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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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p>

空尘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挣脱，却被方丈那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抓住。</p>

“空尘，你已经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志向。没有经历过红尘，是参悟不了佛法的。”方丈慈祥地笑了笑，这时候他更像是个平凡的父亲，而不是平日里严厉而不苟于言笑的白马寺主持，“除了一身佛法，我唯一能留给你的就是这一身无用的道行了。”</p>

空尘身子一震，眼眶瞬间变红了：“我不要......”</p>

方丈将手放在空尘的天灵盖上，**肃穆地念了一声佛号，随即一身袈裟无风自动，扬起层层尘埃。</p>

他的大手金光四射，将这不大的第七层佛塔照得一片光明，金光溢出了窗外。</p>

这一刻，整个白马寺的僧人都驻步，纷纷抬头望向藏经塔。</p>

大殿内敲着木鱼的长老神色哀戚，仰头望着以慈悲相示人的佛祖，躬身一拜：“阿弥陀佛，师兄走好。”</p>

而佛塔内，一股股化成实质的金色能量流如醍醐灌顶般纳入空尘的天灵之中。</p>

空尘只感觉一股温暖的感觉瞬间包裹了自己，那是熟悉的方丈的味道。</p>

他想哭喊，却觉得喉咙已是一片噎涩。</p>

佛门的灌顶之法，能将施法者的大半道行嫁接给受法者，施法者在术后必死无疑，而受法者若是自身道行根基太浅，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暴毙。</p>

此术一旦施展，就已是不可中断，不可逆转。</p>

空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同自己父亲的方丈的身子一点点变得干枯苍老，泪眼婆娑中闪过的都是往日的依稀画面。</p>

半柱香过后，金光才缓缓减弱，第七层佛塔又渐渐昏暗下来。</p>

方丈的身子晃了晃又猛地站定，空尘急忙起身欲去搀扶，方丈摆了摆手。</p>

方丈再次趺坐，手捏佛印，原本富有光泽的肌肤已经干皱在一起，即使是个普通人也能看出，生命力正飞快地从这位得高望重的大师身上流失。</p>

“师父，为什么？”空尘无力地倒坐在方丈身旁，抱紧了他。</p>

“孩儿，我已时日无多，你也已经长大，生死轮回，无需感伤。”方丈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天边的流云，被微风一吹就有可能消散的无影无踪，“既然你有你的佛，你便去修。这是为师最后能送你的。在外的时候要谨记你今日所言，逢人须留三分戒备心，度化世人是大事，但首先要懂得照顾好自己。若是真的累了，没有找到自己的佛，也没关系，可以回白马寺来，各位长老都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我佛慈悲，他一定会照顾你的......”</p>

方丈的生命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但他仍是絮絮叨叨的，而他所言又与平日里教给空尘的截然相反，这是一位普通父亲真实的对即将远行的孩子的拳拳爱意。</p>

空尘抱得方丈更紧了，直到这一瞬，他仍旧感觉这一切是那么不真实。</p>

明明今天午时，自己还和方丈一起在大殿内诵经念佛。</p>

“阿弥陀佛。”方丈身上佛光一闪，便没了气息。</p>

只见他闭目趺坐，手捏拈花印，无悲无喜，就像是平日里打坐的模样，又像是安详地睡着了。</p>

空尘无声地在佛塔内嘶吼，痛苦地跪倒在地，眼泪一滴滴打在尘封多年的地板上。</p>

黄昏时分，只有少许正在扫地的僧人和久久停留没有离去的香客注意到，从藏经塔六楼落下一名青年僧人。</p>

他背着一柄三尺长，被粗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棒状物，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白马寺。</p>

空尘站在郊外的青山崖上，遥远的白马寺钟声传来，那是历代方丈圆寂后的哀悼之钟。</p>

他最后望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年的白马寺，接着转身迈入了丛林里。</p>

他还不知道，在不久之后，他便会参与到华夏的风云交际之中，而他将在那场风暴中扮演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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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赤峰镇。</p>

虎人老霍德和摩尔正在镇长府邸大厅中摆着的一个沙盘上指指点点。</p>

沙盘上记录的是包含赤峰和灰鹰及周围方圆两百里的地形和势力，每日都有所变动。</p>

“哼！这个铁斧部落终于肯加入联盟了，看来那个老牛人还不是太过愚蠢！”摩尔穿着一身铁甲，将沙盘上的一处红色旗帜撤去，而换上了一枚蓝色旗帜。</p>

放眼整个沙盘，如今大片都插满了蓝色的旗帜，只有角落还有几处显眼的红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