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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心思做生态箱呀？牧歌死啦。”君怡小心翼翼地看黎姿。</p>
“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我们两个人，早就有向死而生的觉悟。战死是我们的句号。”黎姿镇定地回答，她专注地调节生态箱的恒温仪。</p>
“你们两个，一对怪胎。这觉悟高得没法聊。”君怡松了口气，揶揄黎姿。瞧见黎姿能坦然接受，君怡就放心了。</p>
“你养的什么？”君怡转移话题，背手去瞧生态箱。</p>
“蜈蚣。”黎姿专心致志。</p>
“你不是特别怕虫子吗！”君怡大惊失色，摸黎姿的额头。</p>
“……”黎姿说不出话，过了会儿才支支吾吾地答道：“还是有点怕，所以用恒温箱关住它。”</p>
“你怕还养着它！蜈蚣啊！半夜爬到你床上来啊，你睡得着觉？”君怡对黎姿的强迫症了如指掌。</p>
黎姿看着空气，俏脸解冻，浮现出惹人心痛的忧伤，茫然地答道：“以前怕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怕昆虫，怕丢脸，怕失态，怕传出绯闻。现在想想，那些东西很重要吗？有什么好怕的？”</p>
君怡呆了一下，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哭过？这是牧歌用来吓你的那只蜈蚣吧？你把这只虫子当成牧歌的遗物了吗？我说你啊，难过就难过，为什么假装若无其事啊？坦率一点会死吗？”</p>
黎姿冷冰冰地说：“不要提牧歌了，你让我静一静。”</p>
“我告诉你，你在冰冻感情。你把感情冰封在心里，现在压抑着，等冰山、冰盖都融化了，你的眼泪能抬高海平面。我等着看你哭的那天。”君怡负气走了。</p>
黎姿伏在桌上，露出大眼睛瞧着恒温箱。蜈蚣探头探脑地从树枝下面冒出来，一对触角晃来晃去，实在很恶心。黎姿看不下去，埋头伏在桌上，想起牧歌那沙甜的声音：</p>
“你明天扎双马尾给我看，我就帮你拿走它。”</p>
心中涌起甜蜜。埋在臂弯里的嘴角勾起笑容。可是长袖很快被泪水浸湿了。</p>
“坦率一点会死吗？”黎姿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回放君怡那句话，“他明明那么讨厌，眼泪为什么止不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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