，就又成了那个杀伐果断，冰冷异常的铁捕。她寒声道：“我的东西。”</p>

男子将那张铁面具摸出来，扔回给了她，“山水有相逢！”男子大笑两声，纵身向北方而去。窦怀生问道：“你怎么就这样把她放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把她一放，她还不知会害多少条性命。”男子戏谑道：“这一路上，你叫一口一个铁捕姐姐叫的可是亲热，怎么她一不在你就说起她坏话了?”</p>

窦怀生蹙眉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她是女的，我不叫她姐姐，还能叫她哥哥么？”</p>

男子分外洒脱的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她还会跟来的。”</p>

“当真？”</p>

“当真。”</p>

听男子说完，窦怀生稍稍放下了心来。男子见状道：“你若是答应买我的剑，那我便将你也给放了。”</p>

窦怀生摇头道：“你且死了这条心吧，你这剑，我是绝不会买的。”</p>

男子闻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淡淡道：“我看片刻之后，你还有没有这么硬气。”这时，二人行到一片生满杂草的山沟处，男子吹了个呼哨，二人便听得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杂草翻倒的细微响动。男子一把将窦怀生扔到了山沟中道：“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p>

坠在沟里的窦怀生，还来不及细细感受被摔的酸痛，就觉得从头到脚皆是一阵冰凉。这时，不知道有多少条花花绿绿的长蛇从草中游了出来，爬到了他的身上。窦怀生呼吸凝滞，他从小到大，可从未见过这么长虫，更别说是碰了。男子对窦怀生的表现颇为满意，他微笑着诱惑道：“你若是答应买我的剑，我便将你救上来。”</p>

窦怀生闻言却是突然克服了对这长蛇的恐惧，他颇为硬气的说道：“想来你是在做梦！”他话音未落，一条长蛇便猛的咬在了他的手臂之上。霎时间，他的一条手臂便成了青紫。</p>

男子微笑道：“这是一条五花蛇，被其所咬的人虽不会死，但却会全身浮肿三月，浑身上下又酸又麻，可是难受的很。继续受着吧，这里面可有成千上万条毒蛇呢。”</p>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p>

且说男子带着窦怀生走后，铁捕待在原地却是没动。她暗道，这男子倒也是奇怪，他卖窦怀生剑无非是见其有几分资质，心生提拔点拨之意。但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将剑直接赠于窦怀生，非要做买卖之谈？铁捕想倒此处，又想起开始那男子抓自己，好像是与神偷黎仁醉有关。若是她现在跟上，说不定跟着那男子便能寻到老神偷。到那时，窦怀生与老神偷借被她擒住，岂不是好事成双。</p>

但当她刚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又局促了起来。她暗骂自己一句是异想天开了，一个老神偷她对付起来就不容易，更何况再加上一个高深莫测的卖剑男子？她本正想着，忽然从后方猛行来一群蓑衣剑客。这群蓑衣剑客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他们步伐整齐划一，双手皆握在剑柄之上，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p>

他们哗啦一声将铁捕给围了起来，领头的高大男子拔出长剑，一指铁捕道：“方才你可看见一男子擒着一个女人与一个孩子从此处经过？”高大男子心中郁闷至极，他没料到本来他们跟的好好的，但那男子只是轻微一个加速便把他们甩在了身后。对于他们而言，把人跟丢了可是极大的罪过，他们可担待不起。</p>

从面具之下透出来的寒冷目光，冷冷的射在高大男子的脸庞之上。高大男子无意间与这目光一接触，身子就是一僵。高大男子暗道，这人好生厉害，不可与其为敌。他正欲收剑，一条黑链便牢牢的将他手中的长剑缠在了半空之中。</p>

见此情景，其余剑客皆是纷纷出剑。</p>

高大男子摆手道：“都把剑收起来，如此这般，成何体统。”他一语未毕，其手中的长剑啪的一声脆响，便断成了两截。男子皱了皱眉头，随后舒缓神色微笑道：“在下冒犯了阁下，断此一剑也算是礼尚往来，为阁下赔罪了。”</p>

铁捕微笑，从面具下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不错，还算你有几分眼力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