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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轻笑出声,“那是你想太多了。”</p>
“...”苏昱被噎住,一时间抿嘴不答。</p>
屋内还未烧炭,比外面更潮冷,苏昱又说了几句话,唇舌有些干,他抬手将那如寒冰触感的陶碗端起来,一口入腹,的确是杂粮陈酿,甘醇幽香,却不失后劲儿,整个喉腔顿时有几分辣意。等他放下碗,便见胭脂已经灌完了一坛,伸手正去提放在脚边的别的酒坛。</p>
苏昱蹙眉,心中挣扎片刻,他自是不断在说服自己,要骗取胭脂的好感,击破她的防线,自然要刻意做出些好来。最终在胭脂往碗里倾倒之前,苏昱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天寒,还是等热汤好了再喝吧。”</p>
胭脂却只对苏昱一笑,而后顺势将胳膊压低,使苏昱松开,“比起我院中的寒池,这点凉意算什么。”</p>
苏昱知道胭脂寝院内有一处冰泉,其上常固有一层薄冰,一靠近便能轻易感受到其寒意。只是他不甚明白这酒与那寒池有何联系,方松开手,就见胭脂干脆仰头直接对坛口。</p>
罢了,随她。</p>
几坛入腹,胭脂虽无醉意,但动作分明迟钝了不少,连双眸都更深邃晶莹,苏昱实在看不下去,起身便想去瞧瞧那老妪的羊汤,刚走两步,就听得兵甲与吵闹声靠近,屋外顿时通亮,而后闻得近在院内的瓷盆摔碎的响动。</p>
苏昱停下来,侧身往门后站定,悄声将窗台的油灯吹灭,推开一丝缝隙,就见得一群士兵已在院内外围着,不知那老妪与其老伴在何处。</p>
胭脂手一顿,醇酒微洒,窜入脖颈衣襟,她不需侧头,便知道屋外的温度骤然上升,定是束起火把,“何人在外头?”</p>
她压低了几分嗓音,苏昱知道她在问自己,回道,“许是煌城巡逻的军官,只是不明来意。”</p>
胭脂还没点头,就听见老妪在侧院的声音传来,“哎哟!这位军爷,我二人平日勤勤恳恳,都是老实人,家里头半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就几块腌好的羊肉,方才还洒了半锅。您若是要办什么事,尽管办就好了,我家老头子身子不好,可禁不起您推两下啊!”</p>
本孤寂的夜色顿时聒噪起来,胭脂蹙眉起身,便要往屋外去,却被苏昱一把拉住,朝她蹙眉摇头。</p>
院内紧接着又传来那‘军爷’倨傲的声音,“我等奉府尹之命,前来捉拿要犯,你们若知情不报,窝藏贼匪,便一视同仁、格杀勿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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