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话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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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声点，等下他用那封印的麒麟臂轰炸你！哈哈哈哈……”</p>

罗安心里暗笑：什么麒麟臂，粗俗，这是神泣的左手！嚯！罗安喜滋滋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他能听到一阵阵悲戚的哭泣声，那是神在落泪，拆开绷带，神的悲哀就会降临世界，他将要背负着这份悲哀去战斗。</p>

幻想还在继续，时间也在流逝，教室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剩下罗安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构思着那个天马行空的世界。</p>

想着想着，有些累了，罗安便就着书桌躺下，不一会儿便有轻微的鼻鼾声传开，肚子的咕噜声都被掩了去。</p>

日上三竿，真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温度飙升，让这个本就不大的教室更是像一个火炉。一滴一滴汗水，豆子般大，挂在罗安的脸上，顺着脸颊滚落，润湿了被他压着的左手。汗水将绷带上的笔迹晕开，黑色的墨水在绷带轻轻蠕动，就像一条条小小的虫子。不知不觉间，绷带的符号已经发生了变化。</p>

罗安睡得很熟，直到午读的铃声响起，他才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张嘴，便是一股臭味。他全然不知，张大嘴，狠狠地打了个哈欠，坐在他附近的人都嫌弃地捏住了鼻子。</p>

罗安这才反应过来，闭了嘴，吞了吞口水，连忙给自己灌了两口水，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是从喉咙里喷出来，充斥在他嘴里，那不是臭味，更像是血腥味。</p>

罗安慌了，难道自己口腔溃疡流血了？整个午读，他都在疯狂喝水，用舌头舔舐*着口腔内壁，但他没有感到有任何伤口，甚至连破损都没有。</p>

“这是怎么回事？”罗安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拿出漫画便在午读的课堂上看了起来。耳畔尽是拉着长音，有气无力的读书声，夹杂着细碎的说话声。什么朗朗书声，那只存在于书里。</p>

二十分钟的午读很快就结束了，学生们放下书本，仰天长叹，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解脱。有些人正准备趴下去，不放过任何一点睡觉的时间，结果刚趴下就被人揪了起来。</p>

“上音乐课啊，走啦走啦。”</p>

“是不是还要练合唱啊？”</p>

“……”罗安揣着音乐书，跟在人群的最后面，没有人愿意和他同行，更没有人愿意他接近自己，所以走在最后，对他来说，感觉是最棒的。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赶一群牲畜。他静静悄悄地跟着，时不时向前伸出手，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他想象着自己的手掌射出光波将前方的邪恶势力通通轰杀干净。</p>

没有人知道他的小动作，或者说，根本没有人会关注他。</p>

来到音乐教室，大家纷纷找到自己座位坐下。待得所有人坐下，一张孤零零的凳子遗留在最前方，没有同桌，没有后桌，处在整个教室中央，独一无二。</p>

所有人都坐在了后边，距离那椅子至少隔了两道三排的距离。罗安愣住了，许久许久，他才有些僵硬地挪动身子，在那张椅子上坐下，耳边嗡嗡的嘈杂一片。</p>

他们在笑什么，罗安已经听不见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尴尬还有惊讶。原来孤独这么可怕，当它如潮水般向自己汹涌而来时。</p>

合唱开始了。</p>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p>

好一杯苦涩的酒，比他眼角含着的泪还要苦无数倍。罗安没有唱，他觉得自己身后这帮人没有资格听他唱，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在这个音乐教室里他是那样孤独。</p>

老师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玩着手机。这节课，他不需要备课，反正只是给学生用来练习合唱，去参加学校比赛，这样难得闲暇时光怎么可以不抓紧时间呢？</p>

一曲唱罢，现任班长看着没有站起来的罗安，很是不悦地说道：“罗安同学，我们的前任班长，大家都在为班级助力，都在练习，你一个人坐着不觉得羞耻吗？”</p>

“原来，你也知道，知道我是一个人！”罗安笑了笑，抬起他一直低着的头，惨笑地看着那个趾高气昂的班长，娇俏的小脸呆滞住了，她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悲伤的自己吧。</p>

罗安站了起来，收拾好音乐课本还有纸笔，就欲离开，刚走了几步，突然回身一脚踹在椅子上。砰的一声巨响，椅子飞出数米远，砸在墙壁上，几道裂缝蔓延开来，看上去十分“惨烈”，但比起罗安已经碎成渣滓的心，实在是好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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