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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连忙一竖手指,示意宁采臣小声。回头看了一眼走在远处的狱卒和老孟。勉强压抑住内心即刻拔刀救人的冲动。按照自己的实力,此刻强行带宁采臣离开,只要不碰到如同燕赤霞那样的高人,应该没有人能够拦住自己。</p>
不过,这样一来,不说这老孟和狱卒,肯定会牵连那方文博一家。看来必须另作打算才行。</p>
“你是否认识燕赤霞?”想到这里,他低声冲着宁采臣问道。</p>
“认识!认识!燕大侠救过在下性命,还有,小倩.....”</p>
周启心中一定,看来这人确实是宁采臣无疑!</p>
“稍安勿躁,暂时忍耐。明日天黑前,定救你出去!”周启看到没有引起老孟和狱卒的注意,压低声音向他说道。说完后,也不顾宁采臣有何反应,站起身离开了牢门。</p>
周启走到老孟和狱卒面前,脸上露出笑容。双手一抱拳。“有劳孟大哥和牢头大哥。方才在下已经辨认过,里面关押之人并非在下表兄,仅是名字相同。”</p>
那狱卒听他这么一说,与老孟对视一眼,尽管心下有几分怀疑,还是忍不住齐齐吁了口长气。</p>
“今日烦劳两位大哥辛苦一趟,一会儿还要请孟大哥寻个好去处,让在下略备薄酒,聊表一番心意。”</p>
“哈哈,周兄弟果然是个晓事之人,既然如此,范头儿你也勿作推辞,稍时咱们哥俩和周兄弟去映月楼喝上一杯,莫要辜负他一番美意才是。”老孟听周启一说,眉花眼笑。连忙冲着狱卒猛使眼色。</p>
这姓范的狱卒,听他这么一说,心下暗骂一声老孟心黑。不但得了这姓周的好处,还要带他到映月楼那样的销金窟去宰上一刀。不过转念一想,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何况映月楼不但有好酒好菜,姑娘更是个个生的如花似玉。可比家里的黄脸婆强上百倍。等闲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哪有银钱去那里快活。立刻满脸堆笑地点头答应。</p>
周启见两人都答应了,脸上的笑容更盛。和两人一路说笑离开了大牢。</p>
随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再次合上,如同地窖一般的大牢中恢复了之前状态。</p>
“此人命相居然如此奇特,竟不受这天地命理轮回。古怪!古怪!”紧挨着关押宁采臣的牢房,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哑的喃喃自语。</p>
掌灯时分,正是映月楼生意最旺的时段。不但雅间爆满,就连楼上楼下临街的花厅也座无虚席。布菜上酒的丫鬟和小厮如同穿花一般,在其间忙个不停。一名名收拾停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更是笑语盈盈,秋波流转。</p>
周启同老孟早早定下了雅间,制备了一桌酒菜。专等范姓狱卒到来。老孟更是叫了几名姑娘前来作陪。</p>
不一会儿功夫,这姓范的狱卒施施然走进了雅间,立刻就被这满屋的酒菜香味,还有一声声媚酥入骨的莺声燕语牢牢吸引。哪里还有白天的迟疑。</p>
这古代白酒的度数偏低,以周启的体质来说,喝再多也毫无问题。在他刻意劝酒下,酒席刚吃了一半,这两人就喝的酩酊大醉。眼见火候差不多了,他把话题引向了老孟说的那案子。</p>
初时这狱卒还有些遮掩,随着酒意上涌,渐渐透出些真话。言道那“周阿炳”正是城西老柳头家的案子,被人定下来当作替死鬼的人选。像这样的替死鬼,只要给办案的捕快好处,瞅到过路的外乡人,随便罗致一个江洋大盗,或者通缉要犯的名字抓起来送进大牢。一者可以顶罪。二来捕快可以向上面请功。根本不怕泄露。</p>
在周启刻意的奉承和追问下,老孟挥散了陪酒的姑娘。大着舌头说出了事情的始末。</p>
原来这关东一带的巡抚秦大人,祖上老宅就落在这安阳。秦大人有一嫡亲侄子叫做秦德佑。仗着家中的权势,加上又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拳脚,平日里游手好闲,欺男霸女,是这安阳城中的一霸。而这案子正是秦德佑做的。</p>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瞒得过在衙门里当差的老孟,而找人当替死鬼,少不得要和看守的狱卒发生牵扯。在巡抚大人如山的权势下,就连坐镇安阳的府台大人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何况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就是多上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张扬。</p>
周启心下明了,借口方便,出门结了酒帐,同时心中恶意满满地打赏了不少银子给门口的姑娘,让她们务必要“好好照顾”两人,方才出了映月楼,转眼消失在人群中。</p>
第二天一早,城门口突然增加的大量官军,和城里一队队挨家搜查的捕快。打破了安阳城清早的宁静!早起的人们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闹的人心惶惶。</p>
茶肆和酒馆中,有消息灵通的,四下悄悄议论和传递,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原来是巡抚秦大人家那位绰号“缺德佑”的秦大少爷,今天早晨被仆役发现死在了家中。传说这秦大少爷死的叫一个惨,不但被人把脑袋给砍了下来,而且首级还被挂在了横梁上。</p>
最令人惊讶的地方还不止如此,墙上还留下了血字,乃是老鸦岭的一众好汉来此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杀死秦大少爷的正是他们的首领,周阿炳!</p>
这周阿炳可是远近闻名的悍匪。杀人不眨眼,专门抢劫财物,可不是听闻前些时候被抓了吗?莫非有好几个周阿炳?</p>
对于这秦德佑的死讯,大部分安阳的百姓私底下议论纷纷,虽然嘴上不敢说,可心中却是人人拍手称快。纷纷道一句,死的好!</p>
对那素有恶名的周阿炳,也没有如同平日里那样,只要提起来就咬牙切齿,痛恨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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