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有所持，少有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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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台上，再次一片安静。</p>

气氛凝固。</p>

方家众人陷入惊惧和震怖之中，无法自拔。</p>

年宴的贵宾们也震惊难言。</p>

三息之间，死了三人。</p>

道袍老者‘金皇’被杀之时，那情形，静如景，美如画。</p>

金皇的尸体上，只有眉心淡淡一点胭脂红痕。</p>

是剑伤。</p>

飘渺的云中一剑，剑意融合罡气，将先天榜排名第十七的金皇斩杀。</p>

但是，这位金皇的层次对普通人而言，实在太高了。</p>

高不可攀，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便缥缈如云，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p>

在场所有人，郭老的身份能排得上号。</p>

但是，过往之时，郭老最巅峰的时候，也未结交过罡气期的先天境大人物。</p>

更别说，像金皇这般凡的绝世强者。</p>

所有人脑中都尚未对金皇的强悍有一个理解，未对金皇形成一个真实的印象。</p>

这位如同从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金皇，就这样迅陨落。</p>

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不真实的出现，而后不真实的死去。</p>

所以，金皇的死，除了众多老宗师由衷震撼之外，其余人根本没有太多体会。</p>

随后，黄衫青年的死，便让众人稍微有了深刻的印象。</p>

一者，黄衫青年曾展露过罡气手段，被劈成两半的阁楼废墟，以及地面上一道罡气斩出的壕沟，无不提醒众人，这是一位如神似仙般的绝世人物。</p>

二者，黄衫青年死得很真实——人头落地，血流遍地。</p>

现实社会上，大部分人没见过死人，也看过电视剧里古装戏的斩。</p>

这一幕出现在众人眼前，视觉冲击带来一股强烈的真实。</p>

流淌了一地的血，这才是真实。</p>

真实的死亡。</p>

于是，两者结合起来，才引动众人的惊撼。</p>

绝世人物被杀，身异处。</p>

所有人心里震动，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升起一个词语：恐怖如斯！</p>

不过，对方家众人而言，震惊过后，还是不太真实，没有滴血刻印在心上的在乎。</p>

金皇是外人，黄衫青年也是外人。</p>

从头到尾，方家众人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二人。</p>

方晟的存在，在方家都是最高机密，只有某些刻意的情况下，核心的方家嫡系长辈才对外放出风声。</p>

方家子弟们知道方家出了一个大人物。</p>

他们方家有一个天骄。</p>

那人姓方。</p>

那人，是方晟。</p>

至于黄衫青年，又或者绝世强者金皇，从来都没有在方家子弟脑海中存在过。</p>

这两个人今天第一次现身，来也匆匆，去也亡亡。</p>

须臾间，已经丢掉性命，快得让人猝不及防。</p>

但是，方晟不同。</p>

方晟死在寒辰手上时，方家子弟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凉意。</p>

他们的亲人，方家的天骄，就这样死去。</p>

方家所有人不敢相信。</p>

“这可是你表哥，是你的血亲，你居然，居然……”</p>

“魔鬼，这个寒辰，是个魔鬼。”</p>

“丧心病狂，六亲不认，疯子，这是个神经病，是个变态。”</p>

“杀人狂，连自己亲人都不放过，畜生啊！”</p>

从方晟身死的震惊和僵局中清醒过来后，方家族人轰然闹起，愤慨指着起来。</p>

四舅方远山化作一道灰影扑来，跪倒在方晟尸体前。</p>

“晟儿，儿啊，我的儿！”</p>

方远山嚎啕大哭，悲声痛喊。</p>

方晟虽未尸异处，致命伤是心脏上的罡气枪，但血流不止，跟黄衫师兄的血融在一起，猩然刺眼，让人心惊。</p>

“晟儿，你死的好惨啊，我的儿，我的儿子啊。”</p>

方远山抱着方晟的尸体，愤怒若疯魔，向寒辰咆哮：“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刽子手，你赔我儿子性命来。”</p>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方老爷子，也脸色全然大变，从无法接受方晟身死的震惊之中，到了追究方晟身死的悲恸。</p>

“畜生，畜生啊！”方老爷子敲打着手中的龙头拐杖，捶胸击背痛呼：“家门不幸，竟然出了残害亲人，毫无人性的孽畜。”</p>

方老爷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怒火迁移到方一茹身上。</p>

“都是你，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害人精，看看你做的好事，看看你害了我们方家多少回！”</p>

方老爷子气得像个摇晃中的不倒翁，身体歪歪四斜，枯瘦的手气哆哆的指向方一茹。</p>

“先是败坏我方家门楣，私通男人，又害得我方家遭受大难，现在更是教出一个孽障，残害我方家骄儿，方一茹，我真后悔当年生你下来，没有把你摔在地上，摔死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p>

方一茹被父亲指责得身躯直颤，被父亲的狠话伤得体无完肤。</p>

方家的女子地位一般都很低，因为方家重男轻女。</p>

可以看到，方家女儿基本上都是联姻工具，即便部分姑娘在年幼之时，家里人怎么疼惜溺爱，到了婚嫁的时候，也会以大局、以道德制高点去操控女儿的未来命运。</p>

方家重男轻女，现在看到的是方家的‘轻女’。</p>

方家有多轻视女儿，便又多重视儿子。</p>

说起来，像方家这种传统世家，无论女儿还是儿子，都是工具。</p>

女儿是联姻的工具，儿子是传宗接代的工具。</p>

显然，后者的重要性，在方家长辈眼里高到没边际。</p>

有的方家男子，连续生了四个女儿，执意要继续生第五胎，一定要生出一个儿子来。</p>

如果造化弄人，实在生不出儿子，那么这一家子一定至少有八九个女儿。</p>

生了这么多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p>

在方家长辈们的旧观念，对女儿越好，付出越多，等到女儿出嫁的时候，就如同将家财散予外人，将心头肉割送出去。</p>

但是女儿生下来，总不能不养。</p>

因此，只能将女儿的地位一降再降，并将女儿的婚姻大事操纵在手中，必须一切往家族利益上靠拢，不能让女儿私自做主，嫁给一文不名的穷酸家庭。</p>

当然，最好的就是干脆不生女儿，不过，这一点方家大老爷们也做不到。</p>

家风如此，方家长辈们对男丁极为重视。</p>

以方老爷子在方家的格局，唯一值得看重的，是自幼在外拜师习武的孙儿方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