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叫五月,他叫八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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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的时候,几近傍晚,墨城的天气又开始阴沉沉的,不知道哪会儿下雨。</p>
解散之后,我匆忙打电话给周寄。</p>
“你在哪里?”我问。</p>
“墨城第一人民医院。”周寄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p>
我的腿一软,还好旁边有个栏杆,我扶着栏杆才没让自己瘫软。</p>
第一人民医院。</p>
我看到周寄的时候,是在icu重症监护室病房前。</p>
他穿着一条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polo衫,一身黑色让我看起来很压抑。</p>
“好久不见。”周寄看到我,他笑起来削瘦的脸上都是褶子。</p>
“这是……”我用手指了指病房里的人,疑惑的看着周寄。</p>
周寄点头,说:“先天性心脏病,刚做完手术。”</p>
我心中“咯噔”,我只知道弟弟小时候身体不好,却不知道他是先天性心脏病。</p>
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我必须让自己坚强。</p>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像断不了的线。</p>
周寄拍了拍我的肩膀,揽着我的肩,我跟着他走到外面的休闲木椅上。</p>
周寄点了一支烟,平静的说:“你弟弟可能对你没有记忆,毕竟你们分开的时候,他只有五岁。”</p>
“不可能。”我的喉咙沙哑。</p>
周寄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他后来被院长带走,去了乡下,过了几年算是幸福的时光,到了上学的日子,他就寄宿在院长委托的朋友家里,在墨城上学,并且改了名字叫舒毅。”</p>
我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p>
“奇怪的是,院长离开的时候也改了名字,院长姓什么还有印象吗?”周寄问我。</p>
“郝院长,印象很深,年轻漂亮。”我说。</p>
周寄点头,继续说:“后来她改了名字,叫舒静,而且她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很多人都不知道。”</p>
“我弟弟的病情,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我越听越疑惑。</p>
“据我推测,福利院从一开始就是知道,而且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周寄说。</p>
我的手心全是汗,指关节被攥的发白。</p>
“那现在呢?郝院长呢?不对,是舒静呢?”我问。</p>
“你会见到的。”周寄说。</p>
“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我该走了。”周寄起身。</p>
“你去哪?”我问。</p>
“当然是赚钱去,你这儿我又赚不到钱。”周寄调侃的说。</p>
我吐了吐舌头,说:“快走吧。”</p>
随后,周寄对我说:“我的这个手机号,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p>
我点头,像是送别老朋友那样说:“快走吧”。</p>
直到周寄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刮的大风,吹的我发抖。</p>
良久,我又去楼上看了一眼弟弟,浑身插满管子,嘴上的氧气罩让我看不清他的脸。</p>
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我想要赶快从这里逃离,这里让我喘不上来气。</p>
我擦着眼泪往外走。</p>
刚出医院,就下起了大雨。</p>
上天总是这样戏弄我,我多么希望在他身上的疼痛,都由我来承担。</p>
舒毅,这个陌生的名字。等他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会不会也觉得陌生?我在心里想。</p>
很久之前的曾经,我叫五月,他叫八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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