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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盖深渊口子越撕越大,掉下去的族人越来越多。
掌控那把利器的权力,早已不在他手上。
家族的命运被他带进了深渊,却无法容他带出去。
最终老者一族无一例外,皆摔死在堆砌累累白骨的深渊低。
成了这小国有史以来的最大奇案!
早已跳离这块跳板的张天流,在周游列国期间得知此事,不由笑道:“既然注定无法青史留名,那么就遗臭万年。”
“什么鬼?”小白对大前辈突然冒出的话弄得一愣,而现在他说话的口语,已经彻底本土化了。
“尸官奇案啊。”张天流扬了扬手中的一部新书。
“说的可是小白脸那件事?”陆陟猜测的问。
张天流微笑点头。
小白不悦道:“还小白脸,都说了那是高种姓,不过,怎么到现在才被发现?还被写成书了,给我看看。”
张天流便将《尸官奇案》递给小白。
小白看得很快,惊讶的表情也越加明显,没看完就忍不住道:“这帮家伙疯了吧,都通过高种姓安排家里好些人当了本地小官吏,也算当地最大势力了,这还不赶紧找个合理理由安排高种姓去死,还把手越伸越长,居然安排几个子弟去了太学,那地方名额本来就珍贵,大士族一年才五六个,他这刚刚崛起小士族一年一个已是天恩,如此塞钱贿赂,剥夺他人名额,肯定遭人记恨了,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清算了吧。”
小白毕竟在那个学府学习了一个月,很多规矩和规则都摸清了。
主要还是张天流摸得多,转告他们。
“这你就错了,人家可不傻。”张天流笑道。
“哦!”小白没有询问,继续往下看,发现果然不是学子问题,学子名额是贿赂所得,但不是贿赂学府,而是贿赂寒门子弟。
寒门不是贫民,高种姓那种小地方豪强都不算寒门,在这世界,落魄士族才是寒门。
对寒门利诱不行就威逼,不行就绑你老母,办法多得是,如果不是大前辈给的控尸术只能作用在高种姓身上,小白觉得他们肯定会把这些寒门子弟全杀了,控尸入学。
高种姓为官八年里,他们先后弄了二十三位族中子弟入学。
这堪比一流士族了。
败露时,这些学子中为官的超过十人,如此看来,也算中流士族了。
而那里的底层士族要走到这个层次需经历百年,平均每十年族中就有一人当官,且无断代,还必须有击败政敌的实力,维持上升空间。
他们用八年时间,几乎走完人家百年的道路。
可因为隐藏极好,又是挂的别人之名,此事还是在事后彻查得知。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高种姓老婆都是老者家族的人,如此避免了圆房问题,甚至生育问题。
不过孩子确实生了,至于是谁的,成了《尸官奇案》全书中的最大秘密,也是讨论的最大热点!
败露原因让小白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高种姓入朝了,面圣了,也因此被宫中的高手发现其心跳如一。
这几乎不可能的,特别是第一次面圣的人。
谁不激动?
你不为见圣上激动,也该为圣上赐予你的官位激动的吧。
可高种姓的心跳是伪造的,即使张天流也无法做到如真人般变化,除非他就在旁边。
而这时候,张天流已经离开了十年,坐在周游列国的兽车里看书呢,那有闲情管十年前挖的坑啊。
遭大内高手怀疑后,经过数次接触后,高手认定,高种姓已经死了!
于是便有了这部《尸官奇案》。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陆陟就坐在小白身边,与他一起看完。
小白感慨道:“恐怖的不是这,是你再早醒悟也没用啊,一旦把身边人拉进来,回不回头显然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这象他不吞,他全家就会逼着他吞!”
“吆,感悟不小啊。”张天流笑道。
“靠,两千年前我就意识到了。”小白自得道。
张天流一笑,也不提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那老者啊,像极了公叔怜阳穿越前的亲爹芮振河。
同样拉上了一帮子贪心不足的亲戚,同样走到了绝路。
自己一毛没贪,可全家都是巨贪,即将曝光的关头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把亲戚全送进去,或背上一切,纵身一跃!
不同是一个选择了前者,一个选择了后者。
张天流也不知道谁更有勇气。
又或是谁都没有。
想到这,张天流自嘲一笑道:“近乎同样的局,以前我不微操,事态很难走向我预估的方位,而今啊,我就开个头而已,十年里,无数次选择的机会,居然也走到了这个死胡同里,是否说……”
小白和陆陟都不解的看向他。
就听他又道:“其实我什么都不做,端着小板凳,嗑着瓜子,坐着看着吃着喝着,因我而死的人,是否不因我也会死?”
小白皱眉沉思。
陆陟倒是淡淡一笑道:“并没有共同性。”
“也就是谬论咯。”张天流笑道。
陆陟摇头:“这得看你请的律师了。”
张天流一愣,继而笑道:“从结果论,我检举有功,从行为论,也不构成教唆,理论上我没有负罪感。”
“实际上有点?”陆陟反问。
张天流点头。
“哪方面?”陆陟实在好奇。
“以前以为是恋情,如今确定了,因为某人的死,很多本该公布于众的腌臜事被永远的雪藏,深受其害的人得不到证据,便拿不回他们失去的!”
陆陟苦笑道:“你又不是圣人,也不是执法者,你有权保持沉默。”
小白道:“就是,像那老头,我们如果是普通人已经被杀了,我们有实力就要抓他们去见官吗?见了官,他大概率信谁懂得都懂,这种正义啊,我们就是伸张了也没用,总不能学当年的我,一言不合就杀吧。”
“总是个希望不是。”张天流笑道。
陆陟叹道:“可希望有时候更加残忍!”
“吆,什么时候学我圆滑起来了,在百族城跟人勾心斗角了?”张天流笑得更欢了。
陆陟摇头,不知是没有,还是对往事不堪回首的拒绝谈论。
张天流眯眼一笑,看破不说破。
世界在变人也在变,他多年来的不变应万变,而今再添一粒成果,使得内心越加敞亮。
既然做不了伸张正义的好人,那何必去做不择手段的坏人。
普通人就很好。
普通人不是妥协。
普通人也能用普通方式去争取正义。
他做的他认,别人做的他希望别人也能认。
如若不认,那只能启用不普通的办法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嘛,他也会。
今天到杨sir家,明天到汤靖承家,后天莫老板家,大后天阴如南家。
当初你们怎么追我,未来我就怎么追你们,天道好轮回嘛。
想法虽好,只怕天不遂人愿啊!
回去若不能把无边海的一切忘掉,那跟另一个镜像无异。
而忘掉,他又如何能活成希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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