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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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安全屋的椅子上，我茫然的盯着天花板，思维仿佛卷入奔腾的黄河一般混乱疯狂。</p>

说实话，此时的我竟没有一丝对于搭档牺牲的悲痛。</p>

甚至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p>

毕竟，我活下来了。</p>

我活下来了啊！我感觉到脸皮扯着嘴角缓缓翘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冲进我的大脑。</p>

“我活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像是宣布自己得奖一样高声狂笑着。</p>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笑了多久，一直到胸口发紧，气喘不出来才停下。我大口喘着粗气从椅子上滑坐到地上。</p>

窗外隐约响起了象征着救援的警车声，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安心，刚才不受控制的狂笑仿佛抽离了我一部分的灵魂。</p>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分割了我的灵魂，我感觉狂笑的人并不是我，现在坐在地上的这个人也不完全是我……有什么东西挤进了我的躯壳……它想要代替我。</p>

我想要整理思路，却怎样也不能集中精神。脑海中洪灾一般翻涌着各种混乱的思绪。</p>

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被一阵刺鼻烟雾呛醒，看见白岩山拿着艾蒿棒不停的在我面前晃动。</p>

“感觉好点没。”见我醒来，白岩山将艾蒿棒按灭放到了身后的茶几上。</p>

“还行吧……我怎么睡在你办公室了？”</p>

听到我的话，白岩山突然楞了一下。他盯着我狐疑道：“之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p>

“什么事？警局发生的暴动？”</p>

“不不不……我指的是我们在安全屋找到你之后的事情。”白岩山皱着眉头道。</p>

“找到我之后？”我茫然道。</p>

“嗯……我们收押了所有犯</p>

人之后发现根本联系不到你，然后就去安全屋找你，结果打开安全屋看到你抬着头坐在地上。</p>

我过去询问情况，你也不回话，只是很木讷的盯着我。大家以为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吓坏了，就让我带你到办公室做心理疏导。</p>

然后我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让你说话，最后只好尝试催眠……不过看来起做用了。”说着白岩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p>

“我……并没有睡觉吗……从安全屋之后我还可以自主行动？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觉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p>

沉默了一会，白岩山有些担忧道：“额……你这样很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话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p>

我愣了愣神，然后揉着太阳穴缓缓讲起了昨晚的那场暴动，以及搭档的死亡。</p>

白岩山抱着双臂，一直面色凝重的听我讲述完。</p>

“你说吴新邦牺牲了？”</p>

我点点头，搭档死时的惨状依稀还存在于我的眼前。</p>

“可是……他还活着啊。”白岩山盯着我认真道。</p>

我听到这句话脑中不由得一阵嗡鸣。</p>

“不，不可能，我昨晚明明见到他脑浆都被打出来了。”</p>

白岩山叹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来你现在病得有些严重……”</p>

”你也不相信我吗？”</p>

“我相信，但是，你经历太多了，需要休息。”</p>

说话间，一个人敲门进入了办公室。</p>

我抬起头，目光正与来者撞在一起。</p>

“你没事吧？”头上缠着绷带的搭档微笑的看着我。</p>

我半张着嘴，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应面前这个“起死回生”的搭档。</p>

“莫千回？现在还不能说话吗？”</p>

“不不不！吴新邦？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仍然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p>

“呃，我这点小伤法医就给我包扎了，所以也没离开警队。</p>

关键是我想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听同志们说你好像因为昨天晚上受了一些打击。昨晚咱俩分开之后你遇到了什么？”</p>

“我……”</p>

看着活生生的搭档，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记忆错乱了。</p>

但昨晚搭档残破的脸依然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p>

不会，我不会记错的，如果说我进入安全室之后我崩溃了，我可以承认，但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我一件也不会记错的！</p>

那么，我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或者说他还是人吗？</p>

白岩山仿佛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拍了一下吴新邦道：“小莫才恢复，需要休息，不好意思了。”</p>

吴新邦尴尬的笑了笑。</p>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千回你好点了联系我，咱们难兄难弟出去聚聚。”说完跟白岩山道了别，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p>

看着吴新邦离开，白岩山坐回了沙发。</p>

“我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监控都被入侵监控室的犯人销毁了。</p>

不过，我会相信你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直接告诉我。”</p>

虽然不知道白岩山是否因为稳住我才这样说的，但还是让我感到一丝安慰。</p>

“好吧……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了，老杨他们找到毒品源头了吗？”我突然想起了昨晚事发前最后离开的老杨，警局暴乱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他的任务。</p>

白岩山叹口气道：“算是找到了吧……”</p>

“额，什么叫算是？”</p>

“怎么说呢……”白岩山像是吃到苍蝇一般皱起眉来。 “这个地点你很熟悉，甚至是喜欢。”</p>

“我熟悉？还喜欢？靠，不会又跟我有关系吧！”说完我又感觉到太阳穴一阵刺痛。</p>

“没没，跟你没关系。这个地方就是咱们经常去的‘滕然’火锅店啊！”白岩山见我脸色不对急忙继续道。</p>

我愣住了，我经常光顾的，那家全省都享有盛名的火锅店居然是黑帮毒品源头？</p>

也就是说这家店的主人，阴阳师之子，孙朗，一直在跟我们演无间道？</p>

“那，店主人抓到了吗？”我不安道。</p>

“没有，他失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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