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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一种罕见的症状:有极少数人天生的想要吸血。</p>
这其实是一种先天缺乏微量元素的遗传疾病,概率只有几百万分之一。</p>
发病的时候也不是一定非吸血才行,有的只需要闻一闻动物的鲜血、或者吃点红枣之类的补补铁就缓解了。到中年以后因为身体新陈代谢减慢,嗜血病会自愈、症状逐渐就消失了。</p>
只是,这个人得有机会活到中年才行。</p>
在古代没人能解释这种令人惊骇的嗜好,于是就有了各种版本的‘吸血鬼’的传说。</p>
很不幸,史进就是这种罕见‘嗜血病’的受害者。</p>
作为在大宋历史上留下一行字记载的‘巨匪’(水浒108人里面只有五人在正史里有记载),史进一生要强:拒绝投降、拒绝功名利禄、拒绝合作,游走江湖快意草莽;最后不知所踪。</p>
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其实史进的孤胆英雄生涯只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嗜血病’。</p>
他没法交朋友、没法进体制、没法在人群中生活。</p>
只有程洲能吸收他、容得下他,将‘他人尽其才物尽其用’!</p>
程洲身边全是些怪胎,都是被现行体制所抛弃的失意人士。</p>
史进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病,就会狂躁不安,想杀人、想吸血!程洲就刻意安排他执行去执行那些最暴力血腥的人物,比如上次由‘咬死’赵构。那次是没法携带兵器进康王府的,只有史进适合担当这最关键的一击。</p>
夏国和亲副使沙仲琦冲出房间,所闻到的浓烈血腥味道、所看到的恐*怖场景、所感受到的无边绝望······那个闪转腾挪的鬼魅身影是谁?他还是人吗?</p>
史进手中的双刀,跟西域弯刀很相似,弯的像月牙儿。</p>
使这种圆月弯刀,懂行的人是不会去猛劈猛砍与对方兵器硬碰硬的,最适合的招式是“正抹”与“反撩”。</p>
这样的好处是不会伤到刀刃,全是近身切割,会给对方的身体造成的长条形的开裂伤口,既长且深、特别瘆人。敌人短时间死不了,但是肌腱被割断,也没有反击能力,只能任血流尽、慢慢等死。</p>
这种残酷的战法造成的惨状,会给敌方同伴留下长久的心理阴影。</p>
‘双刀就看走’。</p>
史进就在厮杀过程中不停的疾走、不停的变换脚步。</p>
他的身体重心压得很低,弯腰塌背近乎于佝偻、下巴离地面非常近,一般人很难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这需要长期艰苦的练习才行。</p>
史进个子并不低,但是一旦动起手来,敌人就会突然发现要弯着腰去‘找’他。</p>
史进就这样似灵蛇一样贴地游走,右刀正握、左刀反握;银光忽闪之间,夏国护卫们或肚腹被撩开、或腿弯肌腱被抹断,随着哀嚎声纷纷倒地。</p>
原先,夏国护卫听到呼喊很快就有三十人涌到院子里。</p>
可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他们人虽然多,却不敢全力挥动兵器;四面八方全是自己人,很容易误伤亲友。</p>
史进就没有这些顾虑,反正面前全是敌人,只管一顿‘切割撩抹’、肆意发挥。</p>
——</p>
“史进?”</p>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跟夏国人打成这样······没有礼貌啊你!”</p>
程洲指着浑身浴血的史进,痛心疾首。</p>
其实程洲看到这个肚破肠流的场景也很反胃,他总算是非常辛苦的忍住没有吐出来。</p>
一起匆匆赶来的锡亚卡姆·觉鲁思,才看了瞪眼看清楚,就赶紧转身跑到外面去吐了。他狠了狠心,又返回了血案现场。</p>
“程少卿,今晚的事,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p>
觉鲁思很愤怒,浑身颤抖的指着程洲的鼻子质问:“夏国人跟你们宋国人一样都是我的贵宾,你放纵属下行凶杀人,你也太不把我这个本地亦都护放在眼里了吧?”</p>
程洲满脸诧异:“这可怎么说的这是?”</p>
“年轻人火气大、打架斗殴不是很平常的事么?”</p>
“您早就不是亦都护,已经是尊贵的高昌王了!高昌王您看看倒地的夏国人,还都在叫唤、挣扎呢。哈哈,根本就没死有打死人嘛!何况他们这么多人围殴我大宋使团一人,技不如人能怪谁哉?”</p>
院子中间,史进微微喘息着,仰头望天。</p>
那因为害怕而躲藏许久的一轮满月,此时才小心翼翼的从云层里钻了出来。</p>
月亮有灵,她也害怕。</p>
难怪传说中满月之夜容易碰到‘吸血鬼’,这月亮确实会影响人的情绪啊······</p>
史进手中的双刀犹在滴血,他此刻的表情却是神圣庄严。</p>
看看世间的‘帝王君主’、‘领*袖伪人’,似乎真的杀人越多就越被人们尊重?</p>
人类都有潜藏的杀戮基因,这是千万年进化的本能。</p>
只需要某个特殊的时势环境,人类就会享受暴力(心理学研究,杀人犯回忆行凶的时候,有种极致快感,比高朝还爽)。</p>
——</p>
程洲对‘红人’史进招招手,史进缓缓的走了过来。</p>
觉鲁思和回鹘武士们都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p>
程洲稳稳地站在原地不动,他轻声的对史进问道:“你感觉还好吧?”</p>
史进惬意的‘嘘’了一口气,程洲看到他嘴里的牙齿还带着血浆。</p>
史进点点头:“这次应该能平静两个月。”</p>
程洲扫视一圈,地上三十名夏国护卫,窗台上还爬着一个将官模样的伤员。</p>
他转身对觉鲁思严肃陈述:“高昌王,我刚刚问过史进了;他说喝醉了迷路,误打误撞的走到夏国人这里。夏国人欺负她一个人,结果就打起来了!”</p>
觉鲁思听程洲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他又惊又怒,气的直哆嗦。</p>
“我说史进你也真是的,出手没个轻重!还不快快回去面壁思过?”</p>
觉鲁思惊疑难解:</p>
此地这么高的院墙,我还特意派兵在外面保护夏国人,竟然还是让你的属下轻易翻墙进去了——你程洲手下的能人也真多啊!那史进怎么从守卫眼皮底下溜进去的?</p>
他真的这么厉害、一人灭掉三十人?</p>
程洲眼角余光见那窗台上的夏国将官翻身坐起,他立刻诚恳的对觉鲁思深施一礼:“谢谢高昌王您深明大义,我们行事才能这么方便。”</p>
觉鲁思:“我——”</p>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夏国副使沙仲琦就破口大骂:“觉鲁思你这恶贼!狼心狗肺的杂碎——!”</p>
“我夏国好意与你结盟,送来公主财宝;你如果不愿意,为何不早说?”</p>
“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你还故意陷杀我等,你等着将来夏国人把你全家挫骨扬灰吧、恶贼!”</p>
沙仲琦忿恨的吼叫着,还踉踉跄跄的举起九环刀朝觉鲁思‘挪’步;就他现在的伤势,根本一推就倒,对觉鲁思形不成威胁。</p>
程洲看了一眼安可缇。</p>
安可缇立刻大喊一声:“休伤我主!”</p>
他拔出程洲送给他的波斯弯刀,‘唰’的一刀就斩下沙仲琦的头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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