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天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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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天下大战，阳城和青石损失惨重，牺牲了大胤最忠勇的十万战士。烈火归魂，往生极乐。白胤终于在圣战的洗礼后，打开了圣都之门。</p>

那天，五十万兵将蛰伏圣都城外，他革面洗心盛大装容，侍从几人追随前往昆仑瑶池仙境，去迎接大胤的后土，纤舞仙后，舞动纤华，九州四海最灵秀的女孩。</p>

白帝白雍和西王圣母亲手把可爱的金族小公主纤舞交到白胤手中，小公主红扑扑的脸蛋，明亮的刘海，十分晶莹剔透，如同天边最闪亮纯粹的星星。白胤与纤后手拉手，手心相连，雪色的浪漫，纯白的心事，朦胧的梦境，一幕幕流转开来。我与你共享这千秋大业，瑰丽江山！</p>

白胤抱住皎若骄阳的纤舞，在众将士的欢呼声中，缓缓打开圣都之门，走进明黎宫、圣宸殿……</p>

轩辕问：“白雪啊！你觉得我当你哥哥好还是丈夫？”</p>

白雪答：“肯定是哥哥啦！”轩辕笑了。</p>

白雪公主说：“一夜情深尽，萧箫暮语时，汀兰雨幕里，诺亚森林处，我与你相欢。那一年，我正十三时岁。记忆深处，曾听你直言，小女人之于我，令众男性趋之若鹜之戏词。我怀恨于你夺清白之身，但见你神色从容，五官俊阔，一身气宇轩昂，知并不怪罪于你。”</p>

白胤闻言心中略动容，安抚公主：“我记得你当时还哭了鼻子，一个小女孩劲儿拉着我不准我走。”</p>

白雪噗羞一笑，眼珠子转动着，拉住白胤坚韧的手臂，两人并榻而眠。</p>

天下格局已定，白胤封水金公主纤舞为仙后，立伊伦茜勒为圣都，在中土神州建立庞大帝国，旗号轩辕王朝。西方比萨克亚瑟王朝与之相并立，神魔两界，阵势兵力强大到不可抵挡，财富不可限量。</p>

轩辕建国后，以中州为主划分九州。中央之州，中州，帝乃居焉。中州之北，有浩瀚草原，是名瀚州。中州东北，有雪原森林，宁静寂远，是名宁州。中州之东，有高阔之地，毗邻大洋，常见波澜翻涌，是名澜州。中州东南，山岭阻隔，翻越不易，是名越州。中州之南，有沃野千里，水道曲折，宛转若游龙，是名宛州。中州西南，有魍魉之森，终年阴翳，雷震四野，是名雷州。中州之西，人迹罕至，浮云掠地，是名云州。中州西北，天寒地冻，生灵不彰，是名殇州。并即刻任命星官规划八荒四野七族。九州七族包括人族，羽人，夸父，洛，鲛人，魅，龙。人族分两支，华蛮相对。华族农耕，蛮族狩猎。羽人瘦削，以天为尊，能凝羽成翼，展翅高飞。夸父，巨人族裔，身量高大，坚韧无匹。洛族，身量矮小的创造之种族，奉火为神，造物精巧。鲛人，人身鱼尾的海民种族。魅，精神之体，能凝聚诸族。龙族，传说族裔，力可敌神。听素文纯说，荒神与墟神为世界肇始之神，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荒神为物质、混乱、统一，墟神为精神、秩序、分裂。荒神的信奉是名为天驱的武士集团，墟神的信奉者是名为辰月的教士集团，他们的战争贯穿九州的历史。</p>

轩辕皇城，正中合央宫，或者明黎宫，正北圣宸殿，正南紫宸殿，右殿安邦殿，偏左聚贤殿。</p>

那天朝霞满天月色清凉，千里飞雪来到轩辕圣都伊伦茜勒，举目所望，皆是国泰民安。圣都张灯结彩，丞相素文纯娶丑女黄月英生平素封公主嫁明尊神王成为佳话。</p>

没想到哥哥为人随便性情潇洒有加，治理国家之事也做得井井有条，千里飞雪突然心中大有感触，若是破军赢了，若是破军杀了哥哥，统治了圣域，那将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p>

那场关于五族与狼族的战役后，千里飞雪每晚都会梦到战役中那个赫赫英勇的枭雄，狼破军。</p>

梦中画面如此清晰，清晰的仿佛历史重演。她梦到自己站在雪之涯高处俯瞰沧海，看千军又破了一座城堡，换来一个圈套。梦中有个声音在嘲讽，原来他的武装，在她眼里多可笑？看漫天飞雪布满他的冷漠战袍，生命最后燃烧，你的同情他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需要……</p>

梦靥一样的声音如咒语一夜夜袭击她的清梦，原来他从来没有想要得到过她的同情，即使他如此不甘命运，要是当年他敢卸下面具……</p>

刚来竹心小湖遇见海哥哥的时候，他外表温和，笑容美好，如今想来却是个可怕的家伙，阴暗，腹黑，残忍，不羁……如果重来一次，她会告诉自己千万别惹这种人。</p>

破军性情残酷，为人心狠手辣，若他成功成为了上者，一定也是位暴君。</p>

千里飞雪心中感念万分……</p>

可是，我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这么多年了，那种心热难耐的情绪一直还在心中蕴集。不爱了，也不恨了，罢了……</p>

走进金碧辉煌的皇城，哥哥胤帝摆皇家酒宴热情接待了她，唯一的妹妹，轩辕对她说：“妹，雪妹，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希望你能放下前尘助我一臂之力，统治这天下。”</p>

千里飞雪望着高座上的哥哥，他成熟了许多，也老了许多，发丝不像年少时那般张扬凌乱，而是十分平顺地盖在龙冠上，十分严肃谨慎的样子。</p>

“哥哥，我来是想作最后的告别，我要去玉佛国修炼，此生常伴莲花池，不论男女情事。”</p>

白胤知道她忘不了破军，忘不了他杀害破军的那个夜晚。那天，是多么凄凉的一天，连空气里都是冰霜。</p>

白胤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妹，雪妹，你难道想常伴古佛，从此青灯一盏，自此永生？”</p>

夜风吹来，千里飞雪长及脚踝的青丝随着纯净的白衣翩舞，那么清高，那么傲然，那么超凡绝俗，不容人逼视……那画面曾让白胤夜夜想起，他的妹妹心气如此高，不知道像谁。</p>

父亲雷卓旭虽然是一只老狐狸，也曾有过对爱情的向往，诺姨曾说他年少时像个憨直的孩子，会经常送她紫荆花。</p>

母亲……</p>

记忆中虽没有母亲的养育，但听人说母亲晴然冰雪聪慧，常喜吟诗作画，常着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可是她是多么善良，从未杀过一人，每每遇到仇家，也能化险为夷，平步青云，而……</p>

他的妹妹，曾在狼族第一次见面，他便觉得她冷若冰霜，叫人不敢靠近，那次大规模的杀戮，每每有她的娇小身影，她挥舞着抽雪鞭让千万人丧生在她白裙之下，从此，狼族雪公主威名远播，只要有人微微提起，便让人骇然。</p>

“你真的决定摒弃世俗，专心礼佛吗？”</p>

白胤突然有些伤感，她的妹妹曾经双手沾满鲜血，屠戮世间无数，如今真的要放弃一切世俗，去当女佛吗？他的心此刻竟有些苍老。</p>

“是啊，哥哥，现在什么世俗之情，什么享受，我都已经不在乎了，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日子，泪光沾满襟怀的岁月，都已经离我远去，我只想一心求安。哥哥，你也不是平定了九州天下，使得山河统一，万国齐安了吗？现在，我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了，就放我远去吧！”</p>

千里飞雪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波澜不惊，很是平静，像一位饱经风霜的旅人。</p>

白胤安静地端详着飞雪，突然发现她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瞳孔中的那种光芒与世奇珍，是世间少有的颜色，预示着此生不凡，白胤王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我封你为北溟的雪之女王，管辖北溟冰渊，你看如何？”</p>

千里飞雪沉默良久，终答应，后一个人远去离开了圣都。</p>

曾在江南游历时，化名易萧的白胤曾交过一个好友，他也曾一并助他夺取江山。那人便是皓雪盟盟主，晋北出云城统帅东方皓。现在白胤封他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明尊神王，取丞相之女平素为妻，在圣都一度传为佳话。</p>

东方皓与白胤夜谈中说道：“风前落义女陆小泉没有继任落梨山庄之位，而是去了冰海，而现在冰海大乱，我们要不要派兵去助她夺得冰海大权？”</p>

“她没有求我，始终没有来求我。”白胤坐在龙榻上似乎有些累了，于眼阶处，神情却是悲凉的。</p>

“可是，臣猜想陛下依旧忘不了她，为何不让她作您远在冰海的妃嫔，帮助你统治四海呢？难道你还畏惧宁后？”东方皓如此说着，也不敢太过意猜测胤帝的心思。</p>

“宁后虽然有金族作后盾，可依旧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虽然为陛下生下了第一个皇子，鸿明太子。”东方皓小心地揣摩着，希望白胤能接纳他的意见。</p>

其实，在他一生快要落幕的时候，小泉依旧是他的最爱。她是他在整个年华中唯一称得上有过爱情的女子。她冰莲花般的容颜印在他的心间，让他久久不能平静。还有谁比她更容易让他动心，让他倾心？这世间，还有谁更容易让他不顾自我，不顾天下？可能只有她。</p>

可是，他杀了她的未婚夫，这个结永远都在。他不知道他心中日日念想的冰姐姐有没有真正爱过自己，或者是恨自己，但他知道，自己爱的是她，而且只有她。</p>

次日，他出兵冰海。</p>

四海战乱渐渐平复，海面不再出现火燎。</p>

冰雅泉，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冰姐姐成为了冰族第一位女帝。那次，在冰海的加冕典礼上，他又一次见到了她，她依旧那么美丽动人，冰冷彻骨，但他始终没看到她露出笑颦。</p>

她没有对他笑，只是礼貌地端着酒杯朝他敬礼问安。“胤帝，谢谢你！我作为冰海的女帝，非常隆重的感谢你出兵相助。”她的笑容有些刻意，他看得出来，只是出于礼貌地笑与问好。</p>

“冰儿，我也万分荣幸能助你。”那个晚上，整晚都是他们两人的客套寒暄，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什么？礼仪？或是那个被他屠戮的男人萧然？他已经不知了。但他始终都没有说出让她做他的后妃，辅助他治理天下。</p>

轩辕建国后不久，各附属国都送来了朝拜之礼，特别是樱芸和禾楚岛国，送来了无数金元宝和美女。</p>

白胤对美女一直视而不见，不是不喜欢，而是畏于纤舞的泼辣。他也不想后宫着火，毕竟纤舞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他想好好待她，虽然他忘不了许多妹妹。比如飞雪、小泉、婉婷、绵绵。</p>

飞雪的张扬让他着迷，他由不喜欢到喜欢有一段距离，可正是这段距离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刻，而当他想更一步加深这段感情时，才蓦然发现她是他的龙凤胎亲妹子。于是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