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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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信那边压低声音，“二弟，我这边有点忙，暂时没空，你自己先耍，我这边一忙完立马过去找你。”</p>

过了电话我郁闷，以前的袁信可是巴不得我主动联系他，跟我探讨人生，今天倒好，竟然拒绝我。</p>

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去他娘的，倒头先睡。</p>

睡觉做梦已经是我人生常态，那天不做个梦我这心里不踏实。只是今晚的梦境比较离奇。</p>

迷迷糊糊中我起床，穿衣，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后出门，闭着眼，在村道里行走。</p>

我看不见周围环境，但我能感觉到，我熟知村里的一砖一瓦，知道自己到了第几家门口。</p>

我到了二娃家门口，推门而入。</p>

二娃家庭院里已经搭了帐篷，中间八仙桌上几个人在斗地主，杀的分外眼红，见我进来邀请我入局耍两把。</p>

我摆手微笑，不耍不耍，径直去了二娃堂屋。</p>

堂屋正中是灵堂，供着二娃的黑白相片，相片上，二娃意气风发，站立在海边，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异常醒目。</p>

我记得，那是他二十八岁那年在潼关弄的，潼关有金矿，金子便宜的跟花生米一样。二娃脖子上这根链子没花钱，他帮徐老板扛枪，抢了洋县的砂场老板，事成之后徐老板给了他十万，送了根链子。</p>

嗯，这些事二娃没对人说过，但我却无比熟悉。</p>

我走向灵堂后面，二娃躺在平板上，面上盖着白布，要等明天棺材才能回来。</p>

我掀开白布看，二娃脸已经彻底黑化，但殓师给他抹了白粉，白粉很劣质，像干涸的面糊，已经裂开，一吹就往下掉渣。</p>

我对二娃的脸笑，说你死的一点都不冤。</p>

我走向二楼，脚步轻的跟往上飘一样，很娴熟地来到卧室门口，伸手推门，门是锁的。</p>

但这难不倒我，我走向西厢房，那间房门常年不锁，里面放了很多杂物，其中有张桌子，桌子抽屉里面有一大串钥匙，那是这间屋所有房门的钥匙。</p>

我准确地找到中间卧室的钥匙，而后插入去，熟练地扭三圈，门开了。</p>

我走进去，里面黑兮兮，小惠已经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但这并不影响我的视力，我有夜眼，黑天白昼对我没区别。</p>

我关上门，走过去，轻巧地脱衣。走到床右边，哪里是我的地盘，两年来我一直睡在哪里。</p>

我躺下，尽量不碰到小惠，怕吵醒她，影响她睡眠，她累了一天，应该睡个好觉。</p>

我闭上眼，入睡。</p>

等等，我来干嘛的？</p>

哦，我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里的，我来这里，似乎就是为了见小惠，我想让她给我生个娃，好继承我的家业，然后把我的血统一代代地传下去。</p>

瞧我这脑瓜子。</p>

我推小惠，轻声喊她，“惠惠，惠惠，醒来。”</p>

小惠眼睫毛抖两抖，从梦中醒来，看到我她吓了一跳，人像触电样弹出去，尖叫着，“你干嘛？你是谁？”说话间，她开了卧室灯。</p>

我觉得好刺眼，那团灯像太阳，让我害怕，让我无法直视。我当着自己脸，连番说关上关上，别给外面人看见。</p>

小惠关了灯，嘤嘤地哭，“叔叔，小叔，你干嘛？”</p>

我就笑了，“你再看看我，我是谁？”</p>

小惠不回答，她恐惧极了，缩在墙角里，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猫。</p>

我朝她伸手，“过来，来，赶紧的。”</p>

她摇头，怕极了。</p>

我不懂，她为什么害怕？我拍着自己胸口说：“我是二娃呀，不信你看，我身上的伤，喏，这里是被子弹打的，这里是被刀子捅的，这个，这是我爹拿开水烫的。”</p>

我说：“你看，我是二娃。”</p>

小惠恐慌极了，她想往门口逃，哪里逃的过，我直接从床上弹跳过去，将她扑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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