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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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是最后一个撤回本阵的，若不是他凭借蓝绫和业绫来力挽狂澜、给了其他百夫长时间完善撤退阵型，恐怕大家也没办法按计划回到最后的防线里来。</p>

可是，越突出的人，承受的压力越大。牧歌跌跌撞撞地被唐伟、虞龙护送进炎夏八门阵的阵眼里时，竟然踉跄扑在栏杆上，低头呕出一口血来，咳得弯了腰，人都直不起来。唐伟一看，急忙说：“牧旗透支过巨，扶他站一下。内宇宙稳定之前，他不能动刀了！”他说完，就率领虞龙、陈光武、汤显楚匆匆回去指挥行阵。</p>

牧歌捂着裂开的胸甲，下巴一片鲜红，抬着食指，说：“火……火……”</p>

蝶衣对他说：“弹药和燃油都被蚁王运到城外去布置燃烧隔离带了。我们手头已经没有资源来布置火焰隔离带了。”</p>

牧歌摇晃一下，支着栏杆站起来，弓着腰，按着胸甲说：“蝶衣，下一场让虫子发呆的雨，护送陷阵营撤离。”</p>

蝶衣摇头说：“虽然说只需要覆盖最后的防线就成了，不过范围还是很大，等我们撤到传送门边上再说。”</p>

“你要抗命吗！”牧歌喝道。</p>

“等退到传送门的边上再下雨嘛！你知道个鬼啊，覆盖半径每增加一米，消耗的灵脉会大幅增加啊！”蝶衣也不生气，仔细说明，竟然还跟他撒娇：“你怜惜人家一点嘛。你这么凶人家，迟早会后悔的。”</p>

牧歌咬牙切齿，不理蝶衣了，踉跄走两步，低声说：“杨戟，扶我再战。”</p>

杨戟手足无措，看了一眼扭头的蝶衣，又看一眼固执的牧歌，苦口婆心地劝道：“牧旗，你的内宇宙已经失衡了，如果连代偿系统都失衡的话……”</p>

“我说！再战！”牧歌陡然直起腰，冒着汗，咬着牙，不要人扶，都大步往前走：“我还没死呐！”</p>

杨戟知道牧歌在为战死的兄弟而愧疚，所以措辞激烈。他急得眼泪都滚下来，束手无策地看着倔强扭头的蝶衣，哀求道：“蝶衣，副官大人，你就下一场雨吧……”</p>

蝶衣抬着下巴，长睫毛润着泪珠，依旧扭着头，不回答杨戟的话。</p>

此时，传送门旁边的蝶族巫女们已经满头大汗，干扰着飞蛇的信号接收器官。陆渔监督着破军营迅速撤离，只剩五百人了；蚁王、牧歌和几位百夫长率军奋力狙击，虽然伤者甚多，但是防线也在有序收缩。看上去，这是最好的局面了。</p>

突然，被巫女们牢牢控制住的飞蛇剧烈哆嗦，在痛苦的震颤中，陡然恢复行动力，冲天而起，又疯狂俯冲，竟然直指那些花容失色的巫女！</p>

一名巫女猝不及防，被飞蛇缠住，卷向空中。还有更多飞蛇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下，源源不断地撞向传送门，喷射出触地冒烟的腐蚀液体，把传送门淋得稀里哗啦，整座建筑腾起冲天白烟。</p>

破军营发出惊呼。牧歌回头一看，声嘶力竭地喊：“不要慌！陆渔，死守传送门！督战队，保护蝶族巫女！”</p>

牧歌在咆哮时，牵动内伤，低头咳嗽，没咳两下，他手里竟然凝出一株炎枪，再抬头时，他的眸子已经发红，杀气灌顶，觑准那只腾空而去的飞蛇，凶猛掷出炎枪。</p>

炎枪脱手，牧歌的业绫终于用尽，治疗进程陡然中断，他眸子里的红色随之消退，一身伤痕“噼里啪啦”竞相崩裂，甲胄里泄洪似的渗出红色。</p>

业绫耗尽，牧歌才算真正灯尽油枯。他的咳嗽加剧，杨戟都差点扶不住。</p>

可是，那一株夺目的炎枪，在无数人仰头注视下，准确地预判了飞蛇的逃跑路线，洞穿飞蛇的胸骨。飞蛇的两页蝠翼、头部、尾部正式宣布分家，被尾部卷起来的蝶族巫女笔直坠落。巫女挣脱尾巴，振翅飞起，又被飞蛇刮破翅膀，旋转坠落，又被回复余力的陆渔救下，落地时，吓得半晌回不过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