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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我该回去的地方。”</p>
“在哪？”</p>
“万花楼！”她是万花楼上的姑娘。万花楼中最令人迷醉的姑娘。“如果公子有兴趣的话，今晚可来万花楼找我！”</p>
“或许吧。”又是万花楼。不用问了，这一切又都是方夜雨安排的。</p>
“方夜雨！我王小十来了。”</p>
“王将军！”这果然是方夜雨的声音，就从那屋子中传出来。</p>
王小十推门进去，非但见到了王小十，更是见到了方孝孺。</p>
王小十的嘴张的很大，因为他从未想到这屋中会是如此情形。方夜雨正一手持碗，一手持勺，在给方孝孺喂食。方孝孺吃的很安心，反倒是见了王小十才显露出一些不自然。</p>
看起来，方孝孺好似与方夜雨很熟悉，远比王小十还要熟悉。</p>
这天下的事情总会超过人的思维。也不知是这天地间转变的太快，还是人的思维太慢。就在推开门的前一刻，王小十也绝想象不到这其中的场景。而即便是现在，他也猜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p>
王小十就这么看着，看着方孝孺吃完了东西，看着方夜雨将碗放下。</p>
而后，又人将方孝孺带到了后面去。王小十没有阻拦，因为他从方孝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心安。那是方孝孺许久未曾透露出的安全感。</p>
能够令方孝孺安心，无论是在何处，王小十都愿意陪着他。</p>
“王将军，让他先去歇息一下，你我在这里好好聊一聊天。”方夜雨道。</p>
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聊天。以往，王小十总对他处于一种防备状态，生怕着了这小狐狸的道。而现在，他们彼此间多了几分坦诚。</p>
今天，是方夜雨要同王小十坦诚的时候。</p>
“我来为王将军讲一个故事！”</p>
王小十当知道，这个故事必然与方孝孺有关，或许还会与方夜雨有关。</p>
“我出生在大都，后贵部徐帅攻陷大都，我随父母和元廷贵胄逃回了漠北，在漠北长大。而我的父亲，在逃亡时不幸命丧大漠，只余下我们母子两人。”</p>
“漠北的生活绝不似中原这般的安逸。”</p>
王小十插言道：“中原的百姓也并非安逸。蒙元暴政，连年征战，百姓已经苦不堪言。”</p>
“不错，连年征战苦的是百姓。可我作为蒙元贵族，却也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p>
这点王小十也能够想到。在北元之中，男人便是一家的脊梁，无论是普通家庭，还是蒙元贵族皆是如此。女人，只是他们的附属。</p>
“我母亲为了我，不惜改嫁。而在那个新家庭里，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没人正眼瞧过我。久而久之，我母亲的心也已经麻木，我也变的更加孤独。”</p>
每个人都有许多的无奈，这只不过是方夜雨一人的故事。而在这连年动乱，蒙汉相争的背后，还埋藏着更多的凄惨。</p>
“而就在那一年，他到了漠北！”方夜雨说的这个他，一定就是方孝孺！“他去漠北刺探情报，却被俘获。但他装作普通的中原商人，并未被发现真实的身份。”</p>
“从那之后，他成了奴隶，每日里圈养牲口，放牧……总之一切的工作都需要他来做。而当时，我与他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很快熟识了。一个小‘奴隶’，跟着一个大奴隶。”</p>
“从那之后，我会想办法给他许多吃的，而他会讲给我很多的东西，教我识字，也告诉我该如何做一个人，做一个有志气的人。”</p>
方夜雨激动不已。“再然后，我已经离不开他了。他是我的朋友，如兄如父。后来，我母亲知道了这个人。每当我母亲怀念中原的时候，总会去找他聊些天。”</p>
一个蒙元贵族，会在孤独时怀念中原的一切。可见，中原大地是何等的迷人。</p>
“再后来，我母亲与他、发生了……”方夜雨道：“可我并不恨他，也不恨我的母亲。再然后，他们的事被那个家庭的主人，我名义上的父亲知道了，而对他施以了宫刑。”</p>
王小十的拳攥紧，而方夜雨的牙齿也咬的紧紧的，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从他齿逢中挤出来的。“从那之后，我就立志要让自己变的更强。而他，则是一如既往的照顾我，照顾我的母亲。”</p>
“再然后，我师父要在北国贵族之中挑选可塑之才。而我，被选中了，脱离了当初的困苦，也肩负起了光复蒙元的责任。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p>
故事讲完了，王小十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从未想过，方孝孺会经历这么多。“所以，你在听说方孝孺被擒获之后，就想要救他出来！”</p>
方夜雨道：“没错。可我也知道，徐帅是能人，想要在他的虎口中夺食并不容易。所以我才想到了你，想到了王将军你！”</p>
方夜雨的确是好算计，将所有人都算进去，就只为救出方孝孺。十余年间，方孝孺也的确不再适合金陵城的生活了。就算王小十事先知道这一切，他也会觉得方夜雨做的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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