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上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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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下雨时，这天就总是响晴干燥。若有一天下了雨，便又想天晴，人啊，可真是奇怪。”董平坐在乌篷船头，仰望着江上雾蒙蒙的天自言自语。</p>

白冷姐妹二人在船尾说着悄悄话，林三川在摇橹，吕纯阳踏剑而行。从那墓中出来以后，董平与冷飘飘几人的关系便逐渐亲密起来。后董平知晓冷飘飘她们也是要去金陵，几人便决定干脆一同南下。</p>

江水清凉冰骨，冷飘飘与白清池皆是脱了鞋袜，将嫩足浸泡在江水里，轻轻的拨弄游戏着。</p>

白清池把头靠在冷飘飘的肩膀上，低声问道：“表姐，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那董平了吧。”</p>

冷飘飘微笑道：“我呀，对他倒还真是有点意思。”冷飘飘说罢，斜睨了一眼，透过乌篷，看到董平的背影。</p>

白清池叹息道：“我劝表姐还是适可而止吧，那朴家的公子没准是个绝世的好男子呢，你可别为了芝麻丢了西瓜。”白清池的话，顺着江风，就飘到了林三川的耳朵里。林三川瞪着白清池说道：“你说谁是芝麻呢，我家公子可是最大的西瓜，没人能比的上。”</p>

白清池挑眉，极其厌恶的白了林三川一眼，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算是摸到了林三川的几分脉络。吵架，是万万不能与他吵架的。要是自己回一句，这个独眼龙准能反来一百句。</p>

林三川看着安静下来的白清池，不由像是个旗开得胜的将军一样，洋洋得意起来。他懒散道：“就算我家公子是颗芝麻，你们也吃不到，我家公子早有了妻室了，你们要来，那就排队等着做妾吧。顺便说一句，想给我家公子做媳妇的人，已经从燕临城南门，排到南北边界了。”</p>

林三川这几句话，把董平拍的是如沐春风。董平深吸一口气道：“三川，言过其实了，不过排队的人站了八九十里还是有的。”</p>

在白清池眼里，这主仆二人是着实的不要脸。她使劲用脚扑腾了两下江水，算是发泄了心内的不满。冷飘飘则是掩面笑道：“如此看来，奴家可是没有这个福分了。”</p>

董平曾以为像是冷飘飘这样的大户小姐，言谈举止虽说不上会端架子，但总会有些扭捏的。不过冷飘飘却不然，她身上既有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又有女侠客身上的洒脱豁达，这般女子却是可人。</p>

“还不知冷姑娘要去金陵做些什么。”董平起身钻过乌篷，来到二女身后道。</p>

白清池往后瞧了一眼董平，佯装害怕道：“你这样神出鬼没，真是吓死人了！我表姐去金陵可是要去见未来夫君的，朴家大公子，厉害吧。”</p>

董平皱眉自语道：“嫖家，实不相瞒，在下也曾是嫖家人。”随后，他大声道：“冷姑娘，别怪在下直言，嫖家人可不能嫁啊。”</p>

冷飘飘闻言来了兴致，她回头道：“难不成董公子晓得些朴家不为人知的内幕？”</p>

董平胸有成竹，微笑道：“这是自然，有三点，嫖家人不能嫁。第一点，常嫖的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染些花柳病。第二点，常嫖的人，生来浪荡，虽会谈情说爱，但大多不会顾家。第三点，常嫖的人，可能在房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啊……”</p>

“去死吧你！”</p>

董平一语未毕，白清池就怒睁杏目，转身狠狠的朝董平的双腿推去。董平顺势一倒，身子便径直向前滑去。他这一滑，就挤到了冷飘飘与白清池的中间。然后，他身子一仰，便稳稳当当的做在了二人中间。</p>

董平脱下鞋袜将脚丫泡在水里后，便有几分恬不知耻的笑道：“多谢姑娘让座。”</p>

“滚啊你！”白清池打了董平一拳后，站起来就离开了船尾，这处，就只剩董平与冷飘飘二人了。冷飘飘听闻董平的嫖家三解后，已笑的花枝乱颤，“董公子，那朴可非你口中的嫖。而是，朴实朴，一字多音。”</p>

董平微笑道：“哪个嫖无所谓，姑娘觉得听到哪个开心，便是哪个。”</p>

冷飘飘闻言忽而正色道：“我觉得董公子还少说了一点。”</p>

“哦？”</p>

冷飘飘道：“常嫖的人，还油嘴滑舌，不老实。”</p>

董平摇头自嘲道：“那我倒是还忘了常嫖的人有两大优点。”</p>

“嗯？”冷飘飘饶有兴致的看向董平。</p>

“常嫖的人不是有财便是有才。”</p>

“做何解？”</p>

“第一个财，便是钱财的财。姑娘想，一个人若是常常去嫖，荷包里怎能没几分银钱呢。第二个才，则是才华的才。若是一个人没钱，还常常去风月场所，那他定是有才的很，姑娘们愿意亲自为其买账。”</p>

“油嘴滑舌。”冷飘飘听罢，抿起嘴，在水中踩了董平一脚。这一脚说不上痛，倒是让董平尽享冷飘飘脚心的滑.嫩。</p>

董平抱拳道：“多谢姑娘赏。”</p>

冷飘飘噗嗤笑了一声，随后，她把头扭到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那照董公子说，常嫖的可以嫁喽。”</p>

董平道：“这我不晓得，但姓朴的是绝不能嫁。”</p>

白清池突然站在船头对着董平大声嚷道：“喂，姓董的，你休要破坏我表姐与朴家公子的婚事！”</p>

董平幽幽道：“还没过门，你表姐就要到夫家去，是想早些与那朴家公子圆房呢，还是要退了这门婚事？”</p>

白清池气鼓鼓的说道：“与你无关！”</p>

董平摇了摇头，冷飘飘开口缓缓道：“那朴家家主在七年前与家父为我与他家公子定下了婚事，我只是想去看看我以后到底要嫁的是个怎样的人。”</p>

董平闻言，手指微微屈东了一下，他眉尖轻蹙，若有所失的说道：“父母之命，却是难违。若那朴家公子不合姑娘心意，姑娘怎么办？”</p>

冷飘飘道：“那就像董公子说的，退了这门婚事。”</p>

“要……要是令尊不答应呢？”董平小心翼翼的问道。冷飘飘看向董平的双眼，只见他双眼飘忽，神思不定。他好像不是在问冷飘飘，而是在质问他自己。</p>

冷飘飘笑起来，她道：“想那么多干嘛，若是家父不答应，那我就说我与董公子是情投意合的苦命鸳鸯，若是他不答应，我就让董公子一头撞死给他看。”</p>

董平闻言，如释重负。随后，他又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道：“苦命鸳鸯我做不来，干柴烈火才符合在下的心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