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盆上的毛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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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胸口一阵触电般的刺痛，将我从黑暗中唤醒。我缓缓睁开酸胀的眼睛，只见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p>

房间里没任何装饰，只有我躺着的病床和一个正在运作的真空氧气机，病房的墙上有一个很大的玻璃观察窗。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重症监护室。</p>

病房中十分安静，只能听见我自己有些怪异的呼吸声和氧气机运作的声音。</p>

看来，我活下来了。</p>

我在心里长出一口气。</p>

就在我感慨人生苦短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p>

我艰难的将视线移到了门口。来者是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脸上有些滑稽的留着一抹山羊胡。怀里抱着一本黄色的档案。</p>

“我见你醒了才进来，没有打扰吧。”</p>

“没事。”我想起身跟他到招呼，但胸部的疼痛以及浑身的疲软感阻止了我礼貌的行为。</p>

“别动，你才脱离危险期。注意身体。”他微笑着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p>

“那个，你有些面熟……咱俩是不是一个警局的？”我说。</p>

他点点头：“恩，我是侦查科的赵静轩。”</p>

“不好意思，我在警局时间不长……”</p>

“没事。”他边摇头边说：“我在警局干了好几年了，不还是认不全人吗。”</p>

我想笑一下，但鼻子里插着的氧气管让我不能有说话以外的任何动作。</p>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真是凶险啊，要不是老白发现的及时，你估计就危险了。”说着，赵静轩摊开了手里的档案。</p>

“你能对遭到袭击时情况做一下叙述吗？”</p>

我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沉默了几分钟，思考着怎么解释那诡异的事情。</p>

在我的房间里发生了时间重塑，除了我和我接触的东西以外，所有的事物都在一定时间内进行了轮回。</p>

天呐，我自己都有些不太信，说出来有人信就鬼了……</p>

“嗯？你是不是想不起来了？”见我半天没说话，赵静轩问道。</p>

正在纠结的我听了赵静轩这句话，便顺势点了点头，表示是的。</p>

赵静轩有些为难的转了转笔。“额，袭击警员这种恶性案件还是很严重的，但是对于你的案子我们现在毫无头绪……</p>

我们调了小区录像，没发现异常。对你家进行了侦查，也没有丝毫外人入侵的痕迹。除了知道你是被自己配枪从身后击中的之外，没有任何进展。”</p>

我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干的吧，我心里苦笑着调侃着。</p>

“那你先安心养病吧，等会我回到警局把你已经清醒的事情跟老白和局长他们说一下，他们挺担心你的。”赵静轩合上档案站了起来。</p>

“谢谢，也替我感谢一下他们。”</p>

“见外了，大家都是同事。那我先走了，等你想起来什么一定要联系我。再见。”说着，赵静轩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p>

病房再次回归了刚才的安静。我躺在床上，盯着有些微黄的天花板发呆。</p>

我在昏迷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像极了我噩梦中石台后的那个怪物。</p>

讲真，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认定了“噩梦比美梦好。”的真理。</p>

噩梦比美梦的好处，是在于现实起来后的状态，比起黄粱美梦后的失落无力，噩梦清醒后的虚惊一场简直是天使的礼物。</p>

但是，如果从噩梦中回到现实，发现噩梦中所惧怕的东西在现实中存在，那就是另一码事了。</p>

而我，就处于了这种最让人难受的状态。</p>

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我刚清醒一会就有一阵阵难以抵御的睡意袭来。</p>

算了，先睡会再说吧。如果噩梦与现实不在有区别，那该如何才能逃避恐惧？</p>

想着，我缓缓陷入了沉睡。</p>

等我再次清醒时，病方中原本明亮的灯光，变得昏暗了许多。看来已经是深夜了……我缓缓转头，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看他眼镜上的反光，应该是在用手机看电影。</p>

“警局下班了？”</p>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扶了一下眼镜：“你醒了？现在感觉咋样？”</p>

我看着眼前满脸倦容的白岩山，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暖意：“就是呼吸不太舒服，剩下的都不错……那个，谢谢你救了我。”</p>

“这有啥谢的，不过你真是差点吓死我了。那天我去给女儿买作业本，所以没有接上电话，要是早点接到，估计你都不会挨这一枪。</p>

对了，我听赵静轩说你忘记了案发过程，怎么回事”</p>

我向他叙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p>

听了我的讲述，白岩山沉默了许久。</p>

“……这事是有点太诡异了，你没跟警局说我能理解。</p>

不过……你说的，在你家中时间发生了三次轮回，我说一下我的看法。</p>

轮回从9:30开始，我接到留言的时间是九点四十，而这个电话是你在第二个轮回时打给我的。</p>

也就是说真正算的话，打电话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五。</p>

而我在接到电话后直接呼叫了救援，然后自己叫了出租车。我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的你家，那时候时间差不多是九点五十。</p>

然而你已经在家里到了第三个轮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