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土不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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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包括朱小鹿在内的学生会人员加带队老师一共5人提前出发，清晨五点在校门口集合，火车六点整发车。</p>

江城到苍溪县所在的广元市只有一趟列车，学校差旅有标准，一律硬卧，火车吭哧吭哧走了将近18个小时，到达广元站时夜里十一点半。</p>

订好的宾馆就在火车站附近，跋涉了一整天大家气色都不太佳，宵夜的提议没等说完就被一致否决了。</p>

两人一标间，朱小鹿和另外一个负责礼仪的赵一嘉睡一屋，拿了房卡开门，她一个健步冲进厕所开始作吐，等肠胃终于缓冲过来，就着地儿冲了个澡，出去时赵一嘉正在吃泡面，老坛酸菜味的。</p>

“水烧好了，你赶紧去泡。”</p>

朱小鹿见她吸溜得香气十足，吞了吞口水，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不想吃，头昏，胸闷。”</p>

第二天一早当地教育局就有人过来接待他们，吃过早餐后一行人跟着工作人员坐中巴去县里，广元到苍溪县还有接近100公里，朱小鹿查了查，路好走的情况下开车得将近2个小时。</p>

结果山路十八弯颠簸了3个多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朱小鹿晕车严重，下车又开始吐，小脸都白了一圈，一整天胸闷难受，却一直强忍着没表现出来，她负责的活连个替补都没有，真心不能关键时刻砸场子，同行的其他人个个投入自己负责的范围，谁也没留心她的异常。</p>

活动前一天校领导和捐赠方陆续到了，晚上县里统一安排吃饭，朱小鹿没去，等赵一嘉吃完回房时，她已经蒙头睡着。</p>

奠基仪式安排在2号上午九点五十八分。</p>

阳光正好，朱小鹿正对着太阳，双腿直打需，头重脚轻特别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旗袍太贴身的缘故，后背一直冒汗。</p>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赵一嘉终于发现她情况不太对。</p>

“没事，可能水土不服吧。”朱小鹿特别惭愧，她向来生龙活虎，谁知道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别担心，一会儿搞完了我直接回房间休息，后面就拜托你了。”</p>

“来，补个口红吧。”赵一嘉递了个豆沙色的口红给她，“嘴唇都发乌了。”</p>

朱小鹿朝她感激一笑，接过口红浅浅的涂了一圈，气色总算看起来不那么病态了。</p>

领导们在主持人的介绍下陆续上台，各个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终于到了需要她配合的剪彩环节，朱小鹿提了一口气，跟着赵一嘉走上去。</p>

端着托盘的手心徐徐冒汗，她稳着步伐，维持笑容，接近全力掩饰生理机制下脸上泛起的菜色。</p>

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她盘里的剪刀要端给本次活动的资方代表，形式上最重要的嘉宾，站在最中间那位，此时此刻的朱小鹿只想顺利完成任务，没精力观赏领导的仪容仪表。</p>

停住、站稳、微笑，领导的手正伸向托盘，好了，马上就结束了，朱小鹿坚持住。</p>

“咣当”，剪刀和盘落地的声音，她与地面亲密接触，接着不远处传来短暂的惊呼声，朱小鹿仅存的最后一丝意识里，隐约看到了带队老师那张慌张恼怒的脸，完了，还是闯祸了。</p>

魏森第一次在老板眼里看到类似慌乱的神情，也是第一次见识他不合适宜的“冲动”。</p>

那个最重要的还没来得及拿到剪刀的嘉宾，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弯腰抱起朱小鹿往停车的方向急步，中途被其助理拦下。</p>

“许总，交给我，那边还得继续。”魏森伸手欲接过朱小鹿。</p>

带队文老师也跟着跑了过来，“许先生，抱歉，抱歉，我们的疏忽导致……”</p>

许晋东冷冷的看过来，只一眼便叫她说不下去，意识到台上的人都看着这里，连现场的媒体都跃跃欲试的将镜头对了过来，他思忖了片刻便将臂弯下的人交给魏森。</p>

“确认没事再离开。”</p>

“好。”魏森接过朱小鹿时两名县政府后勤人员也赶了过来，其中经验丰富的那位一看朱小鹿的状态便说是水土不服，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乡镇的诊所。</p>

诊所只有一名医生，其见怪不怪，示意魏森将人放平躺好，拿起听诊器听了听，接着翻了翻她的眼皮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口腔，漫不经心的语气确诊：“水土不服，大城市来的不稀奇，这小姑娘身体底子不太好哇。”</p>

幸亏朱小鹿晕着，听不着，不然她准委屈的要顶嘴，她怎么底子不好了，她军训都没请过假。</p>

傲娇的医生直接给她配了葡萄糖开始挂水，魏森一看三大瓶水，从钱包拿出10张红头钞票放在医生办公桌上，说了句“麻烦你看着点”便离开了诊所。</p>

跟着过来的文老师和另外两名后勤人员也后脚也离开回了活动现场。</p>

那边剪彩结束，领导及嘉宾已经回了原来的座位，许晋东看到魏森这么快回来眉头皱了皱，见他直接去了媒体区域，表情渐渐恢复平静。</p>

刚才的场面毫无疑问已经被眼疾手快的媒体拍到，不论是活动本身还是许晋东本人，断然不允许在公众出现不该出现的照片，况且……想到那个急着跟他道歉的老师，许晋东脸色不禁又寒了两分。</p>

活动终于结束，许晋东拍了拍身上因奠基铲土时溅到的尘灰，起身望向第三排的魏森。</p>

后者快速靠近，低声汇报：“没大碍，水土不服，正挂水。”</p>

许晋东点了点头，未作回应。</p>

之后便是各种嘉宾领导之间形式上的寒暄，许晋东兴趣不大，敷衍了两句便想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