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到肚子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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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边上，中年人手持一根木枝，似是在静静的垂钓。</p>

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的脸白的有些过分，似乎没有血色一般。只是这样的白并没有给人一种病态感，反倒多了一股柔弱书生所独有的书卷气。</p>

再说的好听一些，就是读书人的儒雅之气。只是唯一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手中的树枝距离水面数尺高，而树枝之下，没有丝线，没有鱼饵，什么都没有。</p>

在他的身后左侧，是闭目盘坐，面色平静，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林修。</p>

在他的身后右侧，则是同样盘坐在地，眼帘微垂，可是眼中却时不时有目光闪动的归星境女子。</p>

女子和林修，两人中间隔着四五丈的距离。</p>

如此模样持续了约莫两炷香的光景，中年人忽然轻声长叹道：“哎，钓了一早晨，始终一无所获，难道这就是天意，上天对我的惩罚不成？”</p>

女子睁开了眼睛，瞥了对方一眼，随即皱着眉头冷声道：“哼，你这一没丝线，二无饵......就凭着一根树枝还想钓到鱼？你要是能钓到那才叫见鬼了。”</p>

对于女子极为不善的语气，中年人并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p>

“小丫头，我说你这年龄不大，脾气可不小啊！”</p>

女子冷声道：“那又如何？”</p>

中年人接着笑道：“不如何不如何，我只是听人家说，爱发脾气的女人都是因为肝火过于旺盛，若是不加以疏导，长此以往下去啊，不但身材会慢慢走样变得臃肿，皮肤也会逐渐黯淡，更别说什么毛孔粗糙，秀发枯黄了......呵呵，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懂不懂，说的还是挺吓人的”</p>

女子开始之时还一脸怒意，待中年人提及身材皮肤之时已是目光微凝，等到最后那句落下后，已经彻底陷入了沉默。</p>

片刻后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脸上已经再无半点愠色。</p>

看到这一幕，中年人目露满意。不过接着他忽然轻笑一声，如同太过无聊非要找点乐子一般，这边打击完女子，又看向闭目中的林修，随即打趣道：</p>

“我说小子，人家是有点脾气，可是哪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没有脾气不是？在我看来，那是源自骨子里的骄傲使然，是真性情的体现。可是你就没意思了不是，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坐在那里，一整天连屁都不放一个，这样的闷声葫芦，就不怕日后讨不到老婆吗？”</p>

林修微微张开眼帘，淡淡一笑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p>

中年人微微一愣，下一刻脸上变得异常精彩，他猛然回头，一脸古怪的看着林修，片刻后忽然伸出一个大拇指，脸上露出夸张的崇拜神情，啧啧称赞道：“高，实在是高啊！”</p>

林修彻底愣住了，不知道高从何处来。</p>

中年人面露羞恼之色，不断摇头长叹道：“哎，想我一生风流倜傥，纵意花丛，自认早已洞察风月，悟透阴阳，没想到你小子随便一句话，无论是意境还是胸怀，都远远凌驾于我之上。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啊！”</p>

林修吧嗒吧嗒的眨了两下眼睛，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p>

倒是那归星境的女子，皱眉沉思片刻之后忽然眉毛一挑，随即面露红晕，狠狠的啐了一口。</p>

这一幕，惹得中年人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这世间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只要不伤天害理，有违天和，那么何必压抑本心，忤逆天意，主动伸头受那无用的礼义廉耻束缚呢？”</p>

听到这句话，女子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冷哼一声，不过却没有开口。</p>

而林修则是一脸的瞠目结舌。</p>

是，他是懵懂，可却不是白痴。男欢女爱这四个字对方说的如此直白，试问谁听不懂。</p>

他不但懂了，还以卓绝的领悟力举一反三，隐隐理解了中年男子前面提及的风月啊，花丛啊......</p>

可正是因为他懂了，他才感到不可思议，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这种事情讲的如此明目张胆，肆意洒脱的。</p>

中年人就像是一个孜孜不倦，辛勤劳作的私塾先生一般，继续他的教书育人的伟业：“风月本清雅，阴阳孕玄虚。这种事情，往小了说，关系到人类的繁衍传承。往大了说，关系到感悟天道，洞察宇宙。”</p>

林修的眼皮一震剧烈的抖动，即便沉稳如他，此时听着对方的大放厥词，又是天道，又是宇宙的......也有一种心惊肉跳，颠覆人生的感觉。</p>

至于那名归星境的女子，早已经小口微张，美目圆睁，似是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p>

中年人继续洗脑：“这本来暗含天地至理，孕育宇宙玄机的事情，却被那些别有用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归结成有伤风化，难以启齿的龌龊之事。哼哼，这简直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若是当真有伤风化，为何自古帝王总是少不了三宫六院，妃嫔成群？”</p>

“哼，这件事本身没毛病，真正的差别就是帝王无需在乎别人的看法，而普通人却被那礼义廉耻束缚。世上无烦恼，庸人自扰之啊。若要摆脱庸人之列，就要先敞开心扉。”</p>

中年人忽然仰首望天，大笑道：</p>

“任那流言蜚语漫天如剑，我自有一颗玲珑自在心。”</p>

话落，惊起了远处的一片飞禽。</p>

林修一脸呆滞，女子美目圆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