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一块试验田（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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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地主，思想保守、没有流动性、经营模式简单，收租子不需要太多智力活动，便于统治。</p>

而商人到处流动，经商需要复杂的技巧、接触大量各种新鲜思想，商人是脑子最灵活的；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对于儒家利益集团的的僵化统治是非常不满的。</p>

——</p>

程洲最想要完成的就是把‘重商主义’刻进华夏文明的骨髓。</p>

没有浓厚的商业气氛，就没有技术进步、就没有探索精神、就没有大航海时代！</p>

程洲没法在一代人的时间内做到彻底转变国人思想，他只是想先开个口子；潜移默化的影响大伙儿的思维方式，润物细无声：“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p>

他也不想、也不可能彻底否定儒学。</p>

儒家之所以能维持这么久，是因为真正的儒家早就和诸子百家在战国以前一起消亡了。</p>

存留至今的，只是一种有利于封建统治的改头换面的官方思想。后世的儒家之所以能战胜百家被独尊，不是因为孔孟的仁义之道，而是董仲舒开了‘与时俱进’的解释方法 *论之后，历代儒家子弟会不断的修改经典，强行解释孔孟的话语、伪造古书、吸收百家思想，以被统治者所‘欣然接受’、身居高位！</p>

到宋代的儒家，只是借用了‘儒家’这两个汉字而已；儒家流传下来典籍的内容怎么解释，官方大儒们都是看‘主子’的需要来加以注释。</p>

现在的儒学，不如说是‘保皇学’、‘升官学’。</p>

程洲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学韩愈的“复古运动”，借复古之假象、行改革之实务。</p>

“道正，你负责把《孟子》注集里面的‘以人为本 君权民受’的内容摘抄出来，像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杀无道之君者，大仁也’这些，还有荀子的‘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都写成小条幅，印刷的越多越好，张贴于个城门、路口！再请各个县学、乡学或者地方大儒去讲解给民众听。注意，说是请儒生们去讲解，如果他们不想去，那也得‘请’！”</p>

程洲的想法，就是搞‘大字报’、贴标语，向朝 鲜学习——标语治国！</p>

他特意挑选的这些内容，都是‘圣人们’的原话；但这些不中听的内容，平时都是被官方大儒们刻意忽略和屏蔽了的。</p>

程洲现在借‘复古’的话题，把这些‘刺激’的内容特地摘抄出来，还强制你们儒生来讲解给民众听：这是不是圣人的原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p>

就是要让你们拷问自己的良心，咱给你们来一场灵魂深处的革 命，让你们亲自把跪舔主子的官方大儒理论给戳穿！</p>

——</p>

“摄政王，这是云南本地百人以上规模大型寺庙的详细清查单据。”</p>

程道明将‘纵横司’调查出来的资料交给摄政王段玉萝。</p>

程洲微笑着说道：“摄政王，你这道《佛寺田亩查收令》一出，这云南可就真的要变天了。”</p>

段玉萝（玉萝姗）仰天大笑，豪气干云：“我有何不敢？”</p>

“想当年大唐女皇的作为，许多都是逆天行事。要想作一番成就，必须要有大破大立的气概！如今此地时机正好，我不能浪费了。”</p>

她拿起玉玺要给写好的《佛寺田亩查收令》盖上大印，怀孕的腰身却显得有些笨拙；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怪这一胎怀的不是时候。</p>

程洲看着段玉萝逐渐进入角色样子，不由得想起当初在西州高昌城初次相遇的情景······希望她不是一个过于膨胀的野心家！</p>

将来‘南中’如此广阔的地域成功整合之后，实力必定突飞猛进，她要是再来个北伐中原——我可就玩脱了！</p>

——</p>

安南，红河上游安沛县城。</p>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所有的房屋都被推到、烧毁，显然安沛县城已经不复存在了。</p>

“牛皋，我命你扎木筏、竹筏五百具，限时已到，达成与否？”</p>

岳飞此时完全是一副沙场老将的样子。</p>

“回禀岳将军，五百具筏子已经全部扎好。”</p>

牛皋赶紧表情严肃的报告。</p>

他虽然与岳飞私底下关系特别亲近，但是他也知道在军务上这小子可是‘铁面无私’治军极严的；交代的事必须按时、足量的完成，不然就要打军棍，还可能会砍你的头！</p>

“汤怀，你迅速将你看守的三万安沛百姓赶上筏子，即刻顺流而下去攻升龙！”</p>

“得令！”</p>

汤怀也没有废话，转身、抽刀、横劈，砍下一名俘虏的脑袋。</p>

“上筏子。”</p>

他就这么轻轻说了一句，手往红河里一指······</p>

那三万安沛百姓就收起了哭泣埋怨，赶忙战战兢兢地的下到河岸边，乖乖的排队上筏子。</p>

岳飞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汤怀，这可是在远离中原万里的蕃邦作战；我们已经把人家的房子都烧光了、粮食都搬到船上，他们留在此地也是等死。作就作绝！时间不等人、军机稍纵即逝，我们还说过要立功之后活着回去呢！”</p>

汤怀停顿了一瞬的功夫，马上动脚、把一名矮小的安南老婆婆踹飞掉进红河：“所有官兵听了，排队上筏子还是太慢；让他们都跳入红河、各自找有空位的筏子爬上去，不愿意跳河的，就帮他下去！”</p>

这人呐，是有主观能动性的。</p>

他冷酷的杀那一名俘虏来吓唬安南人，其实可以避免拉拉扯扯耽误时间之后、不得不杀更多的人来挽回局面。</p>

而他毫无人性的选择踹飞那名老婆婆，是想给出一个清晰的信号：我连这么老的老婆婆都踹了，你们就别指望我有同情心，还是抓紧时间跳河吧，免得······</p>

汤怀知道他的口音、安南民众未必能听懂，所以就尽量少说多‘作’，安南百姓倒还真是从他的肢体语言上‘看’懂了。见他提着刀往岸边走过来，安南百姓们吓的：一个个的不管会不会游泳，争先恐后就往河里跳。</p>

岳飞上了一艘缴获的安南红河水师走舸，面无表情的看着南方，那是安南京都升龙城的方向。</p>

“打仗就是这样的啊！”</p>

四年的军旅生涯，已经把十九岁的少年锻打成‘铁石心肠’。</p>

其实原历史上的岳飞战争中就是这样的，他命令属下‘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那可是对中原自家汉人才会如此。</p>

‘慈不掌兵’！</p>

在打仗的时候，岳飞是能做到对敌人像冬天般严酷的；甚至为了胜利他还得对自己人冷酷、曾经命令‘背嵬军’三百勇士向金兀术发动有去无回的决死冲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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