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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投降曹营之后,有无名氏送上来另一根手杖,与钱谦益的手杖一模一样,上面刻着一句话:“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这一句话也是出于论语。</p>
对钱谦益的行为进行了辛辣的讽刺。</p>
钱谦益知道,这一件事情,是当初老友所为,却不知道是谁。</p>
这一件事情,让钱谦益很长时间不用手杖,不过钱谦益年纪毕竟大了,又身居要职,公务繁忙,后来不得不又用上了,但是再也没有用上面两根手杖。再也没有在手杖之上刻过一个字。</p>
但是柳如是却知道,钱谦益手杖之上,再也没有一个字。但是这两行字,却刻在他的心里了。</p>
儒家或许有这样那样不好的,但是从小读下来,很少有人不介意“羞耻”两字。钱谦益要真是大奸大恶,有唾面自感之能,反而好一点,偏偏钱谦益文人方面性格,远远胜过政治家,秉性又不刚强。</p>
如何能将这些事情当成无物。</p>
柳如是说道:“请老爷放心,如果事有</p>
不成,妾身当与老爷同赴黄泉。”</p>
钱谦益叹息一声说道:“此生能与如是相伴,老夫夫复何求。”</p>
柳如是说道:“除却老爷,又有谁看以十里红妆迎我?”</p>
柳如是见钱谦益下定了决心,就起身回去了,她回去不是要做别的,要更衣。</p>
女子都是爱美之人,即便是要赴死之时,也一定要打扮的美哒哒的。故而柳如是吩咐丫鬟烧水,她褪去衣物,将温如凝脂的肌肤好好清洗一遍,随即裹着浴巾起身,打开一个个锁着铜锁的大箱子。</p>
这箱子打开,顿时有一片金红之色。</p>
金色是头面,红色的是衣物。</p>
却见金色的头面之上,一只凤凰,展翅欲飞,上面有金线编成的,只需轻轻一动,就不住颤动,犹如活物一般,下面还有珠帘,一颗颗小指大珍珠,整齐划一,色泽饱满,如同流苏般垂了下来。</p>
而头面下面,还有不知道金色玉色的头饰首饰。</p>
柳如是将这些抱了出来,又将下面的衣服拿了出来。</p>
一套大红的礼炮,就是新娘子的礼服。</p>
虽然钱谦益对柳如是很好,但是柳如是毕竟是妾。按理说这嫁衣,是没有资格穿的。</p>
但是作为女人,如何不想正正经经的从大门入门。柳如是手抚摸在正嫁衣之上,只觉得柔顺之极,甚至比她的肌肤都好。她褪去浴袍,摇身一变,穿上了大红嫁衣。</p>
虽然披头散发,有些凌乱,但是大红嫁衣,趁着她雪白的肌肤,更显得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当年一般无二。</p>
柳如是不用任何丫鬟,自己给自己带上头面首饰。再将头发盘起来,弄出一个非常复杂的发式。</p>
一般来说,这种复杂的发式都要丫鬟来帮忙,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但是柳如是手非常巧,居然自己弄好了,从西洋镜中看过去,就好像是年画之中的美人。红衣似火,面容如雪,两项交相辉映,更是有十二分的姿色。</p>
秦淮八艳,盛名播于宇内,岂是徒然?</p>
柳如是装扮好一切,轻轻的推开阁楼,走了出来。一时间所有仆人侍女见了,都不敢直视柳如是,唯恐自己表现出失礼的一面。但是柳如是找了一圈,就没有找到钱谦益,不由问仆役道:“老爷在什么地方?”</p>
“刚刚阮大人来找老爷,老爷与阮大人出去了。”仆役说道。</p>
柳如是一听心中一沉,一串珍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跌落,崩开的线,一时间滚得到处都是。</p>
正如她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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