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虚空》第13章 匆匆那些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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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p>

“就现在。”</p>

……</p>

……</p>

云中城，观星台上，孟洄倚靠在齐腰高的围栏边。</p>

这座浮空城狭长的舰体在俯视的视角下呈现为钝角等腰三角形，顶点是浮空城的那一头尽头。</p>

此刻，三道白线从顶点无声无息的延伸出来。</p>

前去地面高校游学的团队出了。</p>

想到这支团队的领队，孟洄拿起透明的手机，翻到了名为“神佑吾儿”的联系人，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数秒，最终还是放弃了。</p>

母女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疏离了？</p>

居然连通个话都显得尴尬。</p>

也许，这场婚姻原本就有点勉强吧！</p>

孟洄的目光移向蔚蓝的天空。</p>

阳光明媚，好像回到了那个宁静的夏天。</p>

那个夏天，姬惊雷的感情攻势一浪高过一浪。</p>

那个夏天，孟老先生身患绝症，将祖传的戒指交给了女儿，婉转地表达了希望女儿有所托付的愿望。</p>

可是，孟洄迟迟没有接受姬惊雷的感情。</p>

姬无声婉转地转达了兄长的疑问——除了治愈孟老的病，姬家可以为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你还在等什么？</p>

她没有回答，只是摩挲着手里的苹果。</p>

不好的事终于还是生了。</p>

那个大雨滂沱的午夜，孟洄在医院抢救室门外抽泣，她的身边陪伴着三位最好的朋友：苦等多年的姬惊雷、默默安排好一切的姬无声，还有……还有陪伴了她那么久、和她一起分享整个星空的那个呆子。</p>

当医生摘下帽子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所处的空间生了角度大于3.14rad/s的旋转，让她站立不稳。</p>

幸好，有人及时扶住了她。</p>

她希望伸出手的是他。</p>

但可惜不是他，而是他。</p>

四个年轻人的命运就在这里分了岔。</p>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当时自己的选择是否忠于自己的内心。</p>

也许，当时她只是突然累了，不想等了，于是随波逐流、听天由命。</p>

……</p>

……</p>

刘恩慈日记最后的记录定格在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如果再来一次，我是否还会如此……不，不，不！”</p>

胡周对小艾道：“资料是不是不完整？这前言不搭后语的。”</p>

小艾道：“肯定完整。这是我原原本本抄下来存在本地储存上的！”</p>

“等等。你不是被禁用公共网络了么。那么宝贵的本地储存空间，用来存点重要情报不行么？你居然用来存这个？”</p>

“这是爸爸的回忆。把这个带着，就像爸爸一直在身边。”</p>

“哦！”我们迟钝的主角感到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p>

再看刚才搜到的这些信息，绝大部分都来自同一个mac地址——那就是小艾的本地储存。</p>

如果说以上这些信息是真实而完整的，那么技术官就是在“如果再来一次”的拷问中度过了至少三十年。</p>

哦，早知如此，悔不当初。</p>

想到这些，胡周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提早交了卷。</p>

郑有声的目光是困惑不解的。</p>

茅菖蒲的目光是鄙夷不屑的。</p>

张聪的目光是不可思议的。</p>

卓慧的目光是出乎意料的。</p>

马思科的目光是6666的。</p>

工作量这么大的两道题，这个人居然提前第一个交卷，是真的天才，或是哗众取宠，是破罐破摔，还是洒脱不羁？</p>

他们不知道，胡周匆匆走出教室，只是为了打一个电话：“喂，没事，就是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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