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迈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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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栾益看着黎陆蹒跚的背影，若有所思。</p>

……</p>

南都大巴车站。</p>

黎心儿站在大巴车门口，今天她是专程从学校请了假来陪黎陆的。</p>

“爸，那我去上学了。”</p>

“路上注意安全啊，还有啊，少玩点手机，记得要多运动，晚上不许熬夜，11点之前必须睡，天热也别老吃凉的……”</p>

平时一贯沉默的黎陆，这时候总会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婆。</p>

“知道了爸。”黎心儿苦笑。</p>

“别觉得年轻身体好就瞎造，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都得找上来！”黎陆不放心地嘱咐。</p>

大巴车门已经关上，黎心儿在玻璃门里挥着手，随着呜呜的马达声渐行渐远。</p>

黎陆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大巴车慢慢从视线中消失。</p>

他轻轻叹了口气，提起包，往回家的路上走去。</p>

事实上，黎陆的家和女儿的南都大学同在南都市，但这座大都市幅员辽阔，虽然同在市区，二者之间却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自从心儿上了大学，黎陆大部分时间就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想见女儿一面简直就像出趟远门。</p>

夏末秋初，微凉的风扫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吹透薄薄的衬衫，掠在皮肤上。明明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却觉得分外寂凉。</p>

黎陆轻轻叹了口气，瘦削的身子走在路上如风中残烛。</p>

走着走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地震了一下。</p>

“这丫头是不是又落东西了。”黎陆嘀咕着翻着兜。</p>

摸出手机一看，屏幕上却是一片漆黑，怎么按电源键也没有反应。</p>

只有幽黑冰冷的屏幕像一湾宁静深邃的湖水，映照出他那张苍老憔悴的脸。</p>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当黎陆看着屏幕的时候，四周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像灵魂被从世界抽离，失去了鲜活的色彩，只剩下眼前那深不见底的黑。</p>

“这破手机不会坏了吧？”黎陆盯着屏幕嘀咕。</p>

正这时，他突然看到屏幕里倒映的自己似乎弯起嘴角笑了一下。</p>

再定睛看时，屏幕已亮起了黑色荧光，一排排白字从那黑暗中漂浮上来：</p>

「你痛恨平凡吗？」</p>

「你厌恶每天被烦心事缠绕的枯燥生活吗？」</p>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念之人离你远去吗？」</p>

「你只能接受年纪变老而心愿无从达成吗？」</p>

「你想改变这一切吗？」</p>

那些字像雾、像光、像冰冷的化石、又像森森白骨，它们仿佛要夺屏而出，手指掠过时，恍惚能触摸到它们凸起的轮廓，如此真实……</p>

“啊。”黎陆手指抖了一下，从屏幕上缩回。</p>

再一正神，那些字已消失了。</p>

只剩下单一的一行白字幽幽地停留在屏幕中央：</p>

「欢迎来到路西法游戏。」</p>

惨白无色，像死人的脸。</p>

黎陆心里情不自禁地突突了一下，脑海中冒出一个恐怖诡异的念头。</p>

这……</p>

该不会……</p>

他不愿去承认这个念头，但却又似乎想不到什么别的可能。</p>

是了……</p>

恐怕就是这样……</p>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p>

电！信！诈！骗！吧！！！</p>

想到这儿，他直接一把按死电源键，把手机揣回兜里就继续走。</p>

然而一抬头，眼前的一切却十分陌生。</p>

这是他回家的那条街没错，古楼大街。</p>

可此时此刻，本应喧闹拥挤的街上竟突然间空无一人。</p>

天空是淡淡的灰色，看不见太阳，也没有云彩，楼群沉默肃杀地林立在周围，所有的灯都是熄灭的，萧瑟的风吹过死寂的街道，不发出一点声音。</p>

面前，是302路的公交车站。</p>

原本喧闹拥挤的车站空旷寂寥，候车亭上五花八门的广告也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广告板上只贴着一张张黑纸，多数黑纸都是空的，只有正中央的一张用白色的墨水写着一行熟悉的字：</p>

「欢迎来到路西法游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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