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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兄弟呀,哥只读过初中,在学校教书难免误人子弟;你的文化比我高,当教师一定比我合适得多。咱队上没有会计,我正好会算账,这不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吗。去安心教你的书,不会就学,不懂就问,我相信你给哥丢不了人。’</p>
我在他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仔细想想,我确实算不了账,过去学的珠算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如果让我在村里当会计还真干不了。就这样,他回村当了会计,我替他当了教师,当时看着没有什么,反正挣的都是工分,教师就是脱产不劳动,而会计还得下地劳动。我当然轻松多啦,一年四季不干活,就是放假也开会学习哩。”</p>
桃花长长地嘘了口气说:“啊——,原来是这样的。下了苦的人和没出过力的人就是不一样呀!你显得这么年轻,看着跟中年人差不多,而隔壁我大伯,就像七老八十的人啦。”</p>
玉顺接着说:“可不是吗,他和我这一调换,就把二人的命运彻底翻了过来。我一辈子没出力,没下苦,在凉房底下教了几十年书,转正了,成了国家正式干部,待遇越来越高,工资连年增长,退休了儿子接班,我在家里啥都不干,一个月还拿着三四千元工资。一家人生活富足,应有尽有,不管啥事都顺顺当当的。</p>
我哥则挣了一辈子工分,苦下了,罪受了,到头来还是啥都没有的老农民。一家人就分了那点责任田,一年能有多大地收入,弄不好还得赔本哩。侄子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家里老是紧巴巴的。</p>
我心里明白,人一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他那时要是不和我调换,那么,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的一切自然是我的啦。我总觉得心中有愧,一直耿耿于怀,老想帮他做点什么,而他却无怨无悔,以苦为乐,从来不受别人帮助。尽管自己的日子很紧张,心里老惦记着别人受苦受难。他今天和我出去,竟把自己打工挣的两千元,全部捐给了灾区人民。我劝他给自己留点,以备急用。</p>
他却坦坦荡荡地说:‘现在的日子这么好,衣食住行,啥都不愁,人能生活在这样好的社会里,都是几辈子修不来的洪福,还有啥不满足的。农民么,有吃有穿有住处就行了,要那么多钱干啥呀?不如让它为国家出点力,帮助灾区人民早日渡过难关比啥都强。</p>
人只要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劳动,又赶上这么好的时代,还熬煎挣不来钱,过不上好日子吗。’”</p>
麻将婶只顾吃自己的饭,听到这里忍不住说:“怎么,他都捐了两千!把它家地,你两个把五千元囊出去啦,太可惜了。瓜子,瓜子,把它家地,都成了大瓜子啦!”</p>
玉顺接着说:“我也觉得可惜,不过,我哥说得很有道理。国家国家,国就要放在前边哩,没有国就没有家。只有国家富强了,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好日子。现在的政策这么好,国家领导深得民心,大部分都在全心全意地领导全国人民奔小康,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p>
作为国家公民,就要为国家富强出一份力,尽一份心哩。今天这事,你们出去不要乱说,那边祥合媳妇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哥又该受气啦。以前那个媳妇和祥合闹矛盾,就是听了烂头蝎和七寸蛇地挑拨煽动。他们添盐加醋地对她说了以前的事,那个然糨子媳妇认不清瞎人好人,听不来好话坏话,经常寻衅闹事,使我哥受尽了窝囊气,搅得实在过不下去才不得不离了婚。</p>
他家里就成了老光棒和小光棒带着小凡过日子,条件不好,祥合再娶实在不是容易的事。后来,我哥托咱村老蝴蝶在四川甘肃交界的贫苦地区,好不容易才说成了现在这个杏花。</p>
人家当时说清不管小凡,我哥为了儿子的媳妇,不管啥条件都满口答应,他自己信守诺言,一直像娘一样地管着个娃。祥合外出打工,家里地里的活都得他干。唉,都那么大年纪了,这些年来没过一天轻松日子,他一辈子真是太苦命啦!”</p>
麻将婶神情木然地坐着,不吃也不说,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桃花看了她一眼说:“爸,别只顾着说话,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你说这些事我们都记住了,以后注意着就是。”</p>
玉顺吃了会饭又说:“唉,我们兄弟姊妹这么多人,现在一个比一个好。老三玉安上过军校,当了部队干部;老四玉康大学毕业,留校任教;玉妹考上艺校,玉英当了医生,玉花政法学院毕业,分配到地区中院工作。我们一个个读书上进,成家立业,父母亲生养病葬,我兄嫂出尽了力,流干了汗。母亲去世那年,老五玉虎还不到一岁,我大嫂像亲娘一样哺育着他,老五是吃大嫂的奶长大的。大嫂去世那年他才刚满十岁,从学校回来爬在大嫂坟上哭得昏厥过去,我哥流着泪把他从坟上背了回去。</p>
我们都长大了,出息了,一个个飞黄腾达,人五人六地享受哩,而劳苦功高的老大哥却是这个处境。苦了一辈子的大嫂早早离开人世,娶了个儿媳妇也是驴粪蛋蛋外面光,里面装的是草包。我哥男寡妇抓娃太难啦!唉——他这些年过的啥日子吗!嗯----------”</p>
玉顺哽咽得说不下去,起身拿块毛巾去擦自己的脸。桃花听得眼泪忍不住了,连忙放下筷子用手去捂,泪水还是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p>
麻将婶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说:“对啦,不说了,把人听得怪难受的。把它家地,咱们以后多帮帮他,记着他的好处也就是了。都快吃饭吧,太凉了就不能吃啦。”</p>
桃花吃着饭想:是呀,过去没有计划生育,一家子儿女众多,婆婆和儿媳妇同时坐月的事不在少数,生在前边的老大当然最吃苦了。他必须帮助父母养育弟弟妹妹,如果父母身衰早逝,老大就得挑起全家生活重担。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句话有道理啊!难怪弟兄们之间地感情那么亲近,他们的血脉连在一起,不管相隔多远,心灵都是相通的。</p>
正是:</p>
兄 弟 之 间 情 意 深 , 打 断 骨 头 连 着 筋 。</p>
鸟 多 离 窝 不 离 群 , 树 大 分 枝 不 分 身 。</p>
一 人 有 伤 全 家 痛 , 国 难 牵 动 万 众 心 。</p>
中 华 儿 女 十 三 亿 , 都 是 炎 黄 后 代 孙 。</p>
玉顺擦了把脸,吃完碗里的饭又说:“我哥从小爱看书,上五年级的时候作文就非常出色,班主任经常用他的作文给同学们做示范,他有点时间就到处找书看,可惜后来的条件和环境限制了他,一家十来口人的生活重担,几乎全部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p>
这对一个大孩子来说,是谁都接受不了的。我哥却没有丝毫怨言,只是埋头苦干,夜以继日,拼命地挣着工分。他要不是过早辍学,现在就是个很了不起的文学家,可惜他大好年华早过去啦。这几年情况好转,他才有时间听听广播。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心里高兴了,便激起年轻时的爱好,还想拿笔写文章。</p>
年纪大了,记性差,眼睛花,学啥都不容易啦!大嫂去世十来年,他一个人拉扯着小凡,是多么艰难呀,再加上祥合婚姻不幸,离婚结婚地折腾了好多年,对他真是雪上加霜。</p>
如果是个有工资的退休教师,那就完全不一样啦。祥合接班当了教师,问媳妇有啥难的,怎么会没有堂弟祥俊结婚早哩?他都是为了我才落得现在的处境。你们可要经常帮他,能关心照顾的地方尽量照顾,帮他不要怕吃亏花钱,就是把他养活起来都不为过。</p>
只要他能接受我地帮助,能用我的钱,我这心里才能好受一点。可是,他那人就是特别认真,谁的便宜都不肯占,我对此毫无办法。看他一个人太孤单了,一直想帮他找个老伴,真是太难了,先后托了几个媒人都不行。人家一听是个啥都没有的农民,便对我采取了敬而远之地态度,有的干脆摇摇头,啥话不说就走开了。”</p>
麻将婶用牙签剔着牙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这咋能怪你哩,只怪他自己不会过日子,有点钱就想着去送人,怎么能找个老婆?把它家地,现在这社会,谁会陪着他活受罪。”</p>
桃花看公公郁闷不乐,满脸懊悔的样子就劝着说:“爸,你也不要太伤感了,人常说:‘一个人一个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只要尽心尽力地帮他就是了。”</p>
玉顺感叹着说:“是啊,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天命论,然而,现实生活中有好多事情,只有用运气不佳、命该如此才能解释得通。‘一个人一个命’,这句话在普通大众之中,真算是能够开启心扉的法宝,不管是任何复杂难解的事情都可一言以蔽之,‘这就是他的命’。可是,共产党是唯物主义的党,都可以改天换地,难道就不能改变不公平的命运吗?”</p>
桃花说:“这个问题太大了,我想,共产党会考虑的,咱们只要记住我大伯的恩情,想办法,尽所能地帮助他,把隔壁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对待,经常考虑,时时关心,办法总会有的。”</p>
玉顺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那边的事你要经常关照哩。你妈爱打麻将,成天跑得不沾家;心里也有点粘,啥事都想不开,我指望不上她。”</p>
麻将婶收拾着碗筷说;“我心里一点都不然,既然他对咱有那么多好处,我知道了当然会对他好。把它家地,以前那是不知者不为罪吗。从今往后,他的事我也会关心。”</p>
他们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钟头,桃花端着碗盘走出餐厅,不由自主地朝隔壁望望,只见那边厨房上冒着炊烟,‘嚏啪,嘁啪’的风箱声还在响。当桃花洗涮完毕从厨房出来,隔壁杏花地喊声飘过矮墙,直往她耳朵里钻:“爸,锅煎了没有?都啥时候啦,饭还没做好。人家想帮忙,看你把厨房弄得烟死人。唉——我咋瞅个这下家哩!”</p>
桃花对文学有所爱好,她和丈夫祥俊是高中同学,二人关系一直很好,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中上水平,参加高考却榜上无名,回到农村以后,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一块。公公玉顺退休以后,丈夫祥俊顺理成章地接了班,夫妻之间恩恩爱爱,家庭里面温馨幸福,她很满足,在家里包揽了全部家务而毫无怨言。没事了就看看书,学学习,有时去学校看望丈夫,常帮丈夫批改学生的作文。</p>
有一次,她回娘家的时候,爱听广播的父亲对她说,广播上播过大伯写的文章,自己当时非常惊讶,以为是父亲听错了。</p>
父亲十分肯定的说:‘错不了,人名,地址,听过好几遍啦。莫非你们村有第二个李玉常不成?’</p>
桃花想了想说;‘那倒没有,姓李的虽然很多,排行老大的也不少,叫玉常的只有我大伯一人。村里人为了好分辨,就把他叫成常大伯、常大叔了,我刚过门的时候还以为他姓常哩。就是那个满头白发,两手尽是老茧的老农民,我从来没见他看过书,拿过笔,他咋能写文章哩?这不可能,文章是那么好写的吗。</p>
我好歹也是个高中学生,还经常看书学习哩,想写点东西都写不好。我大伯只读过初中,能认多少字,能懂多少词语吗?我钦佩他地为人,敬重他地殷勤,要说一个经常和粪土打交道的老农民会写文章,我简直难以相信。’</p>
父亲叫她回家问问,她马上回家问了几个人,才知道父亲所言不虚,自己就从心眼里敬佩大伯,总想着找机会看看他写的文章。今天听了公公一席话,更加深了对大伯地崇敬心情,只想帮他做点什么。现在看来,多给杏花讲讲道理,做做思想工作,抽空开导开导,只要杏花能够变好,就是给大伯帮了大忙啦。</p>
腊月天短,吃过午饭不大一会,夜幕便不知不觉地降临了。桃花干完自己的工作后想到门外走走,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大伯从隔壁门里出来,腰里系着兰布围裙,棉袄袖子挽起一拃多高,一双干瘦的手端着盆脏水,猫着腰向路旁边的水沟走去。</p>
桃花走过去招呼着说;“大伯,还没忙完,有啥活我帮你做。”</p>
大伯走到沟边倒着水说:“没活了,水一倒就没事了。桃花,有时间就去杏花屋里坐坐,她最近老是吃不上饭,你去好好问问,看她有啥麻达没有,我一个老头子不好问呀。”</p>
桃花点点头说:“好,我这就过去坐坐,她可能没有啥病。”</p>
桃花嘴上说着,腿却没动,一双眼睛好像看生人似的盯着大伯背后看。大伯的头朝前牵着,套在棉袄上的中山服早已失去了原来的蓝色,束在腰间的围裙带子把棉袄和中山服勒得拥在一起,显得后背驮得厉害。当他把水倒完,挺直身子转过来,并不像佝偻不堪、弯腰驼背的老人。看他头发虽然灰白,脸上尽是皱纹,但他脸色黑里透红,双目炯炯有神,看着蛮精神的。</p>
但见他:</p>
鼻 梁 端 正 压 中 门 , 左 右 两 只 大 耳 轮 。</p>
短 须 丛 丛 把 嘴 盖 , 黄 牙 疏 疏 排 均 匀 。</p>
脖 子 直 挺 锁 骨 亮 , 咽 喉 清 皙 筋 脉 垂 。</p>
条 绒 黑 裤 浅 沟 在 , 毛 线 棉 鞋 有 烧 痕 。</p>
普 普 通 通 农 家 老 , 年 年 月 月 不 出 门 。</p>
家 里 地 里 一 把 手 , 谁 知 还 能 写 作 文 。</p>
桃花虽然和大伯只有一墙之隔,经常见面,但从未仔仔细细地看过他,今天听公公说了那么多关于大伯的话,这时遇见,不由自主地多看一会。大伯见桃花站着没动,眼睛一直在看自己,以为她有话说,便站住脚问:“桃花,有啥事哩?”</p>
桃花回过神说:“没事没事,我在想杏花能有啥问题----。”</p>
大伯说:“哦,那你去吧,她在屋里,我听电视好像开着。”</p>
桃花叫着:“嫂子,嫂子,”走进杏花房门。杏花果然正看电视,而且十分投入,桃花叫了几声都没听见,直到走到跟前她才挪挪屁股说:“桃花姐来了,快坐下看电视,选美大赛,好看哩很。”</p>
桃花往床沿上一坐说:“有多好看的,你都入了迷啦。咱们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不能贪慕虚荣,要讲究实际哩。看那些东西有啥用处,把你看得那么用心,眼睛都不敢转一下。”</p>
杏花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说:“实际就实际,你能到我屋里来,我就给你来个实际的。你先把门闭住,我给你实际还得保密,要是泄了密就麻达了。”</p>
桃花不解其意,起身闭住房门,又坐到原来的地方。</p>
杏花眼睛没有离开电视,猫下腰把右手伸到床底,床下立刻响起塑料袋地‘噌噌’声。只见她摸出一个大红苹果,看都没看就往桃花怀里一塞说:“吃吧,这可是最实地的红富士,又脆又甜,可好吃啦。桌子上有小刀,要削皮就自己削。桃花姐,看我这回够实际吧?”</p>
桃花坐着没动,双手抚摸着苹果说:“嫂子,这,可能不好吧。”</p>
杏花还是看着电视说:“好着哩,好着哩。我在超市一个一个挑选的,保证没麻达。桃花姐,你的口头比我高得多,这么好的苹果还说不好,那你平常都吃啥苹果哩?”</p>
桃花说:“嫂子,不是说苹果不好,我觉得咱们这时这样吃不对。”</p>
杏花连忙回过头问:“咋不对哩,苹果不都是这样吃吗?你难道还有什么洋吃法不成,快给我教教,让我也学个新法儿。如果要蒸要煮,我这屋里可没有条件,咱还得瞅空子溜到你那边偷着做,今天可能不行,你大伯在家里,不好拿。”</p>
桃花又说:“嫂子,苹果还能有啥洋吃法,我是说咱们这样这时吃不合适。”</p>
杏花忙说:“合适着哩,合适着哩。桃花姐,请放心吧,小凡没在家,就是回来也急着写作业,不会到我屋里来。你大伯是个大笨蛋,从来不到我房子来,就是有事也在院子叫几声,他要是有这心眼就不是瓜子啦。只要咱把门闭住,没一个钱的事。桃花姐,你咋那么胆小的,尽管放心吃你的,我这里没人来,保险耍不了麻达。”</p>
桃花大声说道:“我不是胆小,我是觉得咱们不应该偷着吃。一家一起过日子,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的大家共同吃。偏吃另做不对,一个人躲在屋里偷着吃,那就更不对了。嫂子,我们是年轻人,是小辈,有好吃的就要先让老年人、让长辈吃哩。像你这样各怀异志,不和家里人同心同德,怎么能把日子过好哩!”</p>
杏花惊愕地怔了半会才说:“唉呀,妈呀,我见你轻易不来,好心好意地给你吃个苹果,吃不吃在你,我的苹果也没有多余的。什么应该不应该、什么同甘共苦,还给我摆了一河滩大道理。</p>
我咋听人说;‘人不为自己,天都变成猪、地都什么灭’啦。你大伯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口粗得跟猪一样,啥食都能吃下去,从来舍不得花钱买好的,顿顿做饭胡日搞,谁能和他吃到一块?桃花姐,如果咱两个换过来,你能行吗?我要不是脑筋灵活,偷着买好吃的,恐怕早就瘦成骨头架架子啦,还叫啥杏花呢,连蔫杏干都不是啦!”</p>
桃花耐心地说:“嫂子,我大伯生活节俭、吃饭简单属于事实,他是从困难时期过来的人,只要有白米细面和调料,日子就是呱呱叫。你家现在的条件不好,收入不高,花钱自然就紧细哩。等日后收入大了,挣钱多了,他也知道好饭吃着香,好衣穿着光。</p>
上了年纪的人,接受新生事物差,经济发展也就慢了。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往后还不是由你做主,你给他把好饭做下他自然会吃,好东西买回来他自然会穿会用会接受,你家生活也就提高啦。”</p>
杏花呶呶嘴说:“嗯,你说了个松泛,下了个鸡蛋。我这边的情况你看不见,靠祥合一个人打工能挣多少钱,收入咋能大哩?后边的房还没盖,小凡花钱的日子,唉,就跟长虫的勾子一样——深着哩!我这边的生活,猴年马月都好不了。往后,你还说往后哩,往后的事我都不敢想,你大伯老得干不动,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指望谁管呀?我们结婚以前说过的话,还能算数吗?好桃花姐哩,我这是死娃抱出后门———没得救了!”</p>
桃花又说:“那也不见得,事在人为吗,要过好日子就得改变生活方式,挽起袖子好好干。趁我大伯还能行,家里有人干,小凡有人看,你就抓紧找个事干。我大伯种好地、管好家,地里的收入就可以包住全家生活,你和我祥合哥两个人挣钱,我就敢说,要不了几年,你家的经济就能翻身。年轻人嘛,经常闲着有啥意思,人就和机器一样,闲着不用会生锈,锈得时间长了就报废啦。好我的嫂子哩,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报废的。”</p>
杏花说:“不对,不对,人是人,铁是铁,喇叭是铜鳖是鳖。人是肉长的,咋能和铁一样?我长这么大,就没见一个生锈的人。”</p>
桃花正要再说,忽听自己的婆婆,麻将婶在那边院里高声叫道:“桃花——桃花——把它家地,死到哪里去啦!”</p>
桃花把手里的苹果往床上一放,连忙站起身说:“嫂子,咱明天再说,我得赶紧过去。”她不等杏花开言就走出房门,刚到大门外边,正碰上大伯迎面走来。</p>
桃花不等大伯问话就说:“大伯,杏花没事,你别担心。她就是有点思想病,可能想她妈啦。我得赶快过去,下次再说说就没事啦。”</p>
大伯说:“你快去吧,你婆婆喊你哩,我在街上都听见了。杏花想她妈了就叫过年回去,年轻娃么,离开时间长了咋能不想吗。”桃花点了下头,拔腿向家里跑去。 这便是:</p>
大 伯 请 她 把 话 说 ,婆 婆 偏 偏 事 情 多 。</p>
要 知 叫 喊 有 何 事 ,下 回 再 说 为 什 么 。</p>
要知为何叫,且看第三回:</p>
婆唤媳阵前着披挂</p>
父看女院中读飞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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