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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只看到那些鼠目寸光,心胸狭窄的人,他们一生只为自己打算,不会去管他人死活。你更应该看到那些思想好、品位高的人占大多数。他们眼界开阔,心胸宽大,乐于助人;还有好多人都有正义感,自己则心不聪,目不明,心里隔着一层纸,看不到应该帮助的目标。这就需要有人做工作,有人去指点,去引导他们。</p>
兄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共产党人当初闹革命的时候,不就靠的是星火燎原吗。你要像革命者那样去组织、去联合、去做思想工作,哪怕每年发展一个成员,资助一个大学生,那也是成绩呀,也算为人民作了一件有意义的工作,你这一年就没有白活。</p>
兄弟,我知道你能行,你就尽心尽力地去做吧。只要努力去干,就会有成绩,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助学会’吧。明天先去给柳枝见个话,婚事暂时放下,把助学会办起来。等她儿子完成学业以后,再看她对这事的态度如何。如果心灰意冷,那就算了;如果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用咱说,她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p>
玉顺听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但他还是焦虑地说:“哥呀,你说得的确正确,为弟一定按照你的话去做,带头出资帮助柳枝的儿子上学,再去组织串联,说服我那些同事,共同组织创建助学会。</p>
可是,柳枝的儿子现在才进高中,等他完成学业再办这事,那得等到牛年马月去呀?你都是快七十的人啦,往后还有几个几年呀!再等下去就没时间了。”</p>
常大伯说:“那怕啥哩,只要她解除了后顾之忧,就会考虑这事,咱又岂在朝朝暮暮哩。”</p>
玉顺点点头说:“对,柳枝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给她把难题解决了,她必然心存感激,主动常来,接触地回数多了,感情逐步深化升级,可能会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对,就这么办,咱不能急于求成,春到园中花自开吗,我明天就去办这事,组织助学会。”</p>
兄长的话就像指路明灯,使玉顺看清了前进的方向,心里的顾虑也完全取消了。他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家里,躺在催眠床上还是久久不能入睡,兄长的话一直在耳边响着。他觉得兄长心胸广,眼界阔,比自己在上得多,他说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p>
哥哥当初就是因为家境不好才失学的,不然的话,肯定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文学家。他就是被环境扼杀了的当代文豪,少给后人留下多少传世佳作呀!真是可惜极了。</p>
玉顺教了几十年书,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为人民’,这三个平常文字的含义。他拿定注意,决心投身到这一神圣事业上去,为创建助学会而努力奋斗。</p>
第二天,玉顺起得很早,洗了脸,刷了牙,吃了早点喝了茶,体内垃圾清理净,精神焕发人不乏,打开大门推电摩,他要只身走天涯。</p>
桃花昨晚没有回家,小平还在梦乡游戏,老婆麻将婶听到动静就问:“喂,你起来这么早干啥去呀?把它家地,昨天游了一天,早晨也不多睡会,精神成啥啦。”</p>
玉顺说:“你累了就睡你的,没人打搅,我要去做有意义的事呀。”说罢,也不听麻将婶再说,就把电摩推出门外,回身把门合好,骑上电摩出村去了。</p>
玉顺先去了柳絮弯,给柳枝把他哥的话详细说了一遍,并说明自己第一个出资帮助四宝读完大学。从今往后,四宝上学的一切费用,全部由他承担。至于他们两人的婚事先放下,一切由柳枝做主,等四宝完成学业,她了却心愿以后再说。</p>
柳枝感动得怔了半晌才说:“你弟兄真是世上的好人呀!叫我咋感谢你们哩?我母子就是当牛作马,也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哩。”</p>
玉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上了县,要像古人‘苏秦、张义’那样去游说;像革命者那样去传播。他先找到和自己一同退休的几个老同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没想到他们拍手叫好,都表示愿意和他一起把这项工作搞好,当时研究制定了一整套具体方案。玉顺心里美滋滋的,看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仿佛突然间长高了许多。</p>
正是:</p>
古 有 名 言 告 诉 人 , 莫 以 善 小 而 不 为 。</p>
有 力 只 为 自 己 尽 , 白 来 人 间 走 一 回 。</p>
志 士 慷 慨 行 大 义 , 百 姓 仗 义 帮 小 民 。</p>
人 人 相 助 一 滴 水 , 能 扶 困 龙 上 青 云 。</p>
常大伯休息了一个晚上,很快恢复如初。早上起床以后,照例干完每天必干的工作,想到今天要出去给老山头老婆找纯蜂蜜,顺便把治虫的农药买回来。现在的麦田和过去不同,虫害防治不好,就不会有好收成。于是,他就吃了馍,喝了水,砸端了自行车的腿;拿了钱,锁了门,骑车出村跑一回,想买农药治蚜虫,要找纯蜜帮助人。</p>
但是,他还没有出村,却被从一家门里跑出来的东西差点撞倒。他大吃一惊,急忙刹住车闸,跳下车子细看,这回撞他的不是狗,而是一个女人。</p>
这女人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捉住常大伯的车头哀声哭叫:“大叔,救我,救救我呀。硬蛋,硬蛋他要打死我哩。你,你别走,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活不成了。”</p>
常大伯不明白怎么回事,正要开口细问,就见硬蛋骂着追出来,手里举着一根木棒,狠狠地向她当头砸下。那女人倒很灵活,慌忙绕着常大伯的自行车跑,硬蛋转着圈追着骂着:“我看你个死婆娘皮松啦,竟敢管我的事。我挣的钱由我着哩,想咋花就咋花。”</p>
那女人遇上常大伯,胆就正了许多,边跑边说:“你不要脸,胡成哩。刚领了三千多元就送到那种地方去啦。我不过问了一下,你就把我往死地打哩。”</p>
硬蛋肆无忌惮,举棒追着大骂:“还嘴硬哩,我叫你给我翻不成。自己没有一点收入,有啥资格管我?我有钱就是要快活哩,爱怎么成就怎么成,你管得着吗。</p>
这种事咋能叫胡成哩?国家搞改革开放,就是要把啥都放开哩。给我发钱就是叫我享福、叫我快活哩。你这黄脸婆就是跟不上形势,没趣味、没意思吗。不愿意咱离婚,我早就不想要你啦。”</p>
那女人的胆量没有了,边跑边求着饶:“好老公哩,我不管你的事了,我再不敢问你的事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千万别离婚呀!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p>
硬蛋不依不饶,继续举棍追着骂:“我就是想打你,就是爱打你这贱货,不打你我就不解恨。我的身体不用你操心,现在的营养、保健品多得是,用出去了马上就能再有。你几时同意离婚,给我把路让开,叫我倒换个年轻漂亮、通情识趣的姑娘,自然就不打你了。”</p>
他两个绕着常大伯转圈跑,常大伯双手扶着自行车头,走也走不了,拦也没法拦,只能跺着脚喊:“你们别闹了,老夫老妻的,像个啥话吗。”</p>
从街道两边走来几个看热闹的也不管不挡,只是远远地站着看,有人还高声吆喝着:“快看,快看,都快来看呀!狗撵兔哩,轻易看不上,这才叫‘聊咋啦’。”</p>
那女人终于跑不动了,便往地上一爬,双手捂着脸说:“你打,你打,只要不离婚,你能解气就打吧。挨打受疼我不怕,要是离了婚,就再也找不下有工资的老公啦。”</p>
硬蛋并不客气,追过来抡棍就打,常大伯把车头一拐,轻轻一下就把他隔开了,然后撑住车子,拽住硬蛋手里的棍厉声呵斥:“硬蛋,你咋能这样打人哩?打人可是犯法的。”</p>
硬蛋拽着棍说:“这贱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敢管起我的事来了。大叔,你别管,让我好好教育教育这个贱货。你放心,打自己的婆娘,犯不了啥法。”</p>
硬蛋媳妇也抬起头,咬咬牙说:“大叔,你别拦他,让他打吧。他消消气,泄泻火就不离婚啦。我挨打受疼不要紧,保住这个地位才是最重要的。”</p>
常大伯放开手说:“那好,你们既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你们就慢慢地打吧。我还有事,没事时间欣赏你两个表演节目。”说罢,推起车子就走。</p>
硬蛋媳妇却拽住常大伯的车子说:“大叔,你不能走,硬蛋最佩服你啦,你的话他可能会听。你就给他说说吧,叫他再不要去那种地方糟蹋钱啦。”</p>
常大伯大惑不解,不由得问:“啥地方,咋糟蹋钱哩,他还能舍得糟蹋钱?”</p>
硬蛋媳妇说:“他,他天天去那些肮脏地方做嫖客,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一次就得好几百,这次领了一个月的工资,没存没贷,三千多元很快就没有啦。”</p>
硬蛋的棍狠狠地打在妻子背上,嘴里同时骂道:“贱婆娘还皮翻哩,我叫你给我再翻。”</p>
硬蛋骂着打着,手里的棍‘啪,啪’而下,妻子咬紧牙关硬撑着。常大伯又拽住棍说:“硬蛋,打几下就行了。你不是最舍不得钱吗,咋还拿钱胡糟蹋哩?”</p>
硬蛋理直气壮地说:“咋胡糟蹋哩?我现在儿大啦,女嫁啦,国家不要生娃啦。家里要啥有啥,房子多得没人住,吃得好,穿得阔,每月工资那么多。我不寻求幸福,不享受生活,我收那些利息往啥地方用呀?你这贱婆娘自己不挣钱,凭我生活还不安分守己、服服切切地顺从我,想把我管住,连门都没有。我看你就是皮松了,想叫我捶一顿就舒服啦。”</p>
硬蛋媳妇忍着疼说:“我,我还不是想让你多活几十年,多领些工资吗。经常弄那种事,与身体不好。”</p>
常大伯说:“硬蛋,你的钱多得没处用了我给你指条路,我兄弟玉顺正创办助学会哩,你何不报名参加,出资帮助贫困学生。</p>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宗族观念强,有钱从来不会白给别人,但你可以资助金蛋家呀。他不是别人,金蛋的孩子可是你的侄子呀,你资助他上大学,也算是对你叔父,老队长的报答。</p>
当然,你们有钱人要提高生活标准并不违法;但你要去那种地方,干些不光彩的事情可不是合法的。就算法律对这方面管理松懈,那些害人的艾滋病之类的性病也是相当可怕的。要是万一染上了,那你的工资就领到头啦。”</p>
常大伯说罢就走,硬蛋拄着棍站了半会才说:“他这话倒是不错,要是染上那些麻烦病就不得了。快活不成是小事,弄不好真领不成工资啦。他说出资助学的话不能听,我可没有那么傻的,有钱咋能白送人哩?别人家不送,金蛋家也不能送。</p>
从前的事情早过去啦,老队长虽然对我有好处,但他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知道报恩不报恩哩。”</p>
常大伯走着想着:嗯,给这种人谈助学,无异对驴弹琴,咱还是少费一点唾沫星子。他骑着车子上了开发路不远,就见前方涌了一堆人,以为是出了车祸,自己又叹息着小声说:“唉,现在的车祸真多呀,不知又是谁倒了霉,车多了有好也有坏呀!”</p>
常大伯走着说着来到跟前,公路被看热闹的人战去了多一半,他跳下车子,想走过去了再骑。可是,刚到人堆旁边,目光却被一个惹人注目的怪老头吸引过去。</p>
他知道这个穿红着绿的人就是自己村里的老蝴蝶,正站在一家写着‘时兴发屋’门前,摇头晃脑地说着什么。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一定是出了车祸无疑,可能是他的什么人吧。</p>
常大伯不能再走了,本村的人遇事,自己咋能一走了之?他就把自行车推下公路,找块没人的僻背地方放好,然后顺着墙,向老蝴蝶站的地方挤去。</p>
老蝴蝶在村里也算是知名度较高的人物,比常大伯的年龄小四五岁,年轻时比较风流,喜好拈花惹草,夫妻关系一直不和,经常吵吵闹闹。妻子没办法,就想离婚另嫁。</p>
二人分居了不到一年,终于被常大伯说得回了头,他明白是自己不对,决心痛改前非,要求妻子原谅。妻子怕他言行不一,吃屎的狗,忘不了吃屎的路,一直没有答应。</p>
他为了表明心迹,取得妻子信任,便带头响应计划生育号召,到计生工作队做了绝育手术。</p>
妻子后悔莫及,二人和好如初,过起了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从哪以后,他并没有练什么‘葵花宝典、辟邪剑谱’之类的邪门武功,还是喜欢穿红着绿,一年四季,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大花蝴蝶,也给自己赢得了‘花蝴蝶’的绰号。后来年纪大了,自然就叫成老蝴蝶了。</p>
这人还有一大特点,就是好表现、爱告人。过去,村里的好多人都被他告过,什么谁走资本主义道路,谁有资产阶级尾巴;张三搞投机倒把,李四走地富路线,谁拾了生产队的麦子,谁搬了农业社的玉米。到大队告小队‘产量不实,瞒产私分’;到公社告大队‘官官相卫,假公济私’;到县上告公社‘任人唯亲,打击报复’;上省里告县上‘包庇袒护,路线不分’-------。</p>
总之,他是啥人都告,只想着积极表现,捞点政治资本。结果,把自己的背告驮了,人也得罪完了,连个团都没入上,反而落了个‘瞎瞎膏药’的外号。</p>
近几年,学校并了校,村里的小学校闲着,村干部就叫他住在里边看空校,一个月给六十块钱的工资,其他的福利待遇和教师一样。他觉得自己睡在那里都是一样的睡觉,每月有六十块钱就很不错了,一个人住在学校里,有时回家吃饭,有时自己做点。学校里的地全是荒草,他也不种点什么蔬菜,吃了饭无可事事,整天东游西转,倒也清闲自在。</p>
他在村里是个外号最多的人,除了前边说过的而外,还有人叫他‘锅校长’,‘花公公’------等等。他对这些都不在乎,还说什么‘名字不过是个号,谁爱咋叫就咋叫’。</p>
常大伯费了好大的劲,挤到老蝴蝶跟前就问:“喂,老花,你说啥哩,把你家谁撞啦?严重不?”</p>
老蝴蝶仰着头只顾说话,并有看见常大伯到来。常大伯拽拽他的花衣裳,他这才看见说:“老常来了,你先别问,朝那边看,马上就出来了。狗日的-------呀,出来了,快看,快看。”</p>
常大伯顺着他的手势一望,就见几个警察押着一男三女,走出‘时兴发屋’的门,男的低着头走在前边,女的则挺胸仰首,东张西望地看着围观群众,显得毫不在乎。好像上台领奖似的,摆出一副气贯长虹的傲然形象。警察并不理会她们的气势,毫不客气地把四人推上警车,鸣起警笛,围观的群众马上让开一条大路。</p>
警车开走了,群众都没离开,大家围住老蝴蝶问长问短。老蝴蝶往外挤着说:“他们这理发店,前边理发,后边却按摩哩。把我这号人都拉进去了,没钱就扣了我的手机,活该他娃倒霉。我瞎瞎膏药一辈子没告过谁吗,我能饶过他。不说了,大家让路,我还没吃饭哩。”</p>
老蝴蝶想走,怎么也挤不出去,观众不但不让路,还故意堵着不让走。有人高声问道:“喂,老者,到底怎么回事吗?人家理发按摩,碍着你啥事啦,为啥要告人家?”</p>
老蝴蝶着急地说:“唉呀,有啥好说的,我真的肚子饿啦,他们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哩。你们还不明白吗,我没时间、也不能细说,快让路叫我走吧。”</p>
大家就是不让路,有人又说:“有啥不能说的,人家理发是修头哩,咋叫挂着羊头卖狗肉?你倒是详细说说,凭啥告人家哩,警察又是凭啥抓人家哩?”</p>
常大伯看他走不了,自己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便支持群众的意见对老蝴蝶说:“老花,你就坚持一会说清楚,他们的狗肉到底是怎么卖的,也好让大家引以为戒,免得重蹈覆辙。”</p>
老蝴蝶走不了,只好勒紧裤带,站到台阶上说:“大家既然不让走我就说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想理发,就来到开发路上走着看着,见这家理发店以前没有,可能开的时间不长。我只在门口看了一下就想到老地方去,里边出来一个年轻姑娘热情地招呼着说:‘喂,老师傅,是不是想理发呀?快进来吧,我师父的手艺最好,价钱最低,保你老先生满意。’</p>
我想,他们是新开张的,服务态度果然不错,技术可能也不赖吧。咱到哪里理发都是一样出钱,何不在此试试新。于是,我就对她说:‘我可不要你们学徒理。’</p>
那姑娘忙说:‘那当然啦。给你老先生理发,咋能叫学徒理呢?不信进去看看。’</p>
我看她态度诚恳,就跟着走进门。里边果然有个四十来岁的男理发师,坐在理发椅上悠闲地抽着烟,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照着镜子画眉毛。我看两个年轻女娃都穿着薄纱短裙,又窄又短的无袖小衫,紧紧地裹到腰间,乳沟和肚脐,十分清晰地露在外边。</p>
我觉得这两个姑娘爱美也不看气候,早晨天还不热就穿那种衣裳,太凉啦,要是感冒了就得进诊所打吊针。那个画眉毛的女子从镜子里看我进来,急忙转过身说:‘约,老先生的衣裳好漂亮呀!打扮与众不同,必然有过人之处。你是理发呀,还是按摩呀?’</p>
我还是先问价:‘理发多少钱?’那个女子说:‘哎约约,理个发还问价哩,没见过啥。官价,像你这种一般头,也就三五块钱,谁还能问你多要不成。’我又问:‘怎么,头还有贵贱之分。我这不值钱的头,到底是三块还是五块?咱们还是先说清楚为好。’”</p>
旁边有个听众忍不住插嘴说:“是呀,现在不论做啥,都要先把价问清,三块,五块就差了近一半子。如果问不清楚,理了以后,人家要多少,就得掏多少--------。”</p>
有个性急的听众打断他的话说:“对啦,打搅啥哩。闲话少说,大家都想听故事哩。”</p>
老蝴蝶停了一下接着说:“那个男理发师拧过头说:‘三五块指的是平常头,单理发是三块,连吹风、刮脸就是五块。老先生放心,绝对不会多要你钱。’</p>
我觉得这个价钱不贵,就走过去叫他理发。理发师把烟扔进烟灰缸里开始给我理发,一个女的先走过来,站在旁边看着说:‘老先生打扮得真有风度,这身衣裳怪吸引人的。’</p>
另一个女的随后也过来了,凑近我耳边问:‘喂,老先生,看你气度不凡,一定有工资吧?’</p>
我点点头说:‘有,有,我有工资。’她又凑近一点继续问:‘有多少?够用不?可能不会少。我一见老先生,就知道是个有钱的退休干部,一定很会享受生活。’</p>
我伸手比了一个六字说:‘够用,够用。你们学理发的,问这些淡话干啥?’另一个女子说:‘关系可大啦,你才有六百元,肯定没有人家几千元的人出手大方。’</p>
那个女子又说:‘嗯,社会上的人有贵贱,钱当然有多少啦,咋能和别人比哩。像老先生这年龄的人,一月有六百元的工资也行,能快活几次就可以啦。’</p>
我说:‘也是,也是,给多给少无所谓,多了多用些,少了少用些。钱这东西,再多也能用完,再少也能过去,没有什么够不够的。’</p>
我的话音刚落,又听到后边还有女人的声音叫道:‘喂,老板,完事了,进来收钱。’</p>
理发师听到叫声,马上放下手里的理发工具,走进通往里边的偏门。我坐在理发椅上等了一会,又听到里边那个女声说:‘老板,他年纪不算老,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人家刚到兴头上,你再来一回吧。’只听理发师说:‘不行,不行,天天来啥味气,我正给人家理发,忙着哩。’不大一会,理发师从后面出来,又继续给我理发。</p>
我从镜子里看到后面走出一个男人,照着镜子梳他那稀稀拉拉而又黑亮黑亮的头发。正看理发的女子走过去问:‘喂,先生,怎么样,快活不?对我们的服务满意不满意?’</p>
男人梳着头说:‘不错,不错,舒服,舒服。服务周到,满意,满意,快活极了。可惜年龄不饶人呀,要是再年轻十年那该多好!过去把人管得太死,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批判,把青春白耽搁啦。好不容易赶上了开放搞活,可惜生龙活虎的时候回不来了。’</p>
那个女子取了瓶饮料说:‘先生看着还很年轻,大概四十多岁吧。来,喝瓶饮料,歇一会再来一次。’男人接过饮料说:‘年轻啥哩,都六十三了,四十多能退休吗。’</p>
这个女子也走过去说:‘不可能吧,看起来这么年轻,好像正当年哩,根本不像老者。’</p>
那个男人说:‘这是现在的政策好,生活水平提高了,国家又对我们这些退休干部特别关爱,工资涨到三四千啦。干啥用呀?就是买些保健品、营养药保养身体;再就是美容、染发,吃好喝好,享受生活。家里的生活过腻了,就出来寻欢作乐,换换口味。’</p>
那个女子说:‘是呀,是呀,先生有的是钱,就要抓紧时间享受哩。这就叫及时行乐,有钱不享福,除非是傻子。饮料喝完,歇歇再来,黄忠八十不服老,你才六十三,能行。’</p>
男人放下饮料瓶说:‘不行,不行,要是年轻的时候,我就天天来。你们忙,我该走了。’</p>
那女子送着他说:‘欢迎下次再来,我们这叫保健按摩,能软化血管,疏通经络,来的次数多了,就可以延年益寿,具有返老还童之功效。你会算账,为此花钱划得来。’”</p>
这时候,有个观众又插言说:“唉,这有啥哩,人家有钱人,就是图舒服哩。你看现在,到处都是按摩的、捏脚的,化妆美容耍飘的;跳舞的、扭腰的,眼睛上边开刀的------等等---等等,新生事物多啦。老哥,咱没见过的事太多了,你又何必少见多怪、多此一举哩。”</p>
老蝴蝶忙说:“不是,不是,他们这新生事物可是违法的,听我给你说。理完发后,我掏出五块钱说:‘理发这价还差不多,技术也过得去,给你钱。’</p>
理发师接过钱说:‘老师傅,按摩一下吧,我们的按摩技术才是一流的。老先生何不试一试,可舒服啦,保你来了还想来。活了大半辈子啦,不试试就会有遗憾的。’</p>
我说:‘你们按摩咋收费哩?’那两个女的一边一个,把我往后拉着说:‘唉呀,走吧,问啥价哩。你一月还有六百元的工资哩,也应该享受享受。做啥都有行情哩,不会多要钱。’</p>
我想,按摩就按摩吧,咱一辈子就是没试过按摩是啥滋味。我一月还有六十块钱的睡觉钱,看他按摩一次能要多少钱。我还没有表明态度,两个女子就跟架死刑犯似的架着我边走边说:‘走吧,走吧,犹豫啥哩。别不好意思,一回生,二回熟,熟了就自然了。’</p>
我被她们半推半就地架到里间,左边的女子问我:‘老先生,你想旱磨还是水磨?’</p>
我偏过头问:‘怎么,按摩还分啥水旱哩,我不知道。’</p>
右边的女子说:‘可不是吗,我们这种特殊服务,里边的门道、花样多着哩。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一一享受。水磨就是在水池里,连洗带磨,旱磨就是在床上---------。’</p>
外间那个理发师探进头说:‘说啥哩,老先生是头一次,从头来,叫他都尝试一下。’</p>
两个女子把我领进一间精巧雅致的小屋里,里边摆设简单,两个单人沙发中间,只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花,摆着几瓶红酒和他在前边见过的饮料,音箱里响着娇嗲嗲的低音小调。红色的窗帘黄色的墙,中间有张弹簧床;满屋子异香扑鼻,光线适宜;温度不热不冷,空气优良;地方不大不小,三人停着正好。</p>
左边的女子推推我说:‘老先生,你今天的运气真好,顾客不多,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来个双人服务,加人不加价,你就只管好好地享受享受吧。’</p>
我站在床下不知咋办,右边的女子说:‘唉,看你穿得怪洋地,其实是个啥都不懂的乡棒。快脱衣裳呀,瓷成啥啦。来,我们还是帮你脱吧,别耽搁时间。’</p>
他们帮我脱得只剩了一条裤头,让我上床平平地爬着,她们站在两边床下,在我身上腿上捏着、揉着,过了一会,我哼哼哈哈地说:‘这就叫按摩,也没有多么舒服。’</p>
左边那个女子说:‘你急啥哩,好戏还在后头。’说着就在我的胳肘窝里挠了起来,我急忙侧身急躲,她又顺势一推,一下子就把我推得朝那边床下掉去。</p>
我大声叫道:‘啊呀,不好,掉下去了!’右边那个女子接住我说:‘怕啥哩,掉不下去,给你翻个身。’说着使劲一推,我便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床中间。</p>
我又说:‘怎么,你们按摩还要翻身哩。’左边的女子说:‘那当然啦,我们这种特殊服务,就是要把顾客全身每个部位按摩周到哩。’啊呀,不说啦,丢死人了---------。”</p>
老蝴蝶说到这里,便红着脸不说要走,有个观众拦住他说:“老先生,听你这么说,人家好像没犯啥原则吗?你老先生未免太多事啦,咋那么爱告人的?”</p>
有个光头小子大声煽动着说:“这老家伙就是‘老村李’的‘瞎瞎膏药’,一辈子最爱告人,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地乱告一起。现在的政策好了,咱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也想开开眼界、享受享受新鲜事物哩。真可惜呀,刚开始就被这老家伙破坏了。”</p>
有个红头发的小子挥着拳头,高声喊道:“这老家伙就是欠揍,大家都打这狗日的。”</p>
在他的带动下,好多人果然摩拳擦掌地向老蝴蝶涌来。老蝴蝶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想走走不了,要躲没处躲,眼看着就要大祸临头,挨打受疼,这场皮肉之苦在所难免。</p>
正是:</p>
老者脸红不想说,群众不明走不脱,</p>
要知是否躲得过,留着下回继续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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