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肃王家宴献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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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四岁长子赵跃的生辰宴安排在中午，和晓微约好巳时王府出发，我便取出笛子练习新曲，才吹了两遍，玉琴进来传话说娴静过来了，我放下笛子起身招呼。</p>

她进门的一刹那，让我一惊，这才十日光景，本来丰腴的她，面色暗黄憔悴，整个人都消瘦了，才14岁的姑娘，看上去添了好几岁，她的精神面貌如同秋日池塘里的一枝残荷，干瘪、萎靡，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她很是贴切。</p>

娴静进门弱弱地说：“妹妹给姐姐请安。”</p>

我生了恻隐之心，同情她失去爱妹，连忙上前搀扶她并关切问：“几日不见，妹妹，你怎么消瘦那么多？”然而我又转身问她身边的秋水丫鬟，“你们有没有好好服饰你家小姐？”</p>

娴静连忙解释说：“姐姐，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吃不下，睡不着。”</p>

她的夜宴引发中毒，导致亲妹死亡，轮谁都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释怀，况且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还没有下落，一时不能下定论，我只好安慰她说：“妹妹，你要照顾好自己，夜宴投毒案目前还没有头绪，帝姬和周大人会追查此事，案件总会水落石出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学会面对未来，从现在起你不能糟蹋自己了，要不然等王爷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p>

我一提到王爷，娴静眼里闪出一丝光说：“姐姐，王爷出门也快一个月了，你有他的消息吗？”</p>

“我正想告诉妹妹，王爷来家书了，他在前方的战事很顺利，也许再一个半月就要回来了。所以，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漂漂亮亮等王爷回来。”我想娴静是真心喜欢王爷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刚才的那一丝微妙的眼神，顿时感觉她的可悲，自己的可悲。</p>

“谢谢姐姐的安慰。”娴静话音刚落，熙莲汇报门外晓微已到。</p>

我连忙对娴静说：“今天肃王家宴，妹妹可要与我同去散散心？”</p>

“妹妹这个样子不宜出门，谢谢姐姐好意，妹妹告辞了。”说完她和秋水退去。</p>

我略微梳妆准备，就带着晓微、熙莲、诗凤一同赶去赴宴。因施全说过诗凤必须形影不离，所以我在哪里慕诗凤就在哪里，这几乎已经成了我出门的标配。马车上，我对晓微说：“刚刚娴静来请安，才十日不见，人体消瘦精神萎靡。”</p>

晓微说：“她再怎么不妥，她的妹妹是因为她而离去，她是难逃责任的。”</p>

“恩。”我想着今天要在王府表演，无心接她的话。坐在马车内左右的摇晃，把我一颗紧张的心摇得更乱，我说：“晓微，我有点紧张。”</p>

“嗯 什么？”也许是我的话题跨度大，晓微一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p>

于是我补充说：“之前在茶馆表演，因为那些人与我是陌生的，我就不觉得紧张，整个人在舞台很自然。可是，等会儿要在众多王爷和帝姬面前表演，我有点紧张。”</p>

“哦，你说这个啊，我有个办法，当初我刚刚上台开始表演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后来琼姐教我一个办法。”说到此处，她停住不语，反而撩起门帘看街景。</p>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挠她痒痒：“快说，不要卖关子。”</p>

经不住我的那几下抓挠，晓微叫停我说：“在你表演的时候，千万不要在意观赏的人是什么人物。你要抛开杂念，幻想自己面对的是蓝色的海水、或者金黄色的沙滩、朵朵白云、高山流水等等。”</p>

“真的管用吗？”我不认为这是个什么好方法，表示很怀疑。</p>

晓微嬉笑一声回：“反正对妹妹我是有用的。”</p>

到底是肃王喜宴，整个王府张灯结彩，彩带飘飘，知道的是小儿生日，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环顾人群，荣德、柔福及众多皇家兄妹几乎都来了，我把贺礼交与肃王妃，告知肃王妃我和晓微新编了一首曲子，想在宴席间亲自献给众亲王欣赏，还特地安排了清风雅苑的舞娘助兴。不晓得是不是我的多才多艺让肃王妃惊讶，还是我这个礼送的太大，总之她一脸满满的疑惑。柔福见我和肃王妃交谈，凑上来问：“九王妃，你怎么才来？”</p>

肃王妃让我们进府入席，然后去招呼其他客人。</p>

我斜了柔福一眼，笑她对她说：“我没有迟到呀。你最近好吗？”</p>

“能吃能睡，挺好的呀。”</p>

“几日不见，你看你胖了，天天肥鱼肥鸭的小心变成大胖子。”看着她前凸后翘的身形，倒是跟原来的她反差很大。</p>

我的眼神停留在她已经发育隆起的胸部，她鄙视的说：“你这个流氓，你看哪里呀！”</p>

我们彼此调侃，嬉笑入席，刚刚坐定，发现斜对面一人面熟，原来是潘邵阳，我没明白怎么他会在这种场合，我看向熙莲低声问了句，熙莲回：“夫人，我听说潘公子与五王爷走得近，他的昭武校尉还是五王爷提拔的。”</p>

潘邵阳能在肃王家宴出现，可见平日里走的有多近了，如今他的妹妹又是我家王爷的妾室，不知道潘家还与哪几位王爷有往来。</p>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众人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屡见不鲜的东西，让人不足为奇。</p>

三场歌舞之后，我想我的节目可以上演了，让熙莲给司仪说了一声，我和晓微去后台准备。十位身着水蓝白拼色薄纱裙，腰间手腕垂挂银白色绸带，衣裙飘飘的婀娜舞女已在看台站好队形摆好造型，在等待音律的唤醒。台下这些亲王平时是看惯了宫廷歌舞的，以为是平常歌舞，都自顾着喝酒聊天，有些客人几杯酒下肚，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殿内并没有因为舞娘的出现而停止谈笑风生，依旧喧杂闹腾如集市。</p>

我举笛站在看台，晓微在琴旁摆好姿势，我们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一首《云水梦境》缓缓响起，舞娘随着旋律开始舞动，空灵的古筝声流畅响起，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随之我悠扬如水般的笛音流畅传出，把众人带进如云如水如梦的禅意境界，渐渐耳边不再有谈笑声，不再有喧杂声，不在有走动声，殿内安静的似乎只有我，晓微和舞娘，站在看台的那一刻我还略微紧张，可随着仙境般的旋律想起，幻想着自己在竹林，我吹奏的越来越投入，一连多日的排练，对这首曲子依然是那么迷恋。一曲完毕，我缓缓垂下手中的笛子，殿内安静的出奇便环顾四周，众人这才明白曲已闭，顿时殿内各大臣、亲王、夫人、小姐等鼓掌、喝彩，欢腾气氛如同茶楼。</p>

肃王端酒大笑走到我的面前说：“九王妃，好才艺啊，我们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让这个殿堂如同仙境，今日小儿喜庆，本王感谢你的献艺，来。”</p>

我把笛子交给身边的熙莲，接过肃王递给我的酒杯说：“肃王，不必客气，因我家王爷出征在外不能参加小殿下的庆生宴，我与妹妹献曲一首，祝小殿下聪明伶俐、前途似锦。”</p>

语毕，肃王、我、台下众人均举杯共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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