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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收麦不紧张,教授年迈娶姑娘。</p>

遍地麦子没人拾,田间漫游为健康。</p>

有名无实雇保姆,没才有钱吃得香。</p>

机械收割摊成本,耍赖拒付不应当。</p>

烂果装好箱,乌鸦变凤凰,可惜国家钱,撂得真冤枉!</p>

坏人不吃糠,心灵比猪脏,坑得昧心钱,反觉有荣光。</p>

闲话且住不要多,接着上文继续说。上文说道:正在收麦子的田间地头,站着一群等候收割机的中老年农民在说闲话,大家谈笑风生,兴趣正浓,三快婆却跑来叫她的老伴四慢叔去拾麦子,无意之中说出了自己申请低保,至今还没有结果的话。</p>

常大伯估计是乡上干部的工作太忙,把这点小事忘记了,让她再去乡上问问。梗二却说了些常大伯不知道的话,使他耿耿于怀,一心想问个清楚,弄个明白。</p>

梗二又说:“乡上结合了一批成帮结派的厉害人物,办事效率大大提高了。去年三夏期间,政府不叫焚烧麦子秸秆,各个村组都有许多防火队员,黑明昼夜换班看守。乡上还投入了大量资金,组织了规模庞大的防火专业队,经常在各村转着监管。</p>

其实,现在的百姓都是顺民,国家给了那么多好处,大家无不感恩戴德,对于国家的号召,政府的指示,全都无条件地遵从。政府不叫焚烧秸秆,就没有一个敢烧的,防不防都是一回事。</p>

麦子收了,紧跟着就要种包谷,地干了就要浇水。东村的张老汉两口在井房里接水泵管子,由于塑料管子太硬,老两口怎么也接不上去,老婆就在地里抱了一点麦子秸秆,在井房里边点着烘烤塑料管子,没想到烟从窗口出去被人看见了。不知是谁打了一个电话,防火队的车辆鸣着警笛来了一长溜,一下子就把张老汉的井房围了个水泄不通。车上跳下来一群‘少林和尚’,一个个把头剃得像驴蛋似的闪着亮光。他们不由分说,拉住老两口就是一顿拳脚,幸亏村干部及时赶来,百般劝阻方才住手。有个领头地指着老两口说:‘我看你两个老家伙活得不耐烦了,竟敢顶风作案,要不是看在村干部的面子上,非打断你两个老东西的双腿不可。’</p>

还有一个小子说:‘明给你们说哩,现在的乡政府有我们少林派保驾护航,他们的话谁敢不听。我们少林派可不是靠吃斋念佛超度人的,我们点化人用的就是无坚不摧的少林铁拳。像你们这些先天营养不良的老农民,骨质早就疏松啦,还敢不听话吗?’</p>

那个领头地发出最后通牒,要老两口拿出五千元的罚款了事,要是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村干部也救不了你们。老两口苦苦哀求,把自己仅有的一千多元全部拿了出来,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村干部一再打着圆场,说老两口的确一点钱也没有啦。那个领头地还说:‘你再别说啦。几十天就等了一个敢于放火的人,你还这么说情,让我们喝西北风呀?’</p>

最后,那伙人还是把老两口新收的麦子全部拉走了。老两口一气之下,连水泵都不搭了,弄得东村里的地少浇了不少。好老常哥哩,那些人不好惹,咱得罪不起,还是少说为佳,明哲保身要紧。人家能办是人家的本事,领钱是领国家的钱哩,你还是别问啦。”</p>

常大伯看看周围的人确实不少,觉得梗二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就不便多问,叫大家少听闲话,抓紧时间多拾一点麦子。自己提着蛇皮袋子,带头往地里边走去。</p>

路上的人除了老蝴蝶外,都下地拾麦去了。梗二赶上常大伯,坐在地梁上拾着麦子给他往袋子里装。常大伯看看近处没人,又叫梗二继续说他刚才提的问题。</p>

梗二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老常哥,你不常出门,就是在家里听听广播,看看新闻,政策方面的确比我知道得多。这种事电视上边没有,广播上边不说,你咋能知道哩?</p>

人常说:‘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我也不相信道听途说的事,我说的这事可是亲眼见的,怎么会有假哩。咱这人就是惹不起人,对人家老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看见了也没敢给人说。</p>

我前年得了这种麻烦病,住院就把家里的钱花光还欠了不少外债。出院以后实在没钱买药,就想找政府要点贫寒照顾款。我先去找村干部开了证明材料,连医院的住院病历、诊断证明一块拿着到乡上跑了几趟,好不容易找到负责民政工作的干部。他把证明翻来倒去地看了一会,从鼻孔里‘哼哼’了几声才说:‘你先回去,这事还得调查调查。’</p>

我回家等了半个多月,再去乡上催问,他又说:‘还要研究研究。’我从乡政府往出走,那个看门老汉见我跑得回数多了,就悄悄地提醒我说:‘乡党,干滩子里拉不出船。’</p>

其实,这个粗浅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我那里有渗渠能力呀!我到乡上跑来跑去,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第二条真理。然而,总是运气不佳,到底没有碰到一个焦裕禄式的干部。许多软钉子碰得我昏头转向,终于明白了真理只有一条的事实。</p>

于是,我只好改变策略,想到信合贷点款以解燃眉之急。当我走进信合营业室门,一眼看见咱村里的人正站在窗口外面数钱。出门遇乡党,我就惊奇地叫了他一声。</p>

没想到,我不过轻轻一声招呼,竟会使他惊慌失措,把手里拿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其中有个本本由于侧面落地,掉在他的脚尖上,他又被别人挤得动了一下,就把那个本本踢到我面前了。我弯下腰,正要帮他拾起来,他却一步跨过来,抢先拾起装进自己口袋。</p>

我当时看着他诧异地说:‘啊呀,啥东西吗?比钱还重要。’</p>

他头也没往起抬,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没啥,没啥。’慌忙拾起地上的钱,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出门走了。</p>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十分纳闷,他这人今天咋啦?当我回过头看他刚才离开的窗口时,终于明白了他那反常神态的原因。那窗口的玻璃板上写着‘低保金、救济款领取处’。</p>

我当时也吃了一惊,他那样有钱的人,怎么会有低保救济哩?我想,国家既然有这项政策,别人能办,咱怎么不能办哩?办低保当然比办贷款强呀!</p>

于是,我就扒到那个窗口问:‘喂,同志,办低保都要啥手续哩?看我这些材料行吗?’</p>

里边有个女人说:‘我们只管见证给钱,不看材料。你要办这项手续,就得向当地政府提出申请。如果合乎条件,政府就会给你办的,不用自己拿着材料到处跑。’</p>

我又问:‘那么,办这种手续都要啥条件哩?能不能给我说说,附和条件了就去办。’</p>

那女人不耐烦地说:‘你这人咋这么啰嗦的,啥条件还用问吗?就像刚才领钱那人一样,老两口无儿无女,没有经济来源,生活十分困难,就可以办手续领钱。’</p>

我又惊讶地说:‘啊!他要三个儿、一个女哩。一个比一个有钱,家里盖得跟宫殿一样,大车、小车、装载车都有哩。他怎么就成了无儿无女、无依无靠的低保户啦?’</p>

里边的人也吃惊地说:‘啊!这人是第一期低保户,都领了几年钱啦!唉,那是你们地方干部的事,我们银行只能见证给钱,没有权利过问人家那些日鬼倒棒槌的事。’</p>

我又到乡政府去要办低保,人家叫回去写申请,找村组干部开证明。经过研究备案,合乎条件的要等下一期指标下来才能正式办理。我知道咱没关系,再跑也不顶啥,回来就没受那些麻烦。不过,我在乡上无意中看到咱村里的低保名单,个别精壮小伙也有低保哩。”</p>

老蝴蝶在路上转无聊了也凑过来,听到梗二这话就问:“谁,你说的是谁?给我把情况说说,我把地种了就去告他狗日的。”</p>

梗二摆着手说:“我可惹不起人,不敢给你说。人家有本事领国家的钱,与咱啥事哩?想告了自己到乡上问去,我已经跛着一条腿啦,不想让这条腿也变成残废。”</p>

老蝴蝶攥着两个干巴巴的瘦拳头,嘴里狠狠地说:“你说,你说,我就不怕,人活多少是个够吗?大不了早死几年。我就不信,共产党的政府,还能变了颜色不成?”</p>

常大伯说:“老伙计,你这种精神是可贵的,国家是人民的国家,凡是国家的公民都有份,该说的话就得说,该管的事就是要管哩。不过,咱得讲究策略,要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慢慢来。首先要掌握证据,手里没有捉拿,单凭道听途说不行,没有依据的话不能随便讲。就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向上边反映问题都要有根有据、真实可信哩。你要管这种事,就得像侦探那样去调查研究,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p>

老蝴蝶倔强地说:“那你也得给我说清是谁呀,我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搞调查研究呀!”</p>

常大伯说:“啊呀,这还用问吗?你动动脑子不就想出来啦。那老两口一定是组长他三爸,小伙就是组长他兄弟。唉,这些乡村干部,谁当上都离他们自己人心近,手里有点权就知道给自己人办事。唉,农村的宗族观念太强了,不知道几时才能改变呀!”</p>

老蝴蝶还要再说,忽听三快婆在那边高声喊道:“啊!大家看那边是谁来了?不像是农民呀,农民上地不会打伞。”</p>

地里拾麦的人全都站起身子,远远张望,果然看到从村里的方向走来三个特殊人物,的确不是到地里收麦、拾麦的农民。看来好像是一男两女,慢悠悠地并排走着。三个人打着一把花伞,互相依偎着怡然自得,看着装束奇特,气度不凡。</p>

来人行动很慢,似动不前,一时看不清是谁。老蝴蝶走到四慢叔跟前推了他一把说:“老慢,可能是你女儿女婿从青海回来了。家里没人,他们就到地里找你们来啦。”</p>

梗二也说:“不错,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快去接吧,这回就不用靠拾麦子卖钱啦。”</p>

三快婆目不转睛地望着来人说:“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看中间那个男的,走路摇摇晃晃,好像年纪大了。再说,我女儿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大呀!”</p>

四慢叔咂咂嘴说:“嗨,就凭咱这土包子,还能生出洋娃娃啦,我女子走到天东地西也不会变种。回来更不会那么洋气,就跟《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一样。”</p>

常大伯若有所思,望了一会才说:“你们猜得不对,干部们正在招商引资,可能是什么外商、董事长之类的人物,看上咱们这块地啦,带着秘书转来考察哩。”</p>

梗二晃了晃身子,猛然一拍大腿说:“不错,不错,老常哥说得有门,南边的地都征完了,可能快到咱们这儿了。要是那样的话,咱就赶快打井、栽树,争取多赔一点。”</p>

老蝴蝶说:“看你把美梦做错了着。我看有点地好,年年能打粮食,值钱不值钱都没有啥,吃点卖点,啥事都行啦。听说前几年征了地的地方,一个人赔了两万多元,当时看着不少,人多的一家就是十多万元。祖祖辈辈靠种地为生的农民,谁见过那么多钱,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有的说:‘这回好了,不种地就有钱用,咱们的福来啦!’有的说:‘是呀,是呀,咱们从今往后就把农民的皮脱啦,再不用辛辛苦苦地种庄稼了。’</p>

可是,他们高兴了几天就不高兴啦。随着物价不断上涨,死水怕勺舀哩。没有土地打粮食,吃的喝的都得拿钱买,指望那点钱能用多长时间?会过日子的人知道精打细算,还能多过几天细水长流的日子;不会过日子的人吃了今天不顾明天,有点钱就去吃喝玩乐、胡混赌博。钱花光了没有工作,无法生活,就去坑蒙拐骗、作奸犯科-------。”</p>

三快婆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说:“可不是吗,我娘家东土村就是那样,有个小伙分了几个钱就狂的不得了,把家里的房子盖得跟金殿一样,前后地面光得人都不敢在上边走。嘴里还经常哼着:‘开发好,开发好,票子多得用不了。不种地,能吃饱,从此变成自由鸟。’没有多长时间娃就不狂啦,眼看票子剩不多,没有土地没着落,见人不想把话说,熬煎日子咋过活。最后看我侄子搞运输可以,他也把剩下的钱买了辆车,靠跑运输过日子哩。他们村里有好多人打算不到,现在日子真不如咱们有地种的农民。”</p>

梗二改变口气说:“唉,农民有地种,日子就是能稳当些。可是,现在到处都在大搞开发,人家有钱的老板就跟干部他爷一样,看上那里的地就给那里的干部塞钱,许以多种好处,干部恨不得把所有的地全部卖光卖净。咱们这些小民百姓,同意得卖,不同意也得卖,小胳膊咋能扭过大腿哩。听说一亩地要卖好几十万,到农民手里就只有两三万元,谁能把人家怎么样。”</p>

老蝴蝶说:“是呀,土地卖了那么多钱,谁知道干了啥啦?可能大部分都被干部贪污了?”</p>

常大伯说:“不可能,卖了地的钱都有下数哩,干部再大的胆也不敢贪污。他们弄钱只能从受贿、拿回扣上边入手,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贪污卖地钱。卖了地的钱只能增加国家和地方上的财政收入,土地是国家的,大头当然应该由国家所有。</p>

农民有吃有喝就行了,要那么多钱干啥呀?钱多了容易滋生资产阶级思想,有多少人不是让钱害了吗。国家就不同啦,钱多了国力雄厚,科技就会更加发达,人民就会更加富裕。就是地方财政多了,那也会造福当地百姓,给大家办好事。你们看现在的合疗呀、低保呀、道路硬化呀、贫寒照顾呀、教育投资呀、水利修复呀、哪一件不是给群众办了实实在在的好事。”</p>

四慢叔阴阳怪气地说:“好事,好事,做梦娶媳妇哩,想的都是好事。他们要是不办一点好事,有啥理由把钱往自己口袋装吗?咱们这些农民没有工资,要是再没地了,就得打工找活作,任人指拨任人说,年迈身衰干不动,闲在家里没吃喝-------。”</p>

三快婆推推他说:“老头子,再不要说不利于和谐社会的话了。大家看,那几个人走得近了,他们是谁呀?中间那个男的好像有点熟。唉,我这眼睛怎么也不行啦!”</p>

众人又朝来人望去,这回能看清了,有点熟的男子戴着凉帽、眼镜,还是认不清面目是谁。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却能看得十分清楚,中间那个男子果然像个外商阔佬,但见他:</p>

洁白凉帽遮阳用,金边眼镜很端正,米黄汗衫冰丝构,天蓝短裤金线绣,软底靸鞋脚趾露,乌亮拐杖随手动,貌似绅士有风度,为啥漫步田间路?还有女郎配左右。</p>

走在左边的是个漂亮姑娘,生得细腰隆胸,疑是电视里的正宗明星;满头卷发金黄,又像外国的洋种女郎。不论是穿着打扮,气质身段都算得一流人物。只见她:</p>

面如花瓣腰身瘦,乳沟清晰肚脐露,双眉弯弯二目秀,金环闪闪挂左右,唇红齿白鼻梁正,宝石项链脖子扣,烟罗小衫蝉翼厚,皮肤白腻似玉兔,惹得老农看不够。</p>

这个姑娘真够时髦的,脚上的凉鞋后跟足有一拃多高,要是没有真才实学的过硬本领,穿着它根本不会走路。那女士却能缓缓地和男士并肩走着,一条光滑细腻的玉臂,轻轻地揽着男士的胳膊,她那薄纱短裙里边的屁股,一直在有节奏的扭着。</p>

走在右边的那个女人,长得也算标致,只是穿着平常一点,脚下的凉鞋后跟也没有多高,肩膀上挎了个精致皮包,右手擎着把遮阳花伞,左手搀着男人的臂腕,身子拧着斜走。</p>

真算得:风格高尚第一流,花伞只遮别人头,单手长举臂不疼,斜着走路腰不拧,衣衫合体有点油,粉面微见汗水流,三人同行命不同,劳动挣钱最光荣。他们理应在高楼,不知上地有何求?老农疑惑站地头,不知人家来郊游。</p>

众人看着看着,来者越走越近,还是三快婆的眼尖,最先大声喊道:“啊呀!我当是何方神圣到了,原来是东村里那个老家伙呀!不知他跑到咱地里干啥来了?”</p>

梗二说:“他能干啥吗,务人来了,看那老东西的德行,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回国华侨,还领着两个年轻女人。唉,看他拿着国家的钱,成天尽干了些啥事吗?”</p>

大家这时都认得啦,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村里那个有名无实的雷鸟先生,三快婆老远就问:“喂,教授先生,你们这种东西又不收麦,跑到这里凑啥热闹哩?”</p>

几个人都停住脚步,雷鸟先生抬手想卸眼镜,那个挎皮包的女人上前一步,赶紧替他把眼镜卸下来,还从皮包里取出一块粉红色的卫生纸,帮他把眼睛擦了擦,顺手扔在地上。</p>

雷鸟先生这才向众人点点头说:“教授吗,现在担当不起,上边还没批下来。如果现在就称教授,人家会说咱是假冒伪劣产品,还是暂时不称为好。不过嘛,职称批不批倒不要紧,只要工资涨了就行,我现在的工资待遇,和教授也差不多了。”</p>

老蝴蝶说:“那你不在家里享清福、摸女人,把女人领到地里干啥来了?”</p>

雷鸟先生又说:“我们吗,不是收麦来了,我这样的人一辈子没种过地。杀鸡焉用牛刀,大才岂能小用,叫我种地,那就浪费人才啦。地有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人种着就行了。我们是趁着早晨天气凉爽,出来散散步,采采日月之精华,换换新鲜之空气。家里的空调好是好,到底没有野外的空气清新。一会天气热了,我们就回家享受那不冷不热的春天气息哩。出来活动活动,就可以延长寿命,多享几年福。可惜你们农民,热死都得在地里熬着。”</p>

梗二瞅着两个女人说:“我们农民就是这种命,一个女人都娶不起,你怎么就能娶两个。中国可是一夫一妻制呀,你这样做是犯法的,要是判了刑就没有工资啦。”</p>

雷鸟先生笑着说:“嗨,看你说的,真够可笑啦。我现在都申请教授职称哩,可谓有知识的人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违犯国家法律原则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干。国家对我们这些栋梁之才太器重了,又涨工资又晋级,我咋能不顾一点干部形象而胡搞乱来,不维护国家法律呢?那不是给国家脸上抹黑吗。我们这三个人,那可是耕牛拉的屎,层次分明着哩。我涨了工资,马上要晋级哩,就给她们都升了级,来,我可以给大家介绍介绍。”</p>

他拉住左边那个时髦女子的手说:“这位是我的新任夫人,姓沙,名要红!现在就晋升成太太啦。右边这个是我用钱雇的保姆,替我太太干干家务活,伺候我夫妻二人的生活起居。工作还算认真,我也给她把工资提高了零点五个百分点。”</p>

梗二做个鬼脸,歪着嘴说:“哟,原来如此,我还当你们是奶牛拉的屎,稀里糊涂的。”</p>

雷鸟先生又说:“唉,给你说你也不懂,这就是成语上说的:‘一人得势,鸡犬升天’。国家给我涨了工资,她们也就跟着升级了。就这点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都不懂,唉!真是太可怜了。你们这里也就是玉常一个懂得几条成语,玉常,你说是吗?”</p>

常大伯早就想笑,碍于面子而不好意思笑出声来,经他这么点名问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但他还是顺着他说:“是呀,是呀,这里都是些老实巴脚的种田农民,怎么会有你老教授的学识渊博。真是妙语连珠,出口成章的,你老真不简单呀!”</p>

雷鸟先生谦虚地说:“那里,那里,你说我冤倒不怎么冤,口要张那是少不了的。人要吃饭就得张口呀!现在还没有到吃饭不张口的时候,我都了解过好几回啦,长寿公司还没有研究出这样的新产品。我是弄啥的人吗,比你操的心多,不管什么新产品我都知道。”</p>

雷鸟先生的话惹得众人一阵大笑,跟他同来的两个女人也笑得直不起腰。雷鸟先生不解,看着大家迷惘地问:“你们都笑啥哩?”</p>

众人只笑没人回答,他马上大彻大悟,接着又说:“对呀,人常说:‘笑一笑,十年少’,大家都笑吧!为了多活几年,都尽情地笑吧!”</p>

雷鸟先生说罢,他也跟着大家大笑起来。常大伯看着他的样子心想:就是这种文化程度的人,不知怎么当了一辈子教师,到现在待遇还那么高,带着美貌如花的太太,雇着兢兢业业的保姆,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领着年年增长的工资。要说不信运气,谁能解释得清。</p>

正是:</p>

当 年 课 堂 闹 笑 声 , 落 得 绰 号 伴 一 生 。</p>

金 玉 闪 光 裹 外 表 , 败 絮 肮 脏 包 其 中 。</p>

老 夫 少 妻 和 法 度 , 高 薪 厚 禄 造 寿 星 。</p>

唯 物 不 言 运 气 好 , 原 因 有 谁 说 得 清 ?</p>

地头的笑声把刚刚收完麦子的烂头蝎招来了,这个爱用心机的人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奇闻轶事,急着跑来听热闹,想从中提取他认为有用的精华。</p>

老蝴蝶看他来了就说:“喂,烂师,你正收麦跑来干啥呀?这里没有你作的文章。”</p>

烂头蝎说:“我刚收完,听这里的笑声好大,以为你们在吃喜娃他妈的奶哩,也想过来沾点光。喂,东村里那老家伙领的女子是谁呀?真够漂亮,他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呀?”</p>

老蝴蝶说:“人家现在是教授,领的是太太和保姆,到地里散心来了。你看他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还娶了个年轻姑娘,怎么样,漂亮吧,你敢和人家比吗?”</p>

烂头蝎咂咂嘴说:“啊!简直就跟天仙一样。就是那个保姆,长得也是一流人物,够漂亮啦!我那个丑八怪把人能恶心死,连条狗都不如,怎么敢和人家比呀!”</p>

老蝴蝶又说:“人家就是那么有福,你再眼红也不顶啥。那老家伙的锅可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碗也是太上老君炉里炼出来金碗,一般的铁锤砸不烂。我没办法,你也没办法。”</p>

烂头蝎说:“看你说的。人家福分大,与咱有啥关系,就是能砸烂我也不砸。过来就是想看你们为啥发笑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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