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渗透与阉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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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茹的这番表态，却是给了张道全一种“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印象，虽然方茹自己扮演了恶人，但却能增加张道全对赵俊臣的认同感。</p>

为赵俊臣办事的时候，心中只考虑着赵俊臣的利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正是方茹对赵俊臣的忠心体现。</p>

…</p>

“不过，这般区别，总要想办法让老爷注意到才是，这样的话，老爷他才会更看重我。”</p>

想到这里，方茹又暗暗想道。</p>

方茹并非是那种傻乎乎的只懂得付出的女人，她为赵俊臣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增加自己在赵俊臣心中的重量，自有一些小女人才有的小心思。</p>

“小人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过，在赵大人府中，您可是与正室没什么区别，大人府上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是由您一手管着，赵大人对您的信任，可是非同一般，小人又怎敢把您当成寻常侍妾看待？要我说，您就是赵府的正牌夫人，将来就算是赵大人娶了正室，这赵府上下，怕还是要以夫人您的意思为主……”</p>

想到之前张道全的奉承，方茹眼中闪过刹那失神，喃喃自语道：“正室吗……”</p>

想到自己的出身来历，又想到赵俊臣如今早已经到了迎娶正室的年龄，方茹不由的轻轻叹息一声。</p>

………</p>

就在方茹心思百转之间，回府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p>

同时，在车厢之外，响起了阵阵喧闹，似乎有人在对骂，又有人在欢呼，颇为混乱。</p>

“去看看怎么回事。”</p>

方茹急着回府去见赵俊臣，见行程被耽搁了，自是有些不喜，眉头一皱，向着在一旁伺候的小碧吩咐道。</p>

见方茹如此，小碧连忙应声下了马车，没过多久后，就气呼呼的回来了，神色之间，略显怪异。</p>

方茹见小碧如此，不由奇怪，问道：“小碧，究竟是怎么回事？”</p>

小碧气呼呼的说道：“夫人，回去之后您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今天的车夫才是，这车夫为了抄近路，竟是把咱们带到了阉人巷，这阉人巷左近，一向最是乌烟瘴气的，又据说阴气极重，咱们平日里都是避之不及的，怎么能从这里路过耽搁？前面现在正有两帮阉人在厮打，另有一帮阉人在看热闹，结果把路给堵了。”</p>

听了小碧的解释，方茹亦是眉头一皱。</p>

在明朝后期，太监虽然没了阳根，绝了后代，会被人看不起，但从某方面而言，亦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至少，有内库供养，衣食无缺，若是运气好些，能在内廷站稳脚跟，更是有权有钱，处处威风。</p>

虽说近些年来内廷屡遭压制，但在寻常百姓眼里，对于内廷的太监，却依旧不敢小看。</p>

而如此一来，自然有会许多人心存侥幸，想要入宫成为宦官，或是因为迫不得已，或是因为好吃懒做。</p>

但颇为残酷的是，明朝内廷在选拔新太监的时候，选取范围是“自宫者。”也就是说，那些有意入宫者，仅仅只是为了参加一次选拔，就必须先行自断阳根，如此一来，若是最终没能入选，这些“自宫者”命运之悲惨，自不用提。</p>

在明朝后期，内宫每隔三年，都会招收一次太监，而且每次招收的“自宫者”都有两三千人之多，看似数量不少，但实际上落选者更多。</p>

事实上，在明朝中后期，这些落选的“自宫者”数量极多，已是已是成为了京冇城之中较为严峻的社会问题之一。</p>

“自宫者”没能成为太监后，又遭世人鄙夷，大都自暴自弃，更让人不敢靠近，为了活下去，为了等待着下一次的选拔，他们用尽了一切合法或非法的手段，有乞讨的，有当相公的，有坑蒙拐骗的，其乌烟瘴气之处，自不用提。…</p>

而这些“自宫者”聚集的地方，则被世人称为“阉人巷”。</p>

在许多人看来，阉人巷这种地方，即使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会沾上满身晦气，皆是避之不及。</p>

正是因为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发现自家马车从阉人巷路过后，即使一向性子柔顺的小碧，也会如此的气愤了。</p>

………</p>

想及“阉人巷”的种种，方茹自然也不高兴，轻哼一声，说道：“回去之后，跟府里管事说一下，今天带冇路的车夫马夫，以及一众随从，每个人都扣掉一个月的工钱，其中提议者直接赶出赵府，他们为了操近路，想从阉人巷走也就罢了，但事前就是没人想到与我请示一声，却是失了规矩。”</p>

小碧点了点头，又说道：“夫人您前些日子没有管事，府里上下确实都忘了规矩，回去之后要好好整顿一番才是，要婢子我说，咱们赵府，可离不开夫人，否则迟早都要乱套。”</p>

听小碧的讨好之言，方茹不可置否，反而说道：“还是老爷他看的明白，有心通过悦容坊的扩营，为赵府锻炼一批有用的人手，如今咱们赵府里面，可用的人终究还是太少了，不管做什么事，总是不方便，已是成了瓶颈。今后我要管的事情不少，府里的小事怕也没精力去管，就这么乱下去可不行。”</p>

小碧笑道：“这是自然，老爷看重夫人，让夫人帮衬的事情多着呢，夫人自然不能因为府里的一些小事就分了精神。”</p>

方茹轻轻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眼中反而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之色。</p>

之前赵俊臣与内廷的前后冲突，方茹自然看来眼里，在方茹看来，内廷之人，终究一个个都是目光短浅之辈，与之合作，反而不如直接控制。</p>

赵俊臣想必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只是无处下手罢了。</p>

然而，这一天偶然路过阉人巷，却给方茹提了一个醒。</p>

阉人巷里虽然污秽不堪，但里面住着的可都是太监候选，若是从这里下手的话，未必不能成事。</p>

“恩，回去要记得和老爷提一声，想来老爷他到时候自有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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